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准看着他们,“你们想除掉谁?”
曲解闻言差点没哭了,你说看起来这么俊雅温文的一个年轻人,一出口就见血,真不愧是玄泉阁的,不过,这两路加起来有五六个招讨使,可是哪个也杀不得,杀了一个,那其它的五个还得了,他们岐国国小力弱,可承受不住蜀国的滔天怒火。
他此言一出,崔准轻皱眉头,“那就六个都杀了?只要你们出的价钱够,玄泉阁可以为你们暗杀蜀帝王建。“
曲解腿一软差点没趴下,他这是找nüè啊,也不是不可行,关健他们没这个胆子啊。
曲解叹息,他就说找玄泉阁这种江湖组织是不成的,还不如向后梁上表称臣,可现在梁帝忙着与晋王打仗,已是自顾不暇,这条路现在也是不通的。
伍元轻咳一声,结巴道,“阁主,我们国主的意思还是以和为贵。”
崔准挑起丹凤眼,曲解清楚地看到那其中的鄙夷,不过他可不敢发火,还得赔着笑。
“以和为贵?”
伍元连连点头。
崔准微笑道,“伍大人,玄泉阁不会别的,就只有暗杀,你再考虑几天,先在这住下吧。”
曲解和伍元出来,摸了摸额头的汗,这江湖人士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们走后,殷鸿和陈洛从屏风后走出。
崔准道,“你们如何看?”
殷鸿道,“岐国积弱,二十余州如今已剩下不及十州,被大国吞下是早晚的事。“
陈洛没吱声,其实他倒觉得,与其让其被大国吞并,还不如扶持着,将来也许有一天可以加以利用,但是他摸不透崔准的想法,不知道他心胸志向,有没有逐鹿天下开国定邦的野心,所以他不知如何开口。
崔准望了他一眼,“陈洛,你觉得我该不该援手?”
陈洛心思转动,道,“属下愚顿,不知取舍,”
崔准也不再追问他,提笔沾墨,刷刷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喊了声穆宜。
一个年轻人应声而入,躬身行礼。
“阁主。”
崔准简单地吩咐,“蜀主,王建。”
穆宜没有半点迟疑地意会了,“属下这就去办。”
陈洛一惊,没想到崔准真要采取这种简单粗bào的方式,暗杀一国之君,玄泉阁与蜀国就结下了深仇,玄泉阁有史以来不是没杀过国君,但是也只有寥寥几次,每次也都掀起了腥风血雨,甚至有回险些给玄泉阁带来覆阁之灾。
这时听得崔准却吩咐穆宜,“重创,但不要取他性命,把这封信寄简留书。”
穆宜应声退下。
陈洛暗松了口气,迎向崔准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突然就安定了,此时才真正觉得,他的选择没有错。
这玄泉阁虽然实力qiáng横,可是终是流于江湖草莽,在这里混一世,如锦衣夜行,而且并非长久之计,只有从龙有功,才能够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这时门外峰岚送上一封信,崔准看罢,面沉似水。
“除了黎阳,河北尽归晋国版图。”
晋包围贝州一年后,张源德听说河北诸州都已归晋,也打算投降,不料和手下一商量,大家皆认为弹尽粮绝之时投降,最后难免一死,于是便杀了张源德,全城士卒坚守,后来粮食全吃光了,才讲条件投降,三千余人出城卸甲以后,却终不免被晋军毁约杀净了。
殷鸿道,“照这个速度,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河南。”
虽说晋王已与玄泉阁结盟,可是这盟约也是因势利导,一旦晋王大局已定,占据中原腹地,未必就不想除了玄泉阁这个能够威胁皇权的组织,到时侯真是不好说了。
崔准挥手让他们退下。
任桃华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因为王氏的兄长去世,王氏哭天抹泪的哭昏了好几回,其实她与王氏的关系也说不上如何好,她记得崔准说过曹氏对他有救命之恩,她和曹氏jiāo好,曹氏一直陪着王氏,她就也帮衬着劝说。
王氏的兄长就是天平节度使兼中书令琅邪忠毅王王檀,他招募了许多盗贼,安置在帐下充当亲兵,那其中的盗贼乘王檀没有防备,突然进入了王檀的军府将他杀死,王檀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她回来得晚,崔准这些日子却更是忙碌,感觉是后半夜回来了,可是第二天一早又不见人影了。
这天她起得早,chuáng畔仍有余温,她想,还是失之jiāo臂。
她起来吃了早饭,便拿了画板到园子里作画,时值秋天,园子里唯有jú花盛放,淡淡的暗香,在秋阳里流动。
她画了一株白玉珠帘,撂笔之后,只觉得不甚满意,良久未曾动画笔,真是生疏了许多,这jú花洁白舒卷只是形似,却欠缺了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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