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鸳和兰藻良久才出去,可见这地上之láng藉。
她躺了一会儿,就觉得倦意来席,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她起来到园子里走了走,才回吃晚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些天也没有睡好,所以晚上的睡眠还是可以的。
次日,昭云来看她,她非常吃惊,崔准口口声声说昭云有事,可是她不但没有跟去河北,看起来也挺悠闲的。
昭云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笑吟吟地打量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前几日还yīn风苦雨的,好得挺快。”
任桃华瞪了她一眼,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便也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啃着。
“昭云,你这几日有事吗?”
昭云默默看看她,她的事不就是贴身保护她吗?
“无事。”
任桃华笑道,“那陪我去一趟江都。”
昭云摇头,阁主铁令如山,绝对不能让她远行。
话虽如此,三天之后,她们已经在前往江都的路途上。
昭云一路上愁眉苦脸的,她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对这个救命恩人就是硬不起心肠,吃了任桃华两顿gān豆角烧肉和松鼠桂鱼就松了口,她有时也是怜悯一门心思扑在崔准身上的任桃华,她看了一眼同样随行的汪尧,也不知道那位怎么说动他的,不过崔准回来可想而知不会轻饶了他们。
对于崔阁主,她是想起来就怕,实在是理解不了任桃华的一往情深。
☆、第17章 大手笔
第十七章
越接近江都,任桃华就越是心情激动。
等到了江都那天,她望着任府,真心体会到近乡情怯的滋味。
她呈上了拜贴礼册,卢氏外甥女的身份来求见,卢氏二姐姐嫁到蜀地徐家,她这位二姨母常常鸿雁传书,提到过她生了两儿一女,其中女儿是叫做徐采兰,但愿她没记差,若是记错了,别人大概也不会记得太牢固,一口咬定便是。
她在任府门口等侯着,偶然回头看到扮成丫头仆人的昭云和汪尧,心里直后悔怎么不在路上买两个丫头充场面,这昭云长得挺秀丽可惜目光放肆,只有在崔准跟前才规规矩矩的,而风雅的汪尧怎么看也不像个粗鄙的仆人。
汪尧还好说,那昭云,她想起就头疼,任家人都生得好,她怕昭云恶习不改,便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昭云,你听好,今天你若出一点纰漏,我叫你好看。”
昭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打量着任府。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厮领她们到了厅堂,出来见她的竟是她的嫡亲大哥任子信,任子信生得颇似任明堂,一表人材,她瞪了昭云一眼以示警告,然后才笑着道,“这位是信表哥吧,小妹是徐采兰,家母听说姨母病重,委我来探望一下。“
她一眼就叫破了他的身份,任子信微微意外,再看到任桃华的两个随从,觉得有些怪异,这两名男女实在不似奴仆之流。
他低头看看礼单,即便他是出身富贵,也被这礼单唬了一下,huáng金百两,金珠和珍珠各一斛,蜀锦三十匹,西洋布三十匹,蜀地名茶如蒙山甘露、青城chūn芽等各十斤,羊脂玉如意一对,玉杯象牙杯各十个,还有三株五十年年份以上的老参。
他记得二姨母嫁的不错,也是蜀地的大户,呼奴使婢的,可是绝非官宦人家,更不是公侯世族,这份礼单,委实太重了,便是一品大员间也没有这么大的礼。
任桃华见他面有惑色,也不禁心中打鼓,这份礼从崔准的府房里拿出的,她跟崔府的魏大总管一提是给娘家的礼,那魏大总管便拉了这个单子给她,她也没细看,便在帐册上署了名,她也刚刚才看了礼册,心里不由得暗骂,不说别的,回来崔准大概也要骂她败家。
任子信笑道,“兰表妹一路辛苦,我先领你去见祖母,然后再去探母亲。”
来到任府,先见辈份最长的女眷,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任桃华虽急着见卢氏,也只好按捺住,先去拜见了她的祖母任老太太狄氏。
她和任老太太并不亲,因为卢氏性情骄矜,不如蔡氏曲意奉承,所以虽为正室,任老太太反而更为偏心妾室蔡氏,连带着任桃华与祖母的关系也不如任梨姿。
她入了任老太太的屋里,除了蔡氏和任梨姿母女,屋里还有几个女眷,她大嫂余咏华,二房凌氏和她的两个女儿,任榴香和任杏芳。
她向任老太太行礼,“徐氏采兰见过表祖母。”
任老太太点点头打量着她,只见她穿了件绣百子榴花的青绢短襦,耳边红珊瑚耳坠莹润宝艳,头上也没珠翠堆盈,可那只累丝嵌宝衔珠的凤钗jīng致不说,那翡翠青翠欲滴极其稀罕,珍珠有拇指大小,寥寥几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