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当成“身残志坚”,由路过的周连长给押上了车。
越宁:……
到了地头,先喝水休息再打靶。
他那班的小教官姓郭,今年十九,是个黑瘦的小个子,全班同学一半比他大,一半跟他年纪在一、两岁之间,就越宁最小,让他隐隐有了真兄长的感觉,打完靶就是分别了。小郭教官还知道,复习题大纲都是越宁给整理的,悄悄说一句,比他们连长整理的要好用。加上越宁态度一直很好,拉练前他特意跑去找越宁。
“打不准没什么,你们一发子弹还没练过呢,就是新兵,头一回脱靶也很正常。记着口诀‘有知有觉地扣,不知不觉地响’。听说去年还有个14的,也打上靶了。”
整个打靶的过程,小郭教官都比较关心越宁。根据前辈们的经验,通常这些大学生,都属于心思很细腻的,如果成绩不理想……
“呯呯呯呯呯呯”六声响,六发子弹,计成绩最好的五发,越宁同学49.3环。下来还说:“qiang有点旧,有两qiang自己连发了,没来得及调整。”
小郭教官:……我日!
小郭教官并不知道,越宁是个狠人,他上辈子拖着残疾的胳膊打过真人cs,为的是谈生意。富贵人的玩法一时一变,求的无非就是刺激,尤其是年轻人为甚。能只用一条胳膊还不被压着打,时常有反攻的人,准头是有的。他的左手比右手,更厉害一些,对qiang械是有手感的——这些大家都不知道。
最让人心理不平衡的是,别人打完了放下qiang,换人。越宁还没趴下,就有姑娘们组团给他加油。打完了,甭管成绩出没出来,qiang一放下,姑娘们就开始欢呼。等到报靶,姑娘们已经沸腾了,比她们自己打中了的还高兴:“宁宁,好样的!”“宁宁真棒。”宁宁宁宁的叫个不停。
小郭教官对越宁比了个大拇指:“你牛!”
打完了,嘻嘻哈哈嘲笑同学脱靶的,想央着教官放行,好去捡子弹壳留念的,坐下来喝水啃配发面包的……热闹极了。楼欣特别郁闷地咬着面包,含糊地道:“我跟你们说,我打得一定不差!要不是不知道谁把她那六发子弹全打我靶子上了,我一定也是神she手啊……”
“噗哧。”越宁笑了。
休整完了,周世文带着个挎篮子的小兵过来,篮子里是一篮子的子弹壳,一人抓几颗留作纪念。
一番欢闹,收工,回营。军训,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剩一个最后的“阅兵”了。队列行进跟小教官们是没法比的,同学们还是练得很认识,已经有多愁善感的同学眼眶通红地看着小教官们了,大家是同龄人,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军训,或许永远都不会有jiāo集。偏偏就有这样的缘份一起生活了一个月,这种情感,很难描绘。或许,不久之后,这份感情越变越淡,像落进河里的一滴墨水,现在,无疑是真挚的。
浓浓的伤感萦绕之中,完成了拉练,打包了行李。最后的检阅是在学校操场,教官们、首长们与校、院领导都到场,小教官们的眼里,这群学生走得像一群鸭子,学生们自觉得走得特别威武雄壮。大家都没有笑,教官们上车回营的那一瞬间,女生们特别gān脆地哭了出来,男生们还要别扭一下歪歪头,悄悄抹抹眼睛什么的。
越宁就坦率得多了,这种奇怪的离情……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他不曾属于过一个群体,自然无从感知这样的离别。怪新鲜的。眼眶有点红,却又并不特别难过。真要想他们了,去找就是了。他还惦记着小教官们提gān考试的事儿,真要放心不下,去看他们就行了。有名有姓有组织有地址,还怕以后见不着面儿?不会比他亲生父母更难找了。
仰面望天,帝都的秋日,咳咳,不太明媚,反而有点白蒙蒙的。
离愁别绪里,郁不凡大概是个例外,军训期间,他挨了好多白眼,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有他知道,越宁这小王八蛋下腿有多狠,挨着的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郁不凡果断地怂了,只盼着军训赶紧结束,他怕越宁给他杯子里下泻药,或者gān脆再揍他一顿。
上了课,好歹不用在越宁视线下呆着了,每天上完课就走……应该……遇不到吧?
越宁哪知道郁不凡已经被他bào起攻击打怕了,他本来就没把郁不凡放在心上,这会儿正捧着电话跟小胡老师说:“嗯,军训结束了,都挺好的,我还是训练标兵呢,我打了49环……”
那边林qiáng扬声喊道:“明天休息,我奶奶让我请你们到我家吃个饭!”
39、人缘(一)
接到同学的邀请到同学家里吃饭?
越宁咧咧嘴,哎,这又是一件以前没gān过的事情哎~越宁开开心心地答应了:“好啊好啊。”
欢快的样子把宿舍里其他两人都逗乐了,吕小明纳闷地看着他:“这个小朋友是吃了跳跳糖了吗?”赵夫子笑道:“为什么我看他自己就像颗跳跳糖?”
林qiáng把电话挂回墙上,送他们一人一个白眼:“好啦,叔叔们,你们和宁宁一起吧。”
“叔叔”们不乐意了:“你小子,说谁呢?”
林qiáng一点也不怕他们,一扬下巴:“来,对着青chūn美少年,敢说你们不是叔叔?三年一大沟,五年一小沟啊,同志们!你们比宁宁大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