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和韦夫人率领家丁下人迎出了几乎一条街。高凌心情激动之极,搂着袁母连声叫娘。老夫人拉着高凌不住打量:“小凌,总算到家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黑又瘦啊,是不是阿峥没照顾好你?可心疼死娘了。”一旁的韦夫人也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股股暖流自心底涌上,高凌眼眶发红,一手拉袁母,一手拉师娘:“娘,韦婶,我很好,比以前结实多了,你们看我jīng神不错吧?倒是你们瘦了,我听阿擅说了,你们一路上赶得急,吃了不少苦。”
体已的话无从说尽,袁岳看看街上人越来越多的热闹景象和司擅孙贺渐起的警觉神色,挤上前来假装委屈:“娘,儿子和您分别更久,也没见您这么记挂过。您有了高凌就不要我了,偏心眼!”
韦夫人笑了:“李姐,小岳吃醋了。”
袁母对小儿子无可奈何:“真是宠坏你了,哪有这么说话的,叫你韦婶笑话!”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拍拍儿子的肩。
在场的人都会心地莞尔,悠然和司擅对视一眼,笑着上来解围:“老夫人,这儿虽热闹,不过殿下一路辛劳,还是快请他回府歇息吧。”
袁母点头,吩咐下人抬出几箩铜钱赏了百姓,才在众人簇拥下回府。孙贺带着亲卫队一直护送到府门,也被袁母留下了,说是已经派人去请孙老太爷和孙老夫人前来,暂时不必急着回去。
安疆王府除了门口有一对威风八面的大石狮子以及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以外,果然如袁峥所说的,并不比中原普通官邸气派威风,围墙也不过两人高而已。进了大门更是意外,虽然王府占地甚大,房屋却是以平房为主,宽敞明亮,不见曲径通幽,更少见假山池塘,该是花园的偏院却种了大片的向日葵。快到收获的季节,沉甸甸的花盘在晚霞照耀下闪着金光,一切规格布局和西疆富户人家也并无太大差别。府中倒是人丁兴旺,男女老少俱都前来请安,顽皮爱闹的孩子们为王府增添了别样的热闹。
袁峥的住处在王府深处,再往里走便是老王妃的居所了。看得出来,院落才重新粉刷过不久,墙壁比别个要白得多,新植的竹丛花圃还未完全成型,枝头竟已停着一大群白鸽,咕咕地叫着,极富生气。红桃早已窜上树梢扑鸟去了……
高凌仔细看去,花圃里种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花种,想必是袁峥特别关照过,有些花儿不适应这昼夜温差大的边远之地,未能成活,但袁家兄弟这份心意足以令他动容。
袁岳拉着高凌进门:“哥让我把他的卧室重新布置过,特别吩咐要雅致些,我就自作主张了,不知是否合你的意。”
紫檀书案、玉制文房用品、琴桌、画轴、剑闸、多宝阁、雕花屏风……无一不是上品。也许这是整个王府布置最侈华的一间屋子了。
“比皇子所和京城王府都好,我很喜欢,多谢。”高凌阻止了袁岳要自己先去看内室的提议,认认真真地洗gān净脸和手,换上gān净的衣衫,来到袁母面前:“娘,刚才路过的二层小阁可是府里祠堂?我初来乍到,想先去给爹上柱香。”
老王妃又惊又喜,不仅是感于高凌的懂事乖巧,更因那一声“爹”!
祠堂门大敞着,高凌在袁岳陪同下缓步肃入。在众人凝视中极自然地点香、敬香、下跪、恭恭敬敬磕下四个头。无须多说一句,便领所有人暗自赞叹。
重新回到居处,一个模样jīng明的中年人,捧着一大把钥匙恭立于院中:“殿下,小人叫周稳,是王府管家。老夫人吩咐从现在起,府中一切由您作主,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清楚,请尽管吩咐。”身后一众男女仆人齐齐施礼。
高凌仍如在京城王府一般,以今后会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老王妃的好意,打赏过后只留下几个原来就照顾袁峥的下人服侍起居,其余的仍请袁母作主。
腾了个清静院落安顿好韦成涛一家,司擅又赶着过来帮小四和尚清安排侍卫居室,归整从京城送来的东西。高凌倒有些意外:“司擅,你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将,不用再做这些侍卫的事。”
年轻的将军丝毫不以为意:“殿下不必客气,您忘啦,属下本来就是王府家将,不打仗的时候就是侍卫。”
“你也才回来,不先回家看望母亲?”
袁岳笑着给高凌沏茶拿水果:“你就别操心了,他母亲就住在我们府里,刚才给你送葡萄来的就是。”
桌上放着几盘西疆特产的果子:切块雕花的密瓜散发着浓郁香气;金huáng中略带青翠的梨子小巧玲珑;苹果圆润饱满;在井水里湃了半天的鲜艳葡萄皮上凝结着晶莹水珠,在暑热尚酷的日子里尤其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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