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你这是做什么?”小二刚点了菜离开,四下无人,七师兄便立刻压低了嗓子问。
“招摇过市。”墨岘回答的也gān脆。
七师兄被噎了一下:“我自是知道,可是你却为何这样做?”
“乱七八糟的事情太烦。”墨岘呲了一下牙,“不如让他早点解决。”
“你多大了?”七师兄无奈苦笑,“小墨,你不要以为以你一人之力,真的能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小心弄巧成拙。”
墨岘便把自己的身世都与七师兄说了,也把自己的打算——除了要宰皇帝——也都和盘托出,七师兄自然是知道他有何身份的。但是,那些身份并不是他的护身符,相反,只要是被卷进争权夺利的混乱漩涡,生命就必定存在危险。
而且,即便是尊师重道如七师兄,也不得不怀疑,鬼医仍旧没有全说。那种遭逢大变之人,很难相信他不给自己留上一手,甚至几手。
“师兄,我确实有些莽撞了。”墨岘低头认错,这些日子,逃不得、避不得,那种如鱼饵被钉在钩上,只能乖乖等待大鱼来吃的感觉,让他失了冷静。
“那咱们,一会就回侯府去。”本想说现在就回的,但是小二已经端菜上来了,两人闲逛了一个上午,也确实饿了。左右现眼的时间也够长了,再“现”一顿饭的时间,也无妨。
七师兄已经被墨岘的手艺养的嘴巴有些叼,但夹了一筷子gān煸羊肉,却也忍不住赞一声好吃。轻抿一口酒,虽然酒液略有些浑浊,但入口醇和清冽,也是好酒。
放下杯,七师兄抬头看墨岘,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好菜好酒,今日又是大集,怎地这酒楼却几乎无客?
却也在此刻,边听楼下一阵喧闹……
就在墨岘和七师兄吃吃喝喝,可能还要管闲事的时候。花长怜和冯思定回来了。两个人都都是囫囵个回来的,没受什么伤。花长怜到长宁侯这里问了安,略说了几句话,见长宁侯jīng神不济,花长怜就退出来了,但刚出院门却被鬼医拉住了。
“我舅舅的腿?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没被送到舅舅身边,所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八成是那位弄的。”花长怜倒是没隐瞒,但他确实知道的不多。
“听你的意思,你对那位也不太满意?”
“倒也不是对那位,而是我家的亲戚……您以为我为什么好好的京里不呆,好好的有官不做,偏偏跑出来走江湖?”花长怜嘲讽一笑,“江前辈,您有事大可来问我,不过除了有关疗伤的事情,其他的事,舅舅不说,我也不会说,还请前辈见谅。”
“我明白,你去吧。”
花长怜点点头,一拱手追冯思定去了。
不过他以为他说得不多,鬼医却已经从他口中推断得够多了。
“你的腿是二十多年前伤的,为我伤的,所以你不愿意告诉我?”进了屋,见长宁侯在披着衣裳半靠在chuáng上看书,鬼医木着脸坐在了他身边。
“你误会了,我的腿是那时候我伴着陛下打猎时遇刺,我跌下马来时伤的。”
鬼医咬了咬嘴唇,若真是那时候,且八成是为了护卫皇帝弄伤的,那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而是应该得到了妥善的治疗:“昨天,我本来是去我那徒弟商量事的,结果你知道我听见他对他那个师兄说了什么?”
“……”长宁侯低头不语。
“他说‘像是受伤了,又或者心情不好了。千万别难受的时候自己忍着,有心事自己憋着。有什么事,咱俩都一起解决。’,你知道我听着多羡慕吗?这才是要伴着过一辈子的人。你总瞒着我,你心里觉得是为了我好,但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长宁侯放在书上的手指一颤,抬头却见鬼医起身要走,忙不迭的伸手将他拉住:“我确实是行猎的时候,弄伤的。也是那一次,才发现了江家与欧阳家……我听到消息,进宫去求情。但那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我又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就让陛下探出你我的关系了,然后……”
鬼医忽然有点后悔把人bī得这么紧了,他知道,长宁侯不说,其实是不想他心里难受——毕竟鬼医知道自己现在能活着,靠的正是长宁侯这些年所忍受的屈rǔ和痛苦,那些事,让他自己说出来,无疑是撕扯本来就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少铭,你只要告诉我你的腿是不是就断了一次,之后有没有受过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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