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笑得理所当然:“我比不了你哥和各位将军,总不能连个百夫长都不如吧?”
袁岳不明白:“什么百夫长?”
高凌把袁峥向草包们的训话学了一遍,司擅在一旁偷笑:“殿下,这不是对百夫长的要求,是身为将军才需要做到的。”
高凌一愣,转尔瞪向旁边捞住站立不稳的猫咪,假装给它顺毛的袁峥:“个烂人,又骗我!”
“我骗的是草包,又不是骗你。”安疆王一脸无辜。
高凌不听解释,一手夺过红桃,一手揽了袁岳:“走,我们回家,不理他。”
袁峥苦笑。
袁岳向高凌一竖拇指,快乐地向司擅眨眼睛:“终于有人能治我哥了,哈哈。”司擅不敢笑出声来,两人挤眉弄眼。
袁峥无奈:“唉,本王威严扫地了。”引来所有人善意的笑声。高凌偷偷一个眼神扫来,袁峥心头便如chūn风拂过,一手一个把弟弟和爱人拖回来:“高凌,换衣服去,你想穿校尉的铁甲进城吗?”
高凌扮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朝服哪有战袍舒服。”话虽如此,还是上马向后面跑去,小四和尚清赶紧跟上。
袁峥搂着弟弟,大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城里如何了?”
袁岳正色:“还算安定,百姓们自从知道你要凯旋了,都自发地想出城迎接,被我阻止了。估计现在城里大道上都是迎接你们的百姓,大家早两天就huáng土铺路净水泼街,就等你们荣归了。”
“到底是回家的感觉好啊。”袁峥神情中不无感动,但想了想却又摇头,“三三,你和高凌孙贺他们先回城,我离开这么久了,要和岳崧一起去先看一下营里军务,安排带回的这些人马,重新编制,今晚回不来,你和娘说一下,我大概明天晚上再回去。”
袁岳点头,他从小就已习惯哥哥以军营为重的做法:“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高凌的。”
不多久,岳崧带着人马也赶了过来,高凌一马当先,他已卸下沉重的甲胄,换上了宝石蓝的锦袍,碧簪绾发,外罩牙白披风,衬得整个人丰神如玉,风姿卓绝。
袁岳不禁看呆,半天才偷偷撞了一下身边盯着来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哥,你福气真好。”
袁峥得意地一抬下巴:“那当然,我的人当然是最好的!”袁岳撇撇嘴,迎上去和岳崧以兄弟之礼相见。
高凌也想和袁峥一同去军营,被告知百姓们都准备了夹道相迎,最好不要让他们失望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天际云卷云舒,林间,有风掠过。
两支队伍在城外分道扬镳,袁峥目送两人双马并骑绝尘而去,舒畅的笑意盛满眼眸,猛地一扬马鞭:“兄弟们,回家了!”
欢呼声响彻云霄。
众多留守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三十来岁的沈捷廷,不急不燥地率众向高凌施礼,脸上略深的纹路镌刻着武将的jīng悍,掩盖了身为辅相的jīng明睿智。高凌免他们礼,很快便将西疆重要官员姓名官职与脑中形象对号入座,居然少有弄错的,让众官员惊奇不已,对“皇子殿下”印象愈加美好。
一路行来,曾经路过不少村镇,袁峥为了不扰民,一般都命令大军绕城而行,或者急急穿城而过,高凌还未曾真正深入地领略塞外城市的风光民情,这次终于得以细细观察与中原的不同之处了。乌鲁木齐,西疆首府,安疆王府所在之地,比起边远小镇的规模要大得多,但是与中原,尤其是京城相比,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满目皆是经过战火蹂躏,虽有修整仍尚未恢复整洁的低矮民居,不甚繁华的街市和大多数平民粗陋的衣衫,生意最为繁荣的居然是铁匠铺兵器店……高凌忽然明白袁峥为什么明知京城有不可预测的危险,还是带着那么多属下踏上了回京的路,还带着大量的工匠技师和出生京城的老母亲。
百姓们以汉人和维族居多,还有很多其他少数民族和邻邦人士,打扮各异,却不无例外地跪迎远归的人们,一双双手举着竹篮,里面盛着各种食物,虽然简陋,但饱经风霜的脸上不难看出他们的真心实意,没有几个官兵维持秩序,也不见捣乱的人。
高凌一行下马,扶起德高望重的带头老人,温言抚慰。一路走过,早已眼眸湿润。西疆虽僻远,人情味十足,京城热闹,哪有如此温馨?袁峥今日不进城,怕不仅仅是军务要紧,也是怕在众人面前感动失态吧?
早有人去报了信,安疆王府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有热情的少男少女边歌边舞唱起了曲调欢快的民族曲子,不少百姓也自发地加入了载歌载舞的行列,西疆人民能歌善舞的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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