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皇帝还能活个十年以上,那么三皇子的年纪优势反而有可能转变为劣势。但皇帝的寿数谁能说得准?十年之后会怎样,谁又说得清?即便到时候三皇子的年纪变成了劣势,说不定徐丞相的寿数也尽了呢?总而言之,未来太过飘渺,只能着眼于当下。
所以现在嘛,风向颠倒、高低互换,三皇子一系的东风一下子就压倒了徐丞相一系的西风,纪家开始变得门庭若市,而即将成为三皇子妃的徐燕瑜也不再是徐家的弃子了,反倒成为了各家女眷们争相结好的香饽饽——
然而此时此刻,这颗“饽饽”既没有去跟贵妇贵女们联谊、也没有乖乖待在家里备嫁,而是跪在驸马府的正厅里,紧紧地握着夏侯宣的手,眼眶红红地说:“妹妹,我真的是好担心、好牵挂三殿下,虽然知道很不应该,可我还是要厚着脸皮提出这个不情之请,请妹妹带我入宫去看看三殿下吧……只有确认他的伤势没有大碍,我才能安心啊。”
夏侯宣手上发力,一下子就把跪在地下扮可怜耍赖的徐燕瑜拉了起来,神情很柔和,语气却是淡淡的,道:“徐姐姐的一片心意当真感人,我又怎会不明白?这样吧,我带你入宫去见母妃,她最清楚哥哥的情况了,定能教你安心。”说着他就朝站在门厅边的近侍摆了摆手,示意备车入宫。
“我也一起去吧,三哥伤得不轻,真是让人担忧。”眼看着夏侯宣和徐燕瑜就要“携手”跨出门去了,齐靖安立即跟了上来,嘴上虽是在关心三皇子,眼珠子却是一个劲地往“挂”在夏侯宣臂弯上的徐燕瑜瞟去,心下略有不慡:这女人的脸皮当真厚啊,一来就动手动脚、吃他心上人的豆腐!
事实上,齐靖安的腹诽挺准确的,徐燕瑜的脸皮确实很厚:她身为一个待嫁的姑娘,却是硬要让“未来的小姑子”带她进宫去探看三皇子,一般的女孩子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来。
不过徐燕瑜的所作所为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夏侯卓对她的意义真是相当的重大,那不仅是她未来的丈夫,还是她扬眉吐气的希望、美好未来的依托者,是以她怎么可能不“牵挂”夏侯卓?
现下徐燕瑜最最担心的就是夏侯卓的身体出问题,以致他们的婚期需要延后甚至好事泡汤——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看来,太子忽然造反,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向着她,天注定她要打一场翻身仗、跟她未来的丈夫一起登上至尊之巅!
所以徐燕瑜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一大清早就跑来搅扰她未来的小姑子,为的就是得到三皇子身体状况的第一手消息。而这时候听齐靖安说“三哥伤得不轻”,她真的是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哎,徐姐姐你怎么哭了?都怪靖安,说话怎么能只说半截呢,我哥哥虽说伤得不轻、但也不太重,至多一个月就能养好伤,应是不会误了与徐姐姐的婚期的,姐姐快别难过了,哭得让人心疼。”夏侯宣瞥了齐靖安一眼,眸中深藏着浓浓的笑意:蘸了醋的驸马还真是可爱啊,这是故意吓唬人家徐小妞呢,真不厚道。
齐靖安也回瞥了夏侯宣一眼:我就是吓唬她怎么了,你还心疼呢?你再心疼我就要肝疼了!
于是在这进宫的一路上,徐燕瑜是愁眉不展、梨花带雨,而没脸没皮的夫夫俩则在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
坐在马车上晃dàng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三人来到了瑞庆宫,却没想到刚踏进宫门就正巧碰上了一件“喜事”:皇帝派人前来宣旨,册封瑞妃为纪贵妃,今后与徐贵妃同掌凤印、分理宫务。
“恭喜母妃了,往后事多人忙,更要多多保重身子。”送走了传旨太监以后,夏侯宣微微笑着恭贺了一声,齐靖安也拱手附和,徐燕瑜更是高兴得眼睛发亮——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不慡她的贵妃姑姑,如今见到对方先折了心爱的大儿子,后又失了半枚凤印,徐燕瑜非但不会心生同情,反而还暗觉很痛快。
可新晋的纪贵妃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淡,她暗暗朝夏侯宣挑了挑眼梢:皇帝这么做,显然是要玩平衡;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稀罕贵妃的位置,先前她还是瑞妃的时候就已经借着夏侯宣的东风独掌后宫大权了,徐贵妃空有凤印而没权力,都差不多快被她架空了——要不然四皇子的近身内侍也不至于会被前太子拿捏住,而这件事,纪氏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吗?当然不是,可她乐得看到“狗咬狗”,所以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前太子的手段会那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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