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准正闭目微喘轻轻抚着她细白素雪的肩,突然就感到胸口有一点湿意,一愕之后,叹了口气,“我的小姑奶奶,又怎么了?”
任桃华哽咽地道,“晋王和刘玉娘是不是给你女人了?”
崔准半晌也没有吱声,她顾不得丢脸,咽回眼泪,仰起脸来看他。
崔准的表情绝称不上温和,眼神甚至有点冷,要在平时她早就怕了,可是现在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她执拗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毫无退缩。
崔准看了她一会儿,gān脆地吐出答案,“给了。”
任桃华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咽回去的泪水又卷土重来,声势更壮,大颗大颗的泪珠壁呖啪啦的滚下来,她扑到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的泪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想到崔准和别的女人亲热温存,像对待她那样对别人,她就觉得受不了。
”我没收用。“
崔准的声音平静寡淡却象天籁之音,瞬间治愈了她的眼泪。
任桃华抬起头,道,“真的?”
崔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哭又笑的,也不害臊,自然是真的。”
任桃华才觉悟到自已的嘴角上翘,克制了一下才哼了声,才有心情问道,“那些女人美吗?”
崔准皮笑肉不笑的,“谁也没我的桃华美。”
任桃华心满意足地又蜷到他的怀里,渐渐的困意来袭。
临睡之前,隐约听到崔准在说,”小祖宗,我打野食你都不许,那将来真扶个姨娘你不是要作翻天。“
崔准的声音似乎在开玩笑,又似乎很认真,象是叹息,又象无奈,可她困得太厉害,也无力去分析了,她只挣扎地说了句,”莫难为昭云他们。”
☆、第20章 从龙望
第二天,昭云汪尧两人来向任桃华辞行。
任桃华心里愧疚,昭云却还安慰她,庆幸罚得真轻,她听得十分惭愧。
其实这话倒没骗她,以玄泉阁法令阁规的严苛和崔准以往狠辣的作风手段,这只是小惩,毕竟违背阁主之命,要是任刑堂发落,罪定得重些那就是生不如死,如今只是驱往西北苦寒之地守上一年,真的不算什么。
晚上崔准和颜悦色心满意足的时侯她就难免借机埋怨,“以后我怎么面对昭云他们,你教我难做人。”
听到这话,崔准毫不怜惜的掐了她一把,冷笑,“你再说,倒底是谁教谁难做。”
任桃华挺心虚,可是她被扭得生疼又恼火又怨怼,真正亲蜜无间她才知道,崔准平时虽然对她是柔情似水轻怜蜜爱,一旦变脸,那是说冷落就冷落着,对她下手也是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可是对于任桃华来说,这一点烦恼只是睛空里的乌云,微不足道,她心花怒放还来不及,那个装满莺莺燕燕的鸢园,崔准是一步也没有踏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九月。
晋王兵bī沧州,顺化节度使戴思远弃城,沧州将毛璋据城降晋,自此,沧州归入晋地。
因为河北城池频频失陷,邓州威胜节度使以下皆是人心惶惶,无心宴乐。
秋夜,月光米分白秋露珠圆,流萤飞舞。
半月居一片寂静。
“公子,岐国有使求见。”峰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两名岐使进了书房,见到崔准,都错愕了一下,都没想到这位新继任的阁主竟是如斯的年轻,而且生得清俊好看仿佛谪仙,一身儒生士子的风华蕴藉,和想象中的穷凶极恶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崔准目光平静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清醒过来。
其中年纪大些的歧使施了一礼,“岐国礼部尚书伍元参见阁主。”
另一个使者也报上姓名,太仆寺卿,伍元。这太仆寺的长官,正三品官,主管传达王命、侍从皇帝出入、车马等职事,虽说不论朝政,可是多数是国主的心腹。
那曲解很快就把来意说明,原来蜀主已于八月末出兵伐岐,兵分两路,一路以王宗绾为东北面都招讨,将兵十万从凤州出发,另一路以王宗播为西北面都招讨,将兵二十万从秦州出发,共同合击岐地,岐主闻得大军压境,大惊,便遣使来求助崔准。
崔准沉思片刻道,“承蒙岐王看得起,可惜玄泉阁只是一介江湖组织,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无力去阻拦二十万大军。”
曲解一听这话,赶紧道,“阁主,我岐国兵寡将弱,实在是覆巢之祸将临,无计可施,才冒昧前来,还望阁主给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