“不是说不少钱财?”唐逢chūn道,“那少不得要再娶了。”
“不少的。”姜百里便笑答。
二人在镇里客栈寻了住处,唐逢chūn有伤,便在房内静养。
姜百里倒是端出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模样,端汤送药,先是隔三日换一回药,换过两回,便一日换一回。
唐逢chūn伤口未好,耽误十多日。
“算日子,阿宗回去了罢。”姜百里道。
“恐怕都要安顿好了。”唐逢chūn道。
“你不怕她不走?”姜百里问道。
“这回定是走了的。”唐逢chūn答。
姜百里想一想,便笑道:“大概吧,你总比我晓得阿宗。”
“晓得她有什么用……”唐逢chūn笑道。
邢麓山一事,姜百里未说,唐逢chūn也不问,只当未听过。
待唐逢chūn伤受得住颠簸,二人便租了马走。
唐逢chūn到漠里已有月余,风土人情都见识得差不多,死里逃生也过了许多回,姜百里漠里早过了许多日月,路上再给唐逢chūn讲,唐逢chūn听得敷衍,心里仍是打算不停。
未到五合子,被偃云坊的人搅合一阵,便走反了一条道,原本是要向西,现下却是向北。
“逢chūn。”姜百里道,“你同那偃云坊……”
“弓卿?”唐逢chūn道。
“是,那个弓卿,旧识么?”姜百里问道。
“从前做过老坊主护卫。”唐逢chūn道,“弓卿在季老坊主十个义子里行三。”
“他不会武。”姜百里挟他时觉出来。
“是,自小是气脉有损,不可修习内外功夫。”唐逢chūn道,“我本身还可惜他一身抱负……”
“却还做了坊主……”姜百里道。
“十兄弟只他不会武,俱要争这坊主之位,他坐得上这个位子,自然有他的本事。”唐逢chūn道,“只是这本事,便不是我可猜的了。”
“他不是说还你人情?”姜百里问道。
“不过是寒冬腊月,将他从结了薄冰池子里捞起来。”唐逢chūn道,“他那帮子兄弟,有几个是当真安好心的,小孩子玩闹,不知怎么便把他玩到冻池里去了。”
“偃云坊在江湖里也无什么名气罢,争什么。”姜百里笑道。
“你看,正说你是毛头小子。”唐逢chūn道,“名气无用处,偃云坊能人异士甚多,可说这江湖里事务纷繁,各大门派都有所不逮,只这偃云坊……”
“明白了。”姜百里笑道,“偃云坊便是这江湖急流中的一根暗柱,虽眼不能见,缺它不可。”
“猜得不错。”唐逢chūn道,“只是不知为何要这悲问抄。”
“既是暗柱……悲问抄被传得神乎其神,若落在偃云坊手中,百利无害。”姜百里道。
“不无道理。”唐逢chūn笑道,“猜来也无用。”
“是无用,这悲问抄亦是无用的。”姜百里亦笑答。
唐逢chūn未答话,赶一赶马,仍是行路。
过许久,唐逢chūn再开口,问道:“这悲问抄无用,何不拱手赠与弓卿,也好免你烦恼,免生死之忧。”
姜百里便笑道:“父亲遗物,何况我也不知……”
唐逢chūn走在前,姜百里看不到他脸色,听他说话却是有笑音,将姜百里的话断了:“姜百里,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姜百里沉默一刻小心问道:“你猜到了?”
唐逢chūn便又不答了。
二人行到一处小宿,唐逢chūn有伤,便要两间房。
行李马匹安置妥当,姜百里便又去唐逢chūn房里了。
唐逢chūn正将腕上绑手卸下,见姜百里进来也不说什么。
姜百里在桌边坐下,亦不同唐逢chūn说话,自己倒茶喝。
二人各做各的事,仿若不是共处一室,一室里静得难得,只姜百里时不时拿眼瞧一瞧唐逢chūn。
唐逢chūn只当没看见,将二手松了,便又去修整他那机关翼。
“逢chūn。”姜百里道。
“什么?”唐逢chūn随口答道。
“你知道悲问抄……”
“知道。”唐逢chūn道,“你肯说了?”
“还有不说的法子么?”姜百里苦笑道。
“既然如此。”唐逢chūn又将绑手慢慢缠起来,“等一等吧。”
待他打理妥当了,再走到姜百里面前。
猝不及防出手一招打来,姜百里手脚快一步反应,将唐逢chūn招式俱接下,单手反推一记,唐逢chūn早有防备,亦以一掌单推,二人内息遽然相撞,唐逢chūn收手反退一步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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