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早醒来,刺龙便看到白狐与他紧紧依傍,jiāo颈而眠,彷佛还如从前一般,心中大怒,悄悄起来,想要离去,却被白狐察觉。
白狐微微睁开眼,看见他起来,便抬起头来,亲热的舔他,刺龙用力的顶开他,前腿抵著地,龇著牙看他,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来。
白狐似乎有所明白,却仍旧靠了过来,刺龙见他毫不畏惧,仍要与他亲近,心里不免觉著异样,朝他低声的吼著,然後慢慢的退後。
白狐朝他走近,却不经意般堵住了他出dòng的路,刺龙心中警戒,有意低下头去,白狐果然欣喜,过来蹭他,却被他闪开,飞快的朝dòng外跑去。
白狐吃了一惊,却立刻追了出来,刺龙也不回头看他,只是夺路而逃,心里也不知想著什麽,一路的却朝著锦屏峰跑去了。
白狐追他许久,不见他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便停住了脚步,静静看他片刻,叫了几声,不见他回头,便突然转身离去了。
刺龙虽然听得清楚,却不肯回头,直到跑得远了,心中有所把握,这才停顿下来,四周环顾,慢慢的伏下身来歇息。
白狐不曾追来,他倒松了口气,可心中却也有些落寞。
他在人间的时候,因为不能变幻,所以也没有想过要有朝一日回来这长白山里。有时想起白狐,也是旧日里在山中相互偎傍的那些过往。
他受伤的时候,白狐日日外出捕猎,回来哺食与他,舔舐清洁,偎傍取暖,都是亲热无间的事情。
那时他尚未成年,身形与白狐相差无几,也曾同进同出,追逐嬉闹,虽然心中戒备,却也不是不快。
只是那时不曾想过那许多,如今想想,终於觉出异样之处来。他是因为山中猎者贪婪,所以亲人皆亡,只剩了他一个,可白狐自那时起便是独自一个来去,连那偌大的dòngxué也只一个居住,这些年後,彷佛也仍是孤身一个。
他知道狐狸喜yín,不似láng性忠贞,所以心中才越发的不解,难道他便寻不到中意的母狐狸麽,怎麽非要对我发情?
刺龙心中堵著一口闷气无处可撒,在山里又寻不到好些的石dòng,只好勉为其难的寻了一处废弃的狐狸dòngxué进去。
刺龙进去之前,先警戒的看过了四周,这才低头钻了进去,卧在角落里背风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又稍睡了片刻。
他独自一个在山里行走,又没有亲族相帮,若不小心些,只怕难以保命。
刺龙睡得稍微有了些jīng神,这才晃了晃脑袋要站起来,却被身旁安然静卧的白狐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这样悄无声息,刺龙也一直安睡,都不曾发觉。
刺龙後退了两步,朝他露出尖锐的牙齿,白狐温柔的低下头去,把面前的野兔朝他拨了拨,刺龙终於生气了,紧盯著白狐发出很低的吼声。
他起初还不明白,再次相会之後,明明心中无比欢喜,可为何还是觉著不大自在?如今他终於明白了,他就是不喜欢白狐这种体贴温柔,把他当做母狐一般哄著的样子。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又把他当作母狐一般的与他jiāo媾,刺龙如何不怒?
他此刻bào躁无比,心中却混乱得很,对白狐昨夜所行之事,仍是不解要多过气愤。只是如今白狐紧紧相随,yīn魂不散般的跟在他的身後,仍把他当作当年那只幼láng一般暗中相护,不免教他觉得恼怒。
他离开长白山许多年,如今早已成年,为何白狐总是不明白?
白狐见他一心敌对,似乎也是不解,轻声的叫著,低头看他,想要他回心转意一般。刺龙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尚且温热的野兔,用前爪拨了一下,心里想,究竟怎样才会教他不要再这样小看於我?
白狐看他神色似有和缓,便走了过来,试探般的舔了他的脸一下,见他似乎没有恼怒的样子,便兴奋的去舔他的鼻吻,刺龙出其不意的低头下去,狠狠咬住他前腿,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吼声。
刺龙这一下用了全力,但毕竟念著旧情,做不到那麽狠心,也怕白狐反扑,便飞快的松了口,警戒的看著他。
白狐很是吃惊的看著他,刺龙心中有点难过,却还是露出牙齿威胁他,白狐见他再也不逃,似乎执意要将自己赶出去,看了他许久,终於慢慢的走了出去。
刺龙不敢将後背对著他,一直紧紧的看著他钻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追出去,看他走远,这才又将dòng口弄了弄,仍旧钻回dòng中。
只是看到那只尚带馀温的野兔,刺龙犹豫的绕著它走了几圈,终於还是慢慢的撕咬开来,小心的嚼碎了吞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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