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莫师弟做的好事,居然将师祭神这大魔头也引上门来了。何放欢怨毒地对面色惨白的莫醉秋瞪了一眼,喝令众护院上前围攻两人,自己足底却用劲疾跃,身如离弦之箭向林外急退。
面对护院手中高擎的刀剑,灰发男子视若无睹,连眉毛也没稍动分毫。
那huáng衣仆从霍然抬起头,冷笑一声,右手五指扣上古筝琴弦,指尖弹拨问几声清越高亢的筝音裂金穿石,令众人胸口如遭重击。几个内力修为较弱的护院竟当场晕厥,眼耳口鼻间渗出丝丝鲜血。剩下的人无不面目失色,哪敢恋战,抬了昏迷的同伴转身飞逃。
灰发男子根本不理会众人来去,只是轻耸眉骨,淡然道:「别脏了梅花。」
huáng衣琴仆顿时面露惶恐。恭谨地应了声「是」,右手一拨琴弦,数道无形劲气随即she出,尖啸破空,直追奔逃中的众人。
几个落在后而的护院被劲气撞个正着,背脊猛一抽搐后摔倒在地,再无动静。
琴仆五指轻旋,冉次勾起了琴弦。
「住、住手!」莫醉秋一直在聚气冲xué,此刻终于冲开了哑xué,顾不得胸口气血仍在涌动,嘶声大喊,试图阻止琴仆再对众人痛下杀手。「血灵芝是我抢的,跟我同门无关,请阁下不要滥杀无辜。」心急之下,连呕几大口血水。
那琴仆微怔,松弦,望向莫醉秋。虽是仆从,目光却锋芒如电,犀利bī人,俨然一代宗师。
莫醉秋也回望着琴仆,毫不退缩。
两人对视之际,护院已经匆忙逃离,仅留下几具尸体,将清幽默林染上了几分杀伐血气。
灰发男子的视线终是缓缓地从指尖梅瓣抬离,淡然掠过莫醉秋,落在了枝头的碎雪寒梅上。
他没有出声,琴仆自然不敢僭越,垂手肃立,等着主人示下如何发落那夺宝之人。
见这太魔头一言不发,莫醉秋更是绷紧了心神,猜不透师祭神在想什么,他心头惶惑更盛,颤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听凭尊主处置,还请尊主放过不相gān的人。」
「……你可知道,本座会如何处置你?」灰发男子终于如莫醉秋所愿垂下目光,冰冷优雅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丝笑意,听在莫醉秋耳中,却是以令他血液冻结。
他毫不怀疑,自己落在这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手里,必将尝遍各种难以想象的酷刑折磨。
看到青年本就因失血苍白的脸庞越发没了血色,师祭种反而微笑了。问:「血灵芝呢?」
莫醉秋咬着牙,他绝不能把师父牵扯进来,心一横道:「已经被我吃了。」
师祭神脸上的微笑蓦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无形压力重如山岳,bī得莫醉秋几乎无法呼吸。
就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在男人悠远又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窒息时,师祭神重新又露出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映着身后轻旋飘落的花叶,出奇的淡泊,却又彷佛看透了世情。
「真的?」
莫醉秋硬着头皮点头。
男人不再追问,垂眸再度望着指尖梅瓣。声音温柔得近乎呓语,似乎是怕惊动了那瓣沾雪的梅花。「希望你并没有欺瞒本座。」
他轻笑松手,梅瓣飘然坠落,鹅huáng的颜色在空中便逐渐发暗、变深。待落地,已成死灰。风过,散飞无痕。唯有灰色的长发和衣袂凛然飘于天地。
何放欢和侥幸逃生的那几名护院出得默林后,发足便往小筑奔回。
将近大门,他看见师父关山雨和那旬兰仍在缠斗不休。先前围攻那huáng衣垂髫少女的弟子已有不少负伤倒地,束山雷剑气激扬,正和少女酣战。
余人想上前助阵,却被四人越来越qiáng烈的剑气bī得近不了身,只能在边上gān著急。
两大剑术高手,拼尽全力,竟然也只能与对方两个年轻女子打成平手。要是等那大魔头也加入战局……
何放欢不敢再往下想,焦急地掠向关山雨,大声道:「师父,别再恋战!祭神就在这附近。」
「什么!」关山雨心神大震,稍分心,腿上微凉后一阵刺痛,已中了对方一剑,拉开尺许长一道深陆伤口,白衣染血。
旬兰冷笑着,双剑回旋飞舞幻起帅波剑影,乘胜追击。
关山雨腿脚不便,一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旁边束山雷试图过去替关山雨解围,却甩不脱那huáng衣垂髫少女轮番杀招,心中忍不住暗自叫苦。原本还想吩咐护院速去门主闭关处,请正在为门主把关的葛山风来相助,但听说师祭神也在附近,他哪里还敢让葛山风离开门主。
他和关山雨纵然战死,也决计不能让敌手扰了门主修习。
见关山雨遇险,何放欢脸色大变,明知自己的武功和那旬兰相差悬殊,还是咬了咬牙,捡起一名护院掉在地上的佩剑,挥剑朝关旬两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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