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熙行一撇嘴角:“我会想办法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承建宿舍楼不止在学生里刷知名度,也为了给老师好印象,比如推荐几个好学生到他那里兼个职什么的。这是他想出来的一个折衷的办法,抢不到毕业生,先以“实习”为名,弄几个在校生来过过瘾,尤其是研究生们,在这个时期,考上研究生水平相当能看。
周世文带点不屑地道:“真要这么简单,还用你巴巴往上贴?”
郑熙行掏了包烟出来,抽一支扔了过去,自己也点上一根,吐出一串烟圈儿才说:“是啊,留不住有什么用?差不多上手了,一看,实习期也满了。”而且很讨厌的是,t大的金字招牌,国家投入也多,社会资金也乐得支持,就是郑熙行,也得费点功夫才能把钱送到。手捧猪头送不进庙门儿,这得是多憋屈啊?目前郑熙行正在琢磨着gān点儿别的,再多刷刷正面的存在感。
周世文见好就收:“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才进来呢,能看出个毛来?不如再等二年,看看成绩。”
“等二年就等晚了,他们来了,得中层起吧?中层不得先看看人品能力啊?哎呀,头疼。这都什么风气啊?”歧视他们这些“bào发户”。被当成bào发户一块儿歧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心里默默记住了郁不凡的名字。
两人闲话着,不多会儿就到了靶场。郑熙行一眼就把越宁认出来了。确切地说,不是认出这是越宁,而是觉得这个小孩儿趴那儿气场就跟旁人就不一样。
郑熙行皱皱眉,捅捅周世文,一扬下巴:“哎,那个小孩儿。”
周世文随口就来:“那个可乖了,你可别祸害人家好孩子啊。”
“滚蛋!你怎么调到万岁军里混着还退化了呢?你没觉得,那小孩儿跟旁人不大一样?”像只正在潜行捕食的猎豹,专注而危险,力求一击必中。只看一眼,郑熙行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身体里蹿起一阵兴奋的电流,不自觉地弓起了背。
周世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也紧张了起来道:“越宁?他平常训练不这样啊。”
“是他?”
“你知道?”
郑熙行若有所思:“嗯嗯,有意思。”哎,越来越有意思了。
“呵呵,”周世文给了这货一个冷笑,“有意思也不gān你的事儿。”
“又想哪儿去了?”
“呵呵,”周世文继续呵他,“别扯开话题,我可不是我们家那个傻弟弟,说吧,你跟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郑熙行三言两语,jiāo待了始末。周世文皱眉道:“魏三那个傻冒。”
“还行,没出格。”
“那叫没出格?不是我说,你得管管他了,别惹出祸事来。”
“放心,揍着呢。我包管他以后不敢了。他就是傻点儿,其实也怂。没那个为非作歹的胆子,一次叫他记住了就行了。丢这么大个脸,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周世文也笑了:“你这么来,不会就是‘叫我’给你看人的吧?我看你是有别的事。”
郑熙行狠吸了两口:“心里烦,过来找你说说话。”
两人是一起扛过qiang的,jiāo情自然非同一般。周世文看得出来,郑熙行大概又跟“招收高层次人才”较上劲了,他过来看自己,又不纯是为了这个,大概想散散心。周世文不再开口问,陪他抽了一包白色软包烟。
抽了一地烟头,郑熙行把最后一个烟头扔地上狠狠地用鞋尖碾一碾,长出一口气:“我日!”
周世文默默地把烟头一扔,也碾了碾:“行了,生够了气就走吧,今天不能陪你练了。谁惹你生气了,就收拾谁去,总能泻火。”
郑熙行冷笑道:“一只臭虫。”
这年头“商业间谍”还不为人所熟知,有意无意做这种事情的人却并不算少。去年招的一个大学生,郑熙行知道他家庭困难,是为了高薪才来的,但既然高薪过来了,郑熙行待他也不薄了,他还是收了别家的钱要偷标书。
真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大款啊?
去你m的!
郑熙行一肚子火,他自认为是一个眼光长远、对手下挺厚道的老板。知道这人是缺钱,给的待遇是不低了,但是郑熙行可不想把他一家子七大姑八大姨、村儿里的三爷爷四舅姥爷的婚丧嫁娶全包了。他不包,人家又要钱,那就只有再想办法了,这办法就不怎么合法了。郑熙行就不明白了,为你上学,他们资助过你,你就卖给他们当一辈子孝子贤孙啊?做人好不好有点原则的?“为了上学,我三叔把最后一头猪都卖了,现在他儿子计划生育罚款……”这话你好意思讲?你爹妈要得了绝症我能资助,你三叔二大爷超生罚款也要我jiāo?
郑熙行在商界混得如鱼得水,要说没有家庭背景的因素他自己也不信,但他比较自觉,从不明晃晃打着郑老又或者是他奶奶、他大伯、他爹、他姑妈……等等的旗号去gān事儿。他创业就是为了独立,凡事都靠着家里,有钱也不能算是独立!所以,是有些不长眼的不知道他的背景的。
比如这一次,没搞明白就生事儿,完全没想到他也不是完全gān的守法商人的行当。也幸亏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才没让对方得逞。这阵子就忙这个事儿,才没有到学校里晃悠。
这也刺激了郑熙行:找点合心意的帮手怎么就tmd这么难呢?生着气就想起那个拾金不昧的小孩了,正好,周世文也在,他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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