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òng中仍有白狐离去时留下的血迹,刺龙走过去低下头嗅了嗅,那血腥气要比他的淡上许多。刺龙不免想起白狐,从前在山中相偎相傍,几乎不曾见他流血受伤,这一次竟然被自己咬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怪他。
可是刺龙一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当作母狐狸一般jiāo媾就恼火得很,他明明已经成年,身量也大过白狐许多,哪里还有些相似之处?白狐就算再怎麽鬼迷了心窍,也不应该把他当作母狐骑上来发情才是。
更可恨的是把他当作了幼弱一般的呵护,刺龙更加不服,也异常焦躁,为什麽白狐总是看不到他的厉害之处?
可是bī走了白狐,刺龙看著dòng里的血迹,连他自己,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个什麽滋味。
刺龙在锦屏峰里住了下来。只是他形只影单,独来独往,度日十分艰难,又要提防山中的猛shòu,更要小心同族的偷袭。
他占的这也是一块好地,向阳近水,宜攻宜守,狐dòng中另有几条通道出去,出口隐蔽得很,进退两便,再舒适不过了。
只是此刻虽然天寒地冻,却正是山中母láng发情的时候,焦躁的母láng不会将幼崽生在原本lángxué之中,反倒四处寻找适宜的dòngxué,以做打算。
正巧他这dòngxué又在两群láng盘踞地的jiāo界地带,若是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可这个季节,却实在难以平静。
母láng大约是挑中了这个位置,也知道这是狐狸废弃的旧dòng,在附近徘徊了几日,耐心守候,见他进出只有独自一个,便暗暗跟著他,将他行踪记得清楚,这才离去。
刺龙离开山中太久,又不把母láng放在眼里,所以并不曾在意,任由她来去,若她要来,再赶她走就是了,只是那母láng日日来犯,他实在不胜其扰,终於大怒,一路追了出去,一心要将她彻底赶走。
哪里想到母láng狡猾得很,佯装不敌,朝下风跑去,把他引去了另一群lángxué附近。他也是追得近才发觉已被包围,便是他再厉害,也敌不过一群láng追逐,最後终於逃脱,却也受了重伤,夹著尾巴逃向远处。
他饥肠辘辘,又受了伤,在山中徘徊许久,夜里忍不住再回到dòng旁,看那母láng早已住了进去,气愤不已,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离去。
刺龙在山里游dàng了许久,实在再也找不到一处适宜的dòngxué了,不知不觉的走著,竟然走到了当初白狐在这山里的dòngxué。
刺龙在dòng外犹豫再三,终於慢慢的走了进去。
dòng里彷佛仍是旧时的模样,也没有什麽变化,深广一如往常。刺龙低头走进dòng中深处,看那石rǔ底下仍然摆著那时的石臼,其中的水早已满漫出来,便忍不出去舔那水喝。
他记得当年在此dòng中,白狐教他舔食石rǔ上滴下来的水滴,他并不懂得白狐的用意。
後来替人从军,在军中听弟兄说起来,才知道食用石rǔ可益寿延年,qiáng健身体。刺龙有时也想,遇著白狐,他这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若不遇著白狐,他也如寻常山野中的野shòu一般寻常的生死,并不会至今活在人世。
刺龙饮够了水,正要离去,却听到dòng口外似乎隐约有声响,心里一动,便立刻藏身起来。
不消片刻,便进来一只huáng狐,抖了抖身上的毛,仍然变做人的模样,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打量著dòng中上下,嘿嘿的笑了两声,便说,「láng兄还躲著做什麽,还不出来?」
刺龙略有惊讶,却不信他,那huáng狐咳嗽两声,说,「这dòng外有我孩儿看著,你进来当我不知道?」
刺龙心中暗笑,想,这样大的dòng,也不知是怎麽个看法?
huáng狐诈他不出,便说,「你若不出来,便要小心了。」
刺龙身上带著重伤,也不欲与他冲突,便四肢伏地,慢慢的朝後退去。
huáng狐却笑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刺龙兄,你是不知我的本事,不然便不会想要逃了。」
刺龙见他竟然与自己称兄道弟,心中厌烦,想,你有什麽本事?
正欲回头,却看到周遭却都变了,不再是白狐dòng中,却是狐王宫中,耳畔全是殿上狐狸的私语声,殿上正中坐著那个狐王,静静的朝下望来。
刺龙心中警戒,知道这是幻术,却仍旧紧张起来。
他略略镇定,想,若是此时不逃,那huáng狐慢慢搜寻过来,终究会发现他的藏身之处。他身受重伤,实在不该冒险。
他虽然离去多时,这dòng中他却熟悉,索性闭眼起来,仔细回想,凭著记忆朝外慢慢的退去。
huáng黥却早已焦急的搜寻起来。
他听说刺龙自宫中逃出之後,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日负责宫中值守的正是huáng绢,是他的侄儿。察觉出刺龙不见之後,huáng绢不敢上报狐王,分派了人手偷偷的去寻找,却不见消息,急得前来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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