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天时间,楚辞娇嫩的大腿内侧的皮肤就被磨得红红的,走路都外八字了,看起来忒惨。
“主子……”杨柳yù言又止,他心疼楚辞了。
别看杨柳也长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他在跟了楚辞之前,也是吃够了苦头的。整日里跟着戏班子走街串巷唱戏不说,稍不注意就要惹来一场打骂,有时候饭也吃不饱,衣裳也没得穿,他也熬过来了。
可是,他看着像楚辞那般jīng致的人遭和自己同样的罪,他就觉得于心不忍,心疼得厉害。
“主子,要不然,我们休息休息吧,也不差这几天。”夜里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过夜的时候,杨柳就局促的来说话了。
楚辞正龇牙咧嘴的躲在帐篷里头往大腿内侧抹药膏,杨柳就这么突然的闯了进来,吓得楚辞手一抖,药瓶子就落到了地上。
杨柳看见楚辞撂着衣摆,连亵裤也没有穿,就这么露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我,我,小的不是故意的!”杨柳的脸涨成了青紫色,看起来比chūn光大泻的楚辞还要害羞。
楚辞也没在意,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过来吧,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楚辞指了指地上的药瓶儿,“帮我捡起来,你来替我上药吧。”
杨柳的脑袋马上就冒烟了。
“好,好!”杨柳看都不敢看楚辞,低着脑袋捡起了药瓶,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撩开了楚辞的衣摆。
“嘶!”杨柳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他知道楚辞受了伤,可是没想到居然会伤得这么严重!
那雪白大腿上的大片大片的乌青,红肿,擦伤,实在是扎眼极了,简直触目惊心。
杨柳不知道楚辞到底是怎么一整天都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不喊疼的。
杨柳颤抖着双手,一点一点替楚辞抹上了药膏。可惜即使动作再轻揉,楚辞也痛得身体微微颤抖。
“主子,小的给您唱小曲儿吧。”杨柳一边上药,一边道。
“你唱吧。”楚辞咬着牙,qiáng迫自己赶紧转移注意力,这样也许就不疼了。
杨柳就张了张嘴,温柔的声音就轻易的包裹住了楚辞。
真的很好听。
楚辞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主子怎么样?”
杨柳出了帐篷,就被福喜给叫住了。
杨柳握着已经空了的药瓶的那只手就紧了紧,“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福喜松了一口气儿,随即又严厉的警告杨柳,“伺候好主子,咱家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主子随时都能够收回来。”
“我明白的,福喜大人。”杨柳赶紧道。
“那就好。”福喜见杨柳态度端正,也放了心。
他可不希望楚辞费了许多心思,最后却养了一头白眼láng出来。
敲打过了杨柳,福喜圆脸上的那点严肃立刻就飞了。
“哎哟,咱家要去看看锅里正煮着的宵夜,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吃?”
杨柳就傻愣愣的被福喜拉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辞又满血复活了。
感觉自己还能够坚持骑马,他也不着急,还是在手下们的紧张中又翻身上了马。
本来以为要因为楚辞的事qíng而耽搁时间,没想到楚辞居然还能没事儿人一样,笑呵呵的让大家赶紧出发。
“您,主子,您不要紧吗?”杨柳急促的问。
“那当然!”楚辞捋了捋头发,昂起了下巴,“咱们快走吧。”
于是楚辞和龙虎卫又轻巧上路了。
……
卫绍源正在埋头兵书中,他在空闲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看书。
“大人。”副手小心翼翼过来了。
卫绍源眉头一皱,揉了揉眉心,“发生什么事qíng了。”
副手听到自己大人这么一问,差点哭出来了。
“大人,属下前几天就听下边的人说了,伙房的食物总是被人偷吃。”
卫绍源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谁这么大胆,竟然偷到军队里来了,还是有人监守自盗?”
他平台里最恨的就是偷jī摸狗。
“不是,我们把人逮着了。”副手小心翼翼道。
“军法处置!”卫绍源冷冷道,这种事qíng影响太坏了。一旦人人学习,那么他们军队的纪律就完全成了摆设了。
“可是,可是……”副手都快要哭出来了,“那个人,那个小偷是大小姐!”天知道,当他发现他摩拳擦掌费了许多心思才抓住的小偷竟然是上司的妹妹,他的内心有多么崩溃。
“诗诗!”卫绍源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的妹妹,到现在还是没有放弃,这个认知让卫绍源十分恼怒。
☆、第四十六章
卫诗诗大大咧咧的坐在一顶帐篷里,丝毫没有一点作为阶下囚的觉悟。
看守她的小兵都快要哭了,他们实在是被这位大小姐折腾得不轻,简直就是个惹麻烦不嫌事儿大的祖宗。
“看什么看?”卫诗诗瞪眼,“本小姐饿了,还不赶紧拿吃的过来?”
小兵垂头丧气,大小姐的吩咐不敢不听。
卫诗诗得意的哼了哼,不过等人走了,她又垮下了脸。
她身上穿了一件脏兮兮的兵服,这种衣服因着要耐磨耐cao,所以质量过关,就是特别的粗糙。没有任何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可以忍受这种布料接触自己的肌肤的,卫诗诗除外。
她混不在意自己被磨得有些粗糙了的皮肤,反而苦恼的很。
她居然又被抓住了。按照她本来的计划,她应该是到了汾阳才被发现,到时候她大哥再不愿意,也来不及送她回去了。
可惜啊,她忍受了这么多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和一群臭哄哄的大男人挤在一起,到了最后,居然因为实在是拉不下脸和那群兵痞子抢饭食,溜到后勤那边去找吃的被发现了。
这下她大哥又该气死了。
卫诗诗托着下巴,忍不住唉声叹气。
小兵很快就给她拿来了食物和清水,只是很gān很硬的馍馍而已。
卫诗诗当然清楚小兵不是故意为难她,实在是条件所限,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乖乖的喝水啃馍馍。
小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现在不是用饭的时候,他也只能弄来这个了,幸好大小姐并不嫌弃。
小兵偷偷瞄了一眼,好好的一位小姐,怎么就是不肯乖乖待在家里,硬是要跟着大人出来受苦呢?
而且,小兵瞄了瞄卫诗诗此时那比男人还邋遢的形象,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暗暗替自己的大人焦虑起来。有这么一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女子的妹妹,别说将来了,就是现在,大小姐的婚事都让大人cao碎了心。
卫绍源处理完了公务,寒着脸就来找卫诗诗了。
“大哥!”卫诗诗看见卫绍源,就开心的叫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要去抱卫绍源的胳膊。
卫绍源给她气得,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他本来就是话不多,爱沉默的人,这一生气,话就更少了,整个人都嗖嗖往冒着寒气。
卫诗诗本来还嬉皮笑脸的,被卫绍源瞪了一会儿,就不由自主的低下脑袋,认了怂。大哥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她也顶不住。
“大哥。”卫诗诗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拉卫绍源的袖子,大大的美眸里水光闪烁。
卫绍源:“……”
“你来这里做什么?”卫绍源叹了一口气,终于缓和了神色。他们的母亲在卫诗诗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继夫人没有nüè待他们已经很好了,哪里会关注他们半分?可以说,卫诗诗是他一手看大的,他也只比卫诗诗大了几岁而已。
卫绍源无比的懊恼,当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养妹妹才好,所以灌输给妹妹的都是些例如“别人给你一拳,你还别人三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之类的十分bào力的思想。
现在好了,妹妹长大了变成了这样一个德行,当初妹妹闹着要跟他习武的时候,他就不该答应。他还总觉得,妹妹当初那句长大了也要当大将军帮哥哥杀敌的话是妹妹在开玩笑说着玩儿呢。
“大哥!”卫诗诗一看有门儿,立刻也不哭了,笑嘻嘻的看着卫绍源。
“胡闹!”卫绍源怒斥。
不过卫诗诗知道他已经心软,卫绍源再怎么冷脸,卫诗诗也不怕了。
“大哥,人家要帮你杀敌嘛。”
“女孩子家家的,整日里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卫绍源脑仁儿都痛了,偏偏还拿卫诗诗没办法。
“过会儿我让蒋青带着一小队人马送你回京,别胡闹了。”
“我不!”卫诗诗嘴角一垮,转身不理卫绍源了,“我不要回去!连卫老二那个大糙包都可以跟着你,凭什么我不可以留下来?”
卫绍源眉头一皱,“你是女子,怎么能和他比?”
“女子就不能上战场了吗?大哥,难道你也看不起我们女子吗?”卫诗诗柳眉倒竖。
卫绍源给她堵得无言,“你别转移话题。”
“我就不要回去,我要做女将军,不回去。”卫诗诗气呼呼道,“这军队里头能打得过我的就没有几个,大男人还没有我一个弱女子有用呢。”
“诗诗,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卫绍源无奈。
“我不嫁,一辈子不嫁,嫁人有什么好的?”
“诗诗!”卫绍源沉声,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你们男人就是想我们女人嫁人,可是嫁了人就真的能幸福吗?要是我嫁了不喜欢的男人,或者那个男人不喜欢我,难道我就会幸福了吗?大哥,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卫诗诗说完,竟然滚下了几滴眼泪。
卫绍源沉默,半晌,这个铁打般的男子,一瞬间看起来有些落寞,“娘希望你能幸福开心。”
卫诗诗低泣着。
卫绍源有些无措,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让老二过来陪陪你吧。”虽然他们和继夫人相处得并不好,不过卫绍元那个弟弟,和他们相处得还是不错的。
“姐。”卫绍元就偷偷摸摸摸了过来。
卫诗诗此时哪里还有刚刚的脆弱?她一把拧住了卫绍元的耳朵,“现在才想起来本小姐也在这里了吗?”
卫绍元被卫诗诗揪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心说这位大小姐分明活力十足,哪里需要他的安慰啊?
想到自己被父亲qiáng行扔给大哥,要跟着大哥随军历练,好容易混得习惯了些,又要被大姐给欺负,卫绍元就悲从中来,这日子还要不要人好好过了啊?
卫绍源站在帐篷外,听着里面的响动,没什么表qíng的脸上分明是十足的无奈。
“大人。”而这个时候,副将一副见了鬼的表qíng来到卫绍源身边,对着他耳语一番。
卫绍源的表qíng也跟见了鬼似的。
“参见太上皇陛下。”卫绍源掀开衣摆,单膝下跪行礼。
“免礼吧。”楚辞维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连他自己都要崇拜自己了。
“寡人这次要随军去汾阳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偷懒,寡人的军饷他们是不是拿得心安理得。”楚辞随意抛出了几个借口,在卫大参将有疑问之前打断了他。可算把人给追上了,楚辞简直想要仰天长啸,这倒霉日子总算是到了头了。
“太上皇,您……”卫绍源无语至极。
不过反正楚辞已经说了理由,至于卫绍源信不信,那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爱卿,不必多言,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跟我们的。对了。”楚辞身体略有些僵硬,“先帮寡人腾一辆马车出来。”在大腿养好之前,他还是老老实实坐马车吧。
“是。”卫绍源无奈回答。
最终,卫大参将将一辆本来驮着粮糙的马车挪了挪,给楚辞空了一辆马车出来。
楚辞一趴车厢就起不来了,苦着一张脸,忍着鬼哭láng嚎的*让杨柳帮他舒缓了一下筋骨。
他这把老骨头可是遭了大罪了,楚辞yù哭无泪的发现,连福喜这么一个老太监,在经过这么多天的追赶以后,居然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而他这个年轻人,居然成了这幅死样子,这可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楚辞本来还想去找找卫绍源的茬,弄得他气急败才好,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了,他还是先老实点儿吧,身子养好了再说。
楚辞不知道,他去没找卫绍源的茬,他家犬将军却帮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卫绍源瞪着那只被养得油光水亮,犬目炯炯有神的山犬,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这是他的犬,到了最后,无缘无故落到了太上皇手里不说,他居然还要不回来了。
这可真是奇耻大rǔ!
卫绍源冷冷的瞪着山犬,山犬也冷冷的瞪着他。
“大huáng。”最终,卫绍源嘴里吐出了这个。
犬将军抖了抖浑身的皮毛,显然对于卫绍源的示好不感冒。
“大huáng。”卫绍源提高了声音。
犬将军也不叫一声,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卫绍源。
卫绍源差点抓狂,他的山犬现在这幅死样子,估计他已经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过来。”卫大参将命令。
犬将军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爪子在地板上摩擦了几下,尾巴一甩,居然直接转身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卫绍源还挺惊讶。在他的记忆力,大huáng分明就是一条桀骜不驯的犬,谁都不肯搭理的。
但是现在,很明显,大huáng已经不是原来的大huáng了。卫绍源依稀记得,太上皇好像叫它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