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挺微妙的,齐靖安自任职宁京监政使以来,都还没有正式上任呢,这就又升官了——由从三品的宁京监政使升迁为正二品的参知政事,留京重用。
于是乎,今日的朝会便成为了大魏开国以来极为特殊的一次,因为竟有一对“夫妻”同立于朝堂之上,而且还分列于文臣武将之中,公主是武将之首,驸马就站在丞相的后面……这可真是前无古人的奇景啊,即便昭圣长公主也曾上过朝、军职还高于夏侯宣,但她并没有“捎带一个驸马”呀!
哎,总而言之,羡慕嫉妒恨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众人对公主和驸马的感官了。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似乎并不太开心呢——“这样一来,我们之前围绕着宁京做下的计划是完全泡汤了。”
下朝以后,夫夫俩携手回府,一路上都是chūn风得意的模样。可回到家中以后,两人脸上的笑意便在同一刹那间淡了下来,夏侯宣眉心微蹙地叹了一口气: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真是多得让像他这么淡定的人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打起十足的jīng神来面对这一切了。”齐靖安拍了拍心上人的肩膀,“好在从今往后,我们都是真真正正的高位重臣了,很多手段都能放开来使,再不必束手束脚了,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嗯,确实如此,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我同心,就再没什么值得我俩害怕的事了!”夏侯宣顺势抓住齐靖安的手、握得紧紧,沉稳地点了点头——诚然留在京里,他身量渐渐长开、定然会越来越危险,可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负责重整禁军显然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而齐靖安的参知政事一职,通俗来讲就是副丞相,那有多慡还用说么?说真的,只要他们夫夫携手、好好经营个几年,就算是bī宫造反都大有可为啊,还需要怕bào露秘密么?
“不过,父皇也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吧,”齐靖安抽了抽嘴角,“先前让你做从二品上将军,就让我当从三品的宁京监政使;这一回给你安了个从一品的护国头衔,我就升任正二品的参知政事了……还能更微妙一点儿么?”
夏侯宣哑然失笑,心头的最后一点儿沉重感也飞走了,他伸展手臂、一把抱住自家驸马,轻笑道:“这是圣意要我一直压着你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刚得了大权的家伙……就这么没羞没躁地得瑟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在握
当一大波的封赏和处罚涌过去之后,太子造反事件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然而,这件事给朝堂上下遗留下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首要问题就是:太子没了,那么这个极其重要的位置是要换人坐呢、还是索性空置?
单看皇帝在朝会上表露出来的态度,大臣们心里都门儿清:他老人家完全没有另立太子的心思。
但话又说回来了,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无论皇帝立不立新太子,朝堂中都是一样的人心浮动,因为皇帝已经不年轻了,身体也不算太硬朗,所以继承人的问题是绕不过也避不开的。
而前太子玩了一出bī宫造反,不但玩死了他自己、弄死了四皇子,还让原本就身份尴尬的二皇子更没希望了——二皇子夏侯垣和他的生母郑妃此时都被软禁了起来,皇帝或许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他们,又或者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有膈应,故而他在朝会之上根本连一句都没有提到他们母子俩;一众大臣自然也不会开口发问,他们本来就不看好身具北燕血统的二皇子,现在更是懒得分给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了。
真正能牵动众臣心神的,当然是三皇子夏侯卓和五皇子夏侯旭:皇帝只剩下这两个可供选择的儿子了,而大臣们也只剩下这两个可供选择的“新主”了,偏偏三皇子即将迎娶五皇子的表姐……微妙,真是微妙。
原本徐丞相把庶长子的女儿订给三皇子做正妃,打的是断其一臂、牵制敌人的主意。可现在呢?三皇子虽然仍旧是个没什么长进的草包,但跟五皇子比起来,他还是很有优势的:位高权重的长公主和驸马爷就不必多说了,他们二位就是三皇子一系中最重的砝码了;而且三皇子本身也是有优势的,那就是年纪,五皇子还不满十岁呢,怎么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