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苑一侧假山矗立,奇石怪木不少,高凌抱着猫儿闪身躲到一块大石后,屏气凝神听他母子对话。只听袁母说道:“阿峥啊,娘知道你从小就主意大,认准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可是你对高凌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好歹也是皇子殿下,下嫁到咱家已经够委屈了,还要天天受气,也亏得他性子温顺……”
“他若不是皇子,我也不会这样对他!娘,您忘了爹是怎么死的了吗?十年前从皇家围场回西疆,路上遇伏,爹爹受了重伤,留下咳血的后遗症一直无法痊愈,也查不出凶手是什么来路;四年前在草原大战最艰难的时候又受了伤,引起旧症复发而亡,爹去世的时候只有我在他身边,他千叮嘱万叮嘱要我小心皇家的人,万万不可全信皇帝,爹一直留着十年前我杀的那只láng的皮,那张láng皮上除了我she中的一箭以及我和高凌砍的剑伤以外,还有好几道鞭痕!娘啊,láng是群居的,不可能单独行动,而且当时还有一天就是皇帝亲自秋狩的日子,清查了无数遍的猎场哪来的猛shòu?明明就是有人打伤了它激起凶性,再放出来伤人的!”
袁母惊呆了好一阵子:“这些,你爹从来没和我说过。”
“爹是不想您担惊受怕,他连三三都没告诉。”
袁母想起了早逝的丈夫,抹着眼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就算是皇家的yīn谋,怕我们袁家功高震主,可是这一切和高凌无关吧,当时他才多大?而且他也险些没命,你不该拿他出气。”
“爹爹的事和láng伤人的事当然与他无关,可是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个窃取我军情的细作刚才招供了,他受的是高凌生母的指使,你说高凌会全然不知情吗?给张泯印书留名的印刷坊是容妃娘家人开的,难怪高凌宁愿被指认也不愿我追查到底,他自愿嫁给我会没有yīn谋?儿子实在无法相信啊。亲娘总不会陷自己的独生儿子于不义之境吧,她总要为儿子的终生幸福着想吧,除非高凌只是用来让我放松警惕的棋子,可是有哪个母亲会推儿子入火坑?”
高凌躲在假山后听他母子说机密事情,直惊得浑身僵直手足冰冷,如身坠冰窖,耳中嗡嗡地回响着袁峥的话,嘴里苦得似吃了十斤huáng莲,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母妃,你害死孩儿了!抱着红桃猫儿的双臂不知不觉越搂越紧,猫儿难受地在他怀中用力挣扎,高凌也未查觉,直到那猫终于无法忍受,亮出爪子在他手背上猛抓一把,同时“喵”地一声大叫,高凌吃痛之下惊呼一声,才记起放手,猫儿忙不迭从他怀中跳下,窜到袁母脚下,蹭着她袍角,委屈地直撒娇。
袁峥则一惊:“谁在偷听?”一手按剑,几步跨到假山后,与呆立的高凌看了个对脸。
19、第 19 章 ...
袁峥则一惊:“谁在偷听?”一手按剑,几步跨到假山后,与呆立的高凌看了个对脸。
“殿下怎么也做起听壁角的鬼崇事件来了?怪不得张泯要做细作,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袁峥冷声讽刺,高凌面色惨白,还未从刚才无意中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竟未答话。这样子却让袁峥认定他心虚而无言以对,手按剑柄,目中竟似杀机隐现。
袁母抱着猫走过来:“高凌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语气也未免不悦。
“红桃跑到翠竹轩去了,我送它回来……”
“真是好借口,回去和你算帐!走!”袁峥不由分说,不顾高凌手上被猫抓出来的伤,拽了他就走。袁母在后面急得直叫:“阿峥,不可过份!唉……作孽啊……”
袁峥脚下不停:“娘,外头冷,你先进屋,儿子晚上再来。”
高凌手被紧紧攥住,火烧火燎地疼,踉踉跄跄地被拖回新房,往里屋一搡,险些立足不稳扑到屏风上,被司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袁峥立在外屋对着院子大吼:“老马!”
立即有下人跑了出去找管家。很快,一脸弥勒像的马管家颠颠地跑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老夫人住的梅苑今天是哪几个侍卫值守?”
“回王爷,是XX和XXX。”
“玩忽职守,有人进去也不知道通报!你去处理吧。这两人明天开始降一级使用,还有,加qiáng各院的护卫,不经通传谁也不能入梅苑和书房,尤其是殿下。”
“是,老奴知道了,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