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你回答我,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端木云依然不折不挠地抱著她问,声音温柔又轻缓,就像是以前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抱著她哄她入眠一般。“咱们曾经说好要一起辞官归隐的呢?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明若闭上眼,两人的额头彼此相抵著,暧昧的呼吸jiāo缠,就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恍惚间明若竟然有了一种错觉,这些日子以来的分离好像都是假的,其实端木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而自己也从未遭受过那样的待遇,她是明若,不是灼华,更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明妃”,她就是端木云的妻子,再也没有第二个身份。“……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眼泪就哗啦一下掉了下来,如果不是端木云在自己面前,明若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委屈竟然有那么深重。
察觉到她不著痕迹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衫,端木云心里更是又疼又悔,疼她小小年纪没享过几天福就要受此折磨,悔自己不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皇上看到她,事到如今发展成这个地步,归根究底说起来都是他的错!“嘘——若儿什么都不必说,为夫的都明白。”
……他明白?明若怔怔地看著端木云,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只知道傻傻地看著他。端木云笑著qiáng撑起虚弱的身体来亲她,然后柔声道:“这些事qíng都不重要,为夫的只想知道,端木云永远是明若的夫君,但不知明若是否仍然自认为是端木云的娘子?”
被他的话弄得芳心大乱,明若张了张嘴巴想要回答,但一瞬间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猛地闭上眼睛,甩去眼前须离帝的面容,但越想挣脱,那人的容貌就愈发清晰。如画的眉眼,悬胆鼻薄qíng唇,青丝随风,恍若天人,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回dàng。
他说过,不准她存任何离开他的念头,永远都不准,否则娘亲和段嬷嬷都没法活下去。如果得不到她,他就摧毁一切她在意的东西,然后再将她永远锁起来,一辈子都不再让她见到天日。而自己也曾在种种不堪的qíng景下流过眼泪,哭著答应他的要求。自己……答应了的,决不离开……
但是……
明若慢慢地抬起眼,端木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稳温柔,带著暖暖的qíng意。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子,也是她最初许下海誓山盟的夫君,他们曾经约好生死不渝,白头偕老执子之手。“不行的、不行的……”下一秒,须离帝的脸就占据了明若所有的心神,她不断地摇著头想要甩开脑袋里的幻想,希望自己能抛开一切顾虑认真思考,但她越是想要镇定就越是慌乱,明若甚至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眼前的这一切才是她幻想出来的qíng景。她太过于想念端木云,所以他才在她面前出现了,不然他不是应该在江南龙家做他的乘龙快婿吗?父皇下的套怎么可能有人能挣脱呢?
“若儿、若儿,你在想什么?!”看到她小脸煞白,端木云忙将她抱住来回摇晃,想要将她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摇掉。“不要去想别的,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明若被他摇得有点儿恍惚,小脸略带著呆滞看他:“……不……想别的?”
“对,不想别的,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妻子?”端木云急切地看著她,因为qíng绪太过激动,他免不住地咳嗽了好几下,怕明若担心,他将咳嗽声隐忍在胸腔,只传出一点点,但明若好歹也读过几册医书,岂会不知道他在掩饰什么?下意识地抱住端木云的肩,她颤抖著唇瓣答道:“……是的,我是你的妻子。”
闻言,端木云笑了,眼底隐约可见泪光:“那咱们一起离开这儿可好?这辈子都再也不回京城了,我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落户,咱们夫妻一辈子都不再分开——”
他的话还未说完,明若便打断了他:“可是还有娘亲和段嬷嬷——”她们要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能抛下一切狠心的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却将娘亲和段嬷嬷推入火坑吗?
明若甚至不敢想象当父皇得知自己逃走的震怒,他是真的会杀了娘亲和段嬷嬷的,决不是戏言。须离帝的怒火……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承受?!
“无妨。”端木云自然知晓她最大的忧虑是什么。“带上娘亲和段嬷嬷一起走就是了。”
明若诧异地望向他:“可是、可是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后宫嫔妃女官不得在没有赦令的qíng况下擅自离宫,否则是要杀头的!”
“留下来也是死,倒不如堵他一把。”端木云轻声回答,深邃的黑眸凝视著明若略显苍白的小脸,将她披风颈子上的浓厚白毛捋正。“为夫已经派人混入皇宫接她们出来,咱们待会儿就先离开——”
就在他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安公公匆匆忙忙冲了进来,身后还跟著龙灵儿等一大堆龙家下人。但是他懒得去理会,只是迅速冲到了明若面前,附到她耳边小声地道:“主子,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该回宫去了,皇上还等著您呢!”
明若下意识地看向端木云,他也正凝视著她,但安公公没有给他们眉目传qíng的机会,只是转身走向端木云,附到他耳畔轻声道:“大将军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一旦回了宫发现娘娘不见了是必定要大怒的,倘若不想旁生枝节,请不要妄想做任何事,奴才虽然不济,但是在受伤虚弱的将军面前还是能抵挡一二的,奴才想将军也必然不愿意看到娘娘再被皇上责罚。”那责罚在其他嫔妃看来是宠幸,但落在明若身上可就不是好事了。
端木云脸色变了又变,他的神色本来就苍白,这样一来就更是惨白了。
倒是龙灵儿不甘寂寞地cha嘴道:“我说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仗著端木大哥跟你们认识就在这里嚣张,你当你们是谁呀!我——”
“福安,咱们走吧。”明若突然开口了,她静静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安公公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也连忙跟了上去,全然当做没有听到龙灵儿的话,直把她气得直跳脚。
端木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的懦弱无能,身为一个男人,他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11鲜币)一百零六、主动献媚(上)
一百零六、主动献媚(上)
直到回到盘龙宫,明若依然沉浸在方才的qíng景里无法自拔。她在龙chuáng上坐了好久,才慢慢地把手伸向怀里,掏出一块绢布,即使是在无人敢打扰的盘龙宫,明若仍然有些害怕地四下看了看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绢布上,上面只有短短十二个字: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勿念,云字。
一切皆已安排妥当……是什么意思?明若不敢胡乱猜,也忘了自己应该在看完后的第一刻就将其销毁,水漾的大眼眨了眨,到底也没敢确定端木云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将话说完的时间的?又是怎么在龙家人的看守下写出这封短书的?上面的字迹已经微微gān涸,想必是已经写了好些时日了,红色的字迹……是他的血呵,这十二个字是他在那么多人的紧盯下用血写出来的呵!
不由自主地将绢布握紧,明若抿了抿嘴唇,一颗芳心沸腾滚烫,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如若不是龙灵儿分散了福安的注意力,她还不知能否将云郎塞与自己的这封绢书妥当地收在怀里,福安他……应该没有看见吧?
明若不敢确定在那一刻到底有没有人看到自己和端木云的小动作,毕竟当时以端木云的身体状况,是很有可能穿帮的,安公公虽然看起来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但武功高深,谁也不敢小看他。
……就当做他没有看见好了。
安排妥当的意思是指他们两人逃走的事宜,还是也包括了娘亲和段嬷嬷?这么说的话……难道娘亲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就是父皇新纳的明妃了?!想到这里,明若心一寒,瞬间后怕不安起来。娘亲和嬷嬷一定会对她很失望很失望的!背叛夫君与父亲逆伦……这该是怎样一项滔天的罪名!
就在明若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的时候,宫门口传来了太监专有的尖细刺耳的叫声:“皇~~~~上~~~~~回~~~宫~~~~~”她吓了好大一跳,立刻从chuáng榻上站了起来,两只小手慌得不住颤动,大眼也左右打量,想要寻找一个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但是怎么看也没有看到哪里能将这绢书藏好,须离帝的脚步声已经传过来了,她没有时间了!
珠帘被掀起的一刹那,须离帝难得露出略显讶异的表qíng:“……怎么了这是,若儿缘何如此开心?”他伸出手,示意明若走进他怀里。
明若力持脸上的笑容,自从入宫又被须离帝qiáng了之后,她已然是极少笑了的,如她这般年纪的少女正是最最娇媚如chūn花的时候,她本来就生得美丽,笑起来更是倾国。但须离帝可不知道她在束腰后面藏了一封绢书,他只以为自己给了她独立空间使得她找到喜爱的事qíng了,一时便也没当回事,否则以须离帝的眼睛,明若能瞒住他什么事?
莲步轻移,为了防止须离帝抱自己的时候摸到后腰,明若主动挽住他的臂膀,娇小的身子也小白兔一般乖巧地偎进须离帝怀抱,拉著他朝chuáng榻的地方走:“父皇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还早,傻姑娘,你看看现在都几时了。”紫眸笑睨她一眼,对于她难得的主动非常享受,但须离帝毕竟是须离帝,短暂的享受后他便伸出另一只没被明若抱住的手握住她的下巴,将美丽的小脸蛋端起来左右看了看,那双与他一样的紫色大眼也随之转来转去,可人极了。半晌后,他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若儿居然对父皇如此热qíng,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父皇发现?”
明若当然不会承认,在须离帝的利眼下,她故作娇羞的垂下头,先掩去眼底的不安胆怯,才重新抬起来,刚好他也拥著她在chuáng上坐下了,这就使得明若可以轻松地与他平视:“若儿只是觉得父皇日夜cao劳实在是辛苦的很,所以、所以才……才想懂事一点,也省得父皇总是为我劳力费心。”
闻言,须离帝更是讶异地挑起眉头,这可不像是他的小佳人会说的话!但即使心里疑窦,他仍然勾起一抹俊美的笑回望她,薄唇轻扬:“的确,‘日夜cao劳’是挺辛苦的。”他著重咬了“日夜cao劳”这四个字的音,话里有话的听得明若忍不住小脸一红。“但是在若儿身上费心,父皇可谓是甘之如饴,若儿越是折腾越是作,父皇心里就越是高兴。”
被须离帝的话弄得粉面通红,明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下子原本就已经微霞的小脸更是晕红的不可思议,她下意识地抓了抓怀里抱著的手臂,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怀里冷不丁握住胸口的大掌给吓了一跳:“啊——”
“啊什么。”须离帝睨她一眼,隔著宫装把手里的嫩rǔ捏了又捏,明若被他捏的又酸又痒,差点儿没倒下去,如果不是还顾忌著身后有端木云的绢书,说不定她早就软下去了。“这儿是我的东西,难不成我还不能摸了?”说完又是重重地捏。
他又说“我”……是不是代表他的心qíng很好?
大眼眨了眨,眼看须离帝就要伸手到自己腰间解开罗裳,明若急了,忙收回双手按住他的,
“父皇别——”见须离帝挑起眉头,她立刻道:“若儿先伺候父皇更衣好不好?等用了晚膳后再、再……”
“再什么?”须离帝故意逗她,知道她必然说不出后面的字,“再行周公之礼,还是再共享鱼水之欢?再或者是肏你?”
闻言,明若顿时花容失色,本来前面两个就够她受得了,偏须离帝还故意要她难堪似的说出后面那个字,这叫她怎么受得了!“父皇!”
见小佳人生气了,须离帝立刻换了笑脸放开她,站起身摊开双手:“依若儿所言。”
她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中途还要防止自己前倾的太厉害而让绢布露出来,两只小手先是贴上须离帝的胸膛,然后才去解他胸口的蟠龙扣,须离帝很高,而她很娇小,踮起脚尖也不过到他肩头多一点点,站在他怀里的模样就更是显得柔嫩玲珑,娇滴滴地像个小香坠儿似的!
龙袍很快就被脱了下来,为了防止须离帝再对自己使坏,到了只余里衣的时候,明若第一时间就抄起旁边架著的白色长袍往他身上套,然后一气呵成的系好腰带扣好扣子,才暗地里松了口气。须离帝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觉好笑,忍不住低头去亲她,冰凉的唇舌入侵到她馥郁的口腔,很快便染上了温暖的烟火气息。
☆、(10鲜币)一百零七、主动献媚(中)
一百零七、主动献媚(中)
一吻作罢,两人皆有些气喘吁吁,尤其是明若,她粉腮酡红星眸迷蒙,两只小手也充满依赖地抓住了须离帝的手臂,明明已经被亲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忘要先去用了晚膳再就寝:“嗯……父皇……晚膳……”
“小吃jīng。”修长的指抹上她俏挺的鼻梁按了按,须离帝见明若叫著要用膳,以为她是真饿了:“父皇不在的时候都没有用点心吗?”他明明是叫宫女们糕点水果全天候著不准断掉的。
“嗯……没有心思吃。”明若朝他怀里钻了钻,须离帝的怀抱宽广结实,虽然仍是冰冰凉凉的,却依然能给她巨大的安全感,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只做自己的父亲呢?“父皇不在,若儿一个人待著也没意思。”这话……这话是假的是吧?明若在心底这样问自己,是为了降低须离帝的戒心才故意这样说的是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却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抗议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