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岘走时,鬼医给了他两百两的银票,这些钱足够他们在乡下买些地,做个小地主。又或者在城里买个铺面,做点小营生。
这一讨论,就从七师兄醒来的这天下午,一直讨论到他们入了仲州境内——虽然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但是墨岘的野外生存经验,加上“喂养”鬼医几年练出来的手艺,非但没让七师兄这个伤员伤势恶化,反而把他养胖了一圈。
七师兄对于眼下的这种生活方式,大致上还算满意,只除了日常沐浴、方便的时候实在是“不方便”!对于这一点,墨岘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当然,他的这种感觉不能告诉七师兄)原本他觉得七师兄应该慢慢适应了,但实际上却是七师兄越来越不适应。
初时还只是在墨岘帮七师兄擦擦的时候,他才会面红耳赤。到后来,即便有时候他不小心碰了七师兄一下,他的脸就会瞬间涨红起来,看得墨岘偷笑不已。
不过总算是到了仲州了,而无论墨岘的野外生存能力多好,在林子里走走停停弯弯绕绕了将近一个月——其实正常走两个州之间不过七八日路程,他们俩走了这么久,一则是七师兄身上毕竟带着伤,不能走得太快,二则要一直在身上老林里走,所以经常需要绕路,两个人的衣衫也早就破烂不看了,头发也只是用两条破布条系着,甚至脚上的鞋子,也是墨岘自己编的草鞋。
这样一身装束,墨岘又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药草,将脸、颈子和双手抹得蜡huáng,再把头发弄得杂乱些,怎么看怎么是两个山民兄弟,没人会看他们第二眼。
即便现在见了人烟,两人也不准备换身装束,反正这穿着只是外表看着邋遢láng狈,实际上里边gān净得紧。
墨岘也就继续背着七师兄,寻人问着双桂镇的所在,一路而去。
说也奇怪,墨岘和七师兄原本觉得,一个镇子,即便是偏远的镇子,多寻人,特别是跑马走船的人问问,很快就能知道大致的方向。
但实际却是,墨岘背着他在仲州跑来窜去,草鞋不知跑烂了多少双,也没人知道这个双桂镇在何处。
眼看着便入秋了,墨岘决定最多再找个十天八天的,就停下来。转而为两人准备一个入冬的地方,否则就算他们俩武功高qiáng。但是,冬日里缺吃少衣的也要冻出个好歹来。
这一日寻到了一个小村庄,墨岘随身带的水葫芦里正好没水了,便敲响了一个小院的院门:“屋里有人吗?我兄弟二人行路至此,gān渴难当,特来讨口水喝!”
“来了,来了。”只是片刻,里边就出来了一个老人,“小伙子快进来,缸里就有水,自去舀吧。”
“多谢老丈。”墨岘进了院,老人看来是眼神不好,这才看见他背后还背着一个,连忙又招呼着墨岘将人放在旁边一块青石上。
“你们是兄弟?”墨岘取来水给七师兄喝时,老人一边点上了旱烟袋,一边好奇的问。
“师兄弟,这是我师兄。”
“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弄成这样了?”
墨岘摇摇头,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外边乱。”
老人却似是听明白了,常常吸了口烟,半晌没有说话:“小伙子,这天也快暗了,你们这是要到何处去?”
“我们原本是要到双桂镇去寻亲的,只是我背着师兄这许多时日,却连双桂镇在何处都未曾寻到。”
“双桂镇?小伙子,此处就是双桂镇啊。”
“啊?”墨岘和七师兄都是一怔,这村子站在村头便能看见村尾,全村上下清一色的土坯茅草房,便是两个酒肆茶楼都没有,这能是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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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新家 ...
虽然墨岘和七师兄此刻都是蓬头垢面的,但老人显然明白他们俩此刻的疑惑。
“这地方确实是双桂镇,不过如今已是双桂村了。它是个镇子的时候,却还要往上数个十几年,那时候这里确实是个小镇子。只是一夜之间,这镇子让一把大火都烧gān净了,全镇上下便是连条狗都没跑出来。如今我们这村里的,都是后来从其他地方迁来的。”
老人还有话没说,因为双桂镇全镇人当初都死得太蹊跷,所以民间自然是有不少鬼怪之类的传言。几年之内都没人敢搬到这镇子里住,如今村里的这几户人家,如果不是各自都有些“特别”,也不会住到这么的个地方来。
而因为当年关于双桂镇的传闻传得太邪乎,所以到现在,民间百姓甚至都不敢多提有这么个地方,这村子里的人外出为了怕外人的白眼,也从不多说自己从什么地方去。所以渐渐的,即便是本地人都忘记了过去有个双桂镇,现在有个双桂村了。而是只是知道有个双鬼村,村里边住着大鬼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