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
言语之下,仿佛这钱袋已吊在他腰上。
第九宗也不气不恼,只是一张笑脸。
姜百里不动声色看这二人,他自认阅人无数,人皆是有面相的,可这二人却俱是去了真面相,断不出一二来。
唐逢chūn终日易容,贴一张假面皮,第九宗又看似一尊笑面佛,时刻一副笑脸迎人。
中原走过一遭,见高手无数,死里逃生数次,在辽辽大漠里反倒遇上奇人。
三人路上少有言语,姜百里心里清楚,第九宗算得准,到下一镇,两柱香应是足了。
他好奇的便是唐逢chūn此人怎会断错,恐怕是自有考量。
待再走不多时,姜百里心里便有了底。
第九宗不简单,唐逢chūn更是深不可测。
再半刻,唐逢chūn走三步,伸手示意他二人止步,姜百里早晓得,装作犹疑模样原处不动,第九宗不急不缓将重剑自背上解下,拄在沙中。
忽而风起,卷起沙尘万千,将三人裹了个严实,沙尘裹挟中一根jīng铁粗锁倏然而出,带倒爪利勾,浅浅插入沙土,就地滚上一圈,本来看上去空无一物的沙地里忽然爆开数十机关,炸出烟尘漫天。
唐逢chūn身影转眼间自沙墙中脱出,单手握锁链一端,抬手一甩,铁索簌簌拉回袖口。
“唐大哥,还有三个。”第九宗笑道。
唐逢chūn便道:“不耍你三脚猫功夫了?”
第九宗便道:“重剑沉得很啊……”
唐逢chūn千机匣当身一立,腾身跃起,自半空横扫出四枚□□。
姜百里循微不可闻的咯咯声而走,见远处沙坡中有一道暗沟,当中卧了四人。
俱被唐逢chūn一箭穿过咽喉,三人未断气,牙齿喉头咯咯作响。
“唉。”第九宗叹了一口气。
“怎么?”姜百里道。
“本想叫唐大哥留一个……”第九宗答道,指那一个断了气的。
那人身上盖一块灰白粗布,□□透布没入,洇开斑斑血迹。
姜百里便过去将那白布掀开了。
竟是个看来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双目紧闭,面目看来稍有挣扎。
不过很快死了,痛苦不过一时。
“小兄弟菩萨心肠。”姜百里笑说。
“妇人之仁罢了。”第九宗笑道,“姜大哥何必客气,不是说了唤我阿宗便是。”
唐逢chūn收了千机匣,并不来这边看一眼,便要走,姜百里同第九宗便快步跟上去。
“半个时辰。”唐逢chūn见第九宗跟上,便道。
“是,唐大哥胜了。”第九宗将钱袋解了,向唐逢chūn怀里一丢。
唐逢chūn接了钱袋,道一声多谢,便转头继续行路。
时辰算来恰好,到镇中便要寻住处。
“既然已经被当做我的同党,看来又跟我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姜百里道。
“你的人头看来不止千金,不怕我二人算计你?”唐逢chūn道。
姜百里笑了笑,将第九宗的肩背一搭,道:“信不过你,可我信阿宗。”
第九宗仍是满面笑意。
“哦,你二人何时成的莫逆?”唐逢chūn道。
“便是方才。”姜百里道。
唐逢chūn未答话,只着眼去寻客栈。
客栈里余了两间空房,他们人有三个,自然要分住。
姜百里便道:“逢chūn老兄,你同阿宗熟识,不如便你二人同住,我住一间。”
唐逢chūn面无表情道:“我与你同住一间,阿宗一间。”
“怎么,难不成你是同我相见恨晚……”
“姜大哥。”第九宗开口,“唐大哥同我有旧事,自是不便同你说的。
姜百里见他笑得暧昧,便不止向别处想去。
忽然一副恍然样子,道:“原来逢chūn老兄你是……”
“不是。”唐逢chūn道,“你刚才模样倒是一副与我相见恨晚模样,难道你是?”
“自然不是。”姜百里一本正经道。
唐逢chūn便扯了嘴角笑笑,三人跟着伙计去房内。
姜百里无行李,坐下喝几口茶水,便又动了心思,思索片刻道:“阿宗小兄弟生得一副好面貌啊……”
唐逢chūn正脱外衫,便随口接道:“方才打趣,难不成你当真是?”
“误会。”姜百里道,“我只是想知道……”
“我同阿宗旧友而已。”唐逢chūn道,“劝你若当真有龙阳断袖之好,也莫要去招惹他。”
“哎。”姜百里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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