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有任何的异状,听不到,看不到,也闻不到。
但是陈阳明白,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窥视着他,这种感觉十分qiáng烈,绝对不是他疑神疑鬼,陈阳站在走道中间,身边是两排七倒八歪的固定在一根铁条上的塑料靠背椅子,他看着那些椅子,以及椅子下面的yīn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最近运道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陈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椅子,他突然觉得这些椅子就在他眼皮底下移动着位置,就比如那个靠背被人踢断了的椅子,本来在右手边左数第三个,现在已经到了左手边左数第一个,陈阳瞪得已经有点酸涩的眼睛又使劲眨了一下,又有一把椅子动了。
陈阳尽量不去惊动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弥而不散。
有时候,如果遇到古怪的事情,只要不惊慌失措,平平静静地离开,让那些鬼怪以为你根本没看到它们,也许就能逃过一劫,大冬天的,陈阳虽然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发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热汗已经把他紧张的情绪表露无遗。
就在他快要走到候车室的大门口时,候车室那些椅子突然全都脱离了那两根铁条,系哩哐啷地飞了起来,停在了半空中,接着,所有的椅子都转了个方向,椅子脚对准了陈阳,狠狠地砸了过来。
陈阳瞳孔一缩,用极快的速度跑出了候车室的大门,躲在了墙后面,紧跟在后的椅子,呼啸着不是砸在了地上就是砸在了墙上,陈阳听着那些“嗙嗙”的巨响,觉得自己脑壳一阵剧痛。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腥臭味他以前曾经见识过一次,那还是好几年前,他那个时候不学好,走了歪路子,在一个地头蛇手底下当了一段时间看场子的小马仔,有一天,那个地头蛇突然没病没痛就这么死了,死因很蹊跷,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全身上下都长了暗红色或暗绿色的斑块,发炎溃烂。他老婆就请了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
那个人就是陈阳接待的,那个人围着地头蛇的尸体转了几圈就说这事自己管不了,地头蛇惹到他也惹不起的人了,有人给他下了诅咒,用自己养的厉鬼来要了他的命,连魂都收不回来了,死了也是白死,说完这句话,不顾地头蛇老婆的哭求,慌里慌张跟逃难一样的溜走了。
当时,陈阳站在边上,就闻到了那个房间里有股奇怪的腥臭味。
这个腥臭味他是第三次闻到了,第二次是在那辆鬼车上,从阿信的身上闻到了,他当时只是觉得阿信感觉很熟悉,他还以为是那张涂满了血污的脸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原来不是,而是他身上的腥臭气让他有点熟。
阿信跟那个地头蛇是一个死因,都是被人下了诅咒之后,厉鬼索命而死,这比普通的厉鬼索命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不但是要你的命,还要你的魂,阿信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逃到了这辆鬼车上,却还是躲不过去。
而陈阳则因为在鬼车上跟阿信的短暂接触,而被这些厉鬼给盯上了。
陈阳知道这回自己是很难全身而退了,他站在月台上,天空yīn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就连火车站那几件屋子里亮着的灯光也在厉鬼出来之后,“啪呲”几声之后熄灭了,周围连一丝光都没有了。
一个滑腻的东西抓住了陈阳的脚腕子,陈阳用力踹了一脚之后,跳到了边上,他分明感觉到,不光是脚下,四面八方都有yīn冷的手在向他抓过来,yīn惨惨的手臂,绿幽幽的鬼火,还有尖锐刺耳的鬼叫声。
陈阳嘴里念着道家的防鬼咒,他既不能用驱鬼咒也不能用杀鬼咒,这些都是要配合道家的法术和法器才能用的,只有防鬼咒,多少没有这些限制。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这些咒语,念出来的一瞬间,让旁边那些厉鬼的行动停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它们更加疯狂的扑上来,陈阳身上的血肉跟着魂魄一起被它们撕扯着,在剧痛造成的恍惚间,好像有一种魂魄即将离体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陈阳的手腕子上冒出了一股明澈的金光,照亮了这一隅之地,那些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呲着牙撕咬着陈阳身上的血肉的厉鬼,在那道金光之下,浑身冒起了黑烟,在几声惨厉的尖啸之后,有几个消融在了空气中,而更多,则是逃到了四周的黑暗里,又继续潜伏了起来。
陈阳喘着粗气,捂着身上渗血的伤口,看了自己的手腕子一眼。
那里戴着一串念珠,还是上次为了除掉肚子里那个鬼胎而去了寒蝉寺,慧心方丈给的,没想到,在这时候救了自己一回,陈阳把手腕子举高,就着天边出现的一点残光仔细打量着这串念珠,本来带着一种润泽的念珠,已经变得黯沉无光,看来刚才那一下已经消耗掉了里面大部分念力和法力。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过了一会儿,一辆火车停在了站台。
一节车厢打开了车门,列车员从上面跳下来。陈阳从车窗往里看,车厢内挤满了人,连过道上都三三两两地站着人,陈阳大步向车厢入口走去。因为陈阳现在一身血污,衣服破烂,所以那个列车员还有点犹豫,想拦下他,陈阳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列车员的手就赶紧缩了回去,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一直到火车开走,这个小站台的工作人员都没出现,陈阳想起来在他跟那些厉鬼拼命的时候,好像看到其中一个厉鬼手里就拿着一个破旗子。也许在那些厉鬼跟着陈阳下火车的时候,就已经害死那个老员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鬼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