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墨岘找了这么久,都没人知道这么个地方了。
墨岘原本以为,双桂镇该是个不小的地方,且镇上该有那么一个威名赫赫的江湖世家或者武林门派,鬼医让他住在双桂镇十年,必然要和这家武林人士有接触,然后自然而然的给他报仇什么的。
但是原本的双桂镇二十年前已经被烧杀gān净了,经过这么多年,甚至连知情人都没有了,他在这么一个荒僻小村里住上十年,又能对鬼医有什么用呢?
当然,也可能鬼医根本不知道这地方已经被屠戮gān净了。不过短期内,墨岘是没办法回去询问鬼医需不需要换地方了。毕竟七师兄还有伤在身,而且鬼医住在截云山山脚下,现在距离他把七师兄救出来还没过多长时间,那地方必然依旧戒备森严,回去完全是自投罗网。
“小伙子,你们既然是到双桂镇寻亲,那怕是寻不到了……”老人叹了一声,觉得这两个青年也着实是可怜。
墨岘也叹了一声,他也确实是不知所措了。以他的性格来说,若是有人给他个目标,只要是在他能力限度之内的,他必能很好的,甚至远超正常限度的完成。可要是什么目标也没有,让他自己决定前进方向,他就只会原地踏步了。
“小伙子,你们可有其他的打算没有?”正在墨岘准备问问七师兄该怎么办的时候,老人却又说话了。
“没有,我也是儿时依稀听母亲说过,双桂镇还有亲人存世,但如今既然如此,我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了……”
“既如此,你们可愿住在此处?”
“老丈?”老人的邀请着实出乎了墨岘的预料,虽然大多数古人相对于现代人来说淳朴许多,但也没有刚听两个陌生人说了三两句话就邀请对方住到家里的情况吧?万一是引láng入室怎么办?
当然,墨岘知道自己和七师兄不是láng,于是他就不得不考虑这老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留宿了。他们身上破衣烂衫,那应该不是为了财。他们的面目也已经被特殊的药水和杂乱的头发掩盖住了,也应该不是为了色。
这种单纯的好心,之前墨岘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就是七师兄,不过那个时候,七师兄还只是一个不怎么知道人间险恶的孩子。
那么这位老人呢?看上去到确实无害且宽厚,而且之前他也很热心的让他和七师兄喝水,还告诉了他们双桂镇的事情。
不过现代墨岘看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甚至匪夷所思的脏事乱事,即便到了古代也莫名其妙的被人从背后推下了山。
胡思乱想了半天,甚至还求救的看着七师兄,但七师兄就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青石上喝水,连个眼神都没给墨岘,显然他真的把自己当成随行家属了,一切都等着墨岘的安排于是,于是最后,墨岘也只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这会不会打扰了老丈?”
“怎能说是打扰?”老人摇了摇手,“前年王家搬到别处去了,房子便空下来了,你们若是愿意,便可住在他家。”
“那房契……”
“乡下人家,哪里有这个契,那个契的。你若想要,稍后寻个郎中给你写个便罢。”
老人所说的郎中,是那种举着个“包治百病”的幡子,摇着铃铛走街串巷的铃医。这些医生集治病、跳大绳、批八字、看huáng历、代写信件文契等等于一体,可谓是多面手……
至于为什么这老人把写张房契说得那么轻松,一方面也是双桂村的名声问题,这地方几乎等同于一个荒村,根本没多少人敢来住,即便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没有房契地契。另一方面则因为老人是这村子里的最高行政长官——里长。
于是墨岘怀着忐忑的心情,背起了七师兄,跟着自我介绍赵五爷的老人,朝他们的新家走去。
一路上墨岘还碰上了双桂村里的其他几家住户。
刘七婶子,还有刘家的四个儿女,至于这家的男人刘七则上地头种地去了,这位胖胖的婶子很热情的递过来了两个jī蛋,还说一会要帮他们去打扫房间。
赵寡妇家的两个儿子,赵寡妇则是没见到,古代寡居的女人大多很在意避嫌。
孙石头和孙木头的老婆孩子,这俩人是一对兄弟,住的也是邻居,他们与刘七一样已经下地gān活去了。
走到一间最破的草房时,墨岘原本以为这是他就是他未来的家了,谁知道赵五爷却指着这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介绍,里边住的人叫王来子,只是如今诨号王癞子,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闲汉。还告诉墨岘,若是碰到他找麻烦,就朝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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