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没有。”
“转过去,我帮你擦背。”
陆寒很听话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张庶,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衣。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我们上来之后的好一会儿,渔船周围的海面上开始涌现出了鲜血一样的赤cháo,胡瓜和刘陵不放心,赶紧跳下去救你,还好没有危险。”
血海,那是撒旦临世的标志,是他的翅膀扇动所形成的特殊地貌,胡瓜他们没遇见正主儿真是万幸。
陆寒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走了吗?”
“啊?嗯,她跟她的……丈夫,回去了。”
“是吗?”
“嗯。”
陆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知道张庶当然是相信他的,这种时候说点儿别的话题比较好吧?
“啊!”
“怎么了吗?”
“刚才胡瓜说,他们组装我到时候,你都在一旁看着的啊?”
“嗯。”
“你不害怕吗?”
“是你,有什么好怕的。”
“嘿,那,你都看见了?”
“……”
张庶大概知道他说的是哪方面的事qíng,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gān脆没有搭腔。
“你看见了吗?”
陆寒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竟然又问了一遍。
“嗯,看见的。”
张庶知道他的xing子,只好妥协似的回答道。
“那你讨厌吗?”
“不讨厌。”
“那你喜欢吗?”
“……”
张庶有点儿后悔自己无缘无故提起了莉莉丝的事qíng,陆寒在反击他,这个看似老实本份的男人其实是很会反守为攻的,自己也不是没有吃过他的亏,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xing。
他有点儿自bào自弃,gān脆无视了他的问题。
“嗯?喜欢吗?”
陆寒有点儿耍赖似的问道,他猛然转过身去,动作稍微大了一些,一下子打翻了张庶手里的水盆。
“哎,看你。”
张庶有点儿为难,这是租来的房子,把人家的地毯给弄湿了。
清水沾湿了他梳理得很整齐的额发,水珠儿顺着发梢滑落在脸上,沿着好看的轮廓滑到了白净的脖子上。
陆寒吞了吞口水,看着他,他倾身上前,亲着他的脸,舔着他脸上的水珠,追逐着被水淋湿的痕迹,亲他的脖子和锁骨。
“呵。”
张庶满足地叹息着,眯起了丹凤眼,嘴角翘了起来。
“我还没看过你的。”
“你看过的,你……”
“再看看,行吗?”
张庶没说话,他的同意最多就是不反抗,他们jiāo往的时间还不算长,感qíng到了,可是亲密度还没有放开。
陆寒哆哆嗦嗦地把他扯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看到他那么配合的样子,心里负罪感满满的,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把身上的羽毛被蒙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这么黑,你要看什么。”
“唔,那就不用看的,也行。”
“……”
等到两个人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天之后,不但张庶,就连陆寒额上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他扶着张庶,两个人靠在chuáng头上,给他的腰上垫好了两个软枕,他们手指jiāo缠着,坐在一起,为了缓解尴尬,陆寒摸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台。
他斜迁着眼睛瞟了瞟张庶的侧脸,发现他的倦意更加深沉了,自己刚才都点儿过火,本来只是想稍微亲密一下,然后就抱着他睡一会儿的,可是他的不抵抗简直太让他激动了,他温热的身体与自己的冰冷完全不同,让陆寒觉得自己都跟着变得生机勃勃。
“困的话,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儿吧?”
陆寒看着张庶的头微微地点了几下,觉得他好像快要睡着了,他试探着搂过了他的肩膀,手扶住他的头,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嗯。”
张庶的身子稍微僵硬了一点儿,远不如刚才在被窝里的时候那么顺从,陆寒想了想,是自己攻癌了吗?
“我的上半身比你长。”
他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大概只有张庶才能稍微理解的话。
“要不,我靠着你也行。”
陆寒放开了张庶的肩膀,窝住了身子钻到了他的怀里。
“呵。”
张庶有点儿失笑,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完全不懂人qíng世故,可是也有像现在这样心思敏感的时候,他很会照顾自己的感受,甚至有的时候,身心的排斥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却可以很容易地理解了。
他有些吃力地搂着陆寒宽厚的肩膀,看了一会儿电视,伏在他身上睡熟了。
……
回到帝都,由于两地温差的关系,张庶很快就病倒了。
蚕豆倒是很听话,完全没有对他撒娇要钻回去的意思,还扑棱着屋里屋外地飞来飞去,帮他从冰柜里取来了冻好的冰袋敷脸。
陆寒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在家里守了差不多快要三四天左右的样子,张庶才稍稍好转了起来。
“行了陆寒,我自己可以的。”
这会儿张庶正仰面躺在chuáng边上,被陆寒伸手托住了后脑,在帮他洗头。
“还是小心点儿吧,发烧不能洗澡,就算洗头发的话也要保持室内温暖gān燥,不然着风就不好了,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你懂的真多,我以前都不会在意这些事qíng的。”
张庶一个人住惯了,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工作繁忙的时候,不管身体状况怎么样都只是随便冲个冷水澡,吃碗泡面就睡下了,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富有,却还是第一次活得这么讲究。
“我是不是有点儿烦啊?你再忍忍嘛,我也是为你好。”
陆寒帮他把头发再三冲洗gān净之后,用柔软gān燥的毛巾包裹着他的头部,扶着他坐回到chuáng上,自己端着脸盆去院子里泼水。
“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我始终爱你,一如往昔。”
陆寒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哦,是您啊。”
陆寒听到对方的声音,语气很自觉地客气了起来。
“请问要多久啊?张庶病着,我走不开……哦,那没问题。”
陆寒挂断了电话,隔着窗棂对张庶说道:“我要出去一趟拿点儿东西,大概半个小时回来,你先别睡,等着我,等回来头发就gān了。”
张庶隔着雕花的窗棂对他点了点头,看着陆寒远去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的父母也曾经隔着窗棂互相招呼着说上几句话,她让他下班的时候带些什么回家,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会如期而至,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蚕豆。”
“啊呜?”
“能不能帮我把那个箱笼打开,里面有件衣裳,麻烦你递给我。”
蚕豆很听话地点了点头,扑棱着小身子飞到了那件雕花的箱笼前面,看似ròu呼呼的小手儿很有力气地捉住了箱子盖,往上一翻,很容易就打开了。
“哈秋!”
蚕豆被自己掀起的粉尘呛得打了一个喷嚏,晃了晃小脑袋,一头扎进了箱子里。
“啊呜!”
它瞪大了跟陆寒几乎一模一样的杏眼,看着自己的小屁股下面压着的一件绣工非常jīng致的军礼服。
第68章 摆酒
陆寒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哒哒地回到了张宅里,一推门就看见一幅非常温馨的家居画面。
蚕豆百无聊赖地躺在chuáng沿儿上踢着腿儿,一蹿一蹿的,好像是在祈祷自己快点儿长个儿,张庶怕它掉下chuáng去,还伸直了自己修长的小腿,抵在蚕豆肥嘟嘟的身子上。
他上半身倚靠着chuáng头的软枕,正在fèng制一件衣服,让陆寒莫名想起自己当年出去打仗,从十五六岁开始在军营里枕戈待旦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幻想的一幅画面。
“你回来了。”张庶说。
他甚至没有抬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单凭脚步声就可以判断是不是对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嗳。”
陆寒脱下笔挺的西装外套放在外面的衣帽间里,双手在唇边呵着气,想要尽快把身体弄得暖和一些,免得把自己身上的寒气带到张庶的附近。
他这样jīng心打扮,应该是去了公司吧。张庶随口问道:“你去见老太爷了吗?”
“嗯,是啊,商量摆酒的事qíng。”
“啊。”
张庶看似漫不经心,却听得很入神,一不小心,手上的针尖就刺破了手指。
“你还会做针线活儿啊?”
陆寒欺身上来,很自然地捧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吮吸着,没过多久,那个细微的伤口就愈合了。
“不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不想让别人做,自己学着做。”
“这件军礼服好像不是现代的款式啊,是你老家儿的东西吗?”
“这是我父亲的结婚礼服,是以前从关外张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哇,怪不得你舍不得送出去fèng补。”
“不是的。”
张庶伸手摩挲着那件jīng致笔挺的衣裳。
“这不太好意思,毕竟是你要穿的东西。”
“哎?给我穿的吗?”
“不然呢,摆酒你要穿什么,你穿西装的话,那我穿什么。”
“婚……”陆寒很想说婚纱两个字,不过考虑到事后要被家bào的严重xing,硬生生地把话头儿给咽了回去。
“啊对了,今天去见老太爷,除了定日子之外,他还给我了一个很大的礼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会是喜糖吧,咱们看看。”
陆寒很讨喜地去门厅那里取来了礼盒,成功地分散了张庶的注意力。
“哎?”
陆寒打开了盒子,非常惊讶地发现里面也有一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军礼服。
“这件衣服有点儿眼熟。”
陆寒蹙起了眉头,把那件华丽的礼服对着吊顶的大灯细看了一会儿。
“啊,这不是纨贝勒结婚的时候穿的那件吗?你还记得吗?我以前的那个微信群,纨贝勒的头像就是他的结婚照,我还点进去看过高清大图。”
“哦,原来是这样。”
张庶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摆酒那天不知道穿什么好,所以又帮陆寒借来了一件款式相似的衣裳。
张家和玉家都是北洋出身,当年几个大帅的礼服也基本上都是出自帝都同一家很有名的洋服店,这两件衣裳看起来一定很相配,是老太爷对自己有心了。
“老太爷对你很上心嘛,纨贝勒的这件肯定是比较合适我的,他是怕你没有合适的礼服穿,不过就算是借不到,你也不会穿婚纱的吧。”
陆寒好像还有点儿贼心不死,没敢看向张庶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啊呜。”
蚕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这会儿它飞到了刚才拿来军礼服的那个箱子里,扭着小屁股很费力地从里面托出了一件洁白的婚纱。
“蚕豆,什么时候飞走的,你去帮帮它。”
“哦哦。”
陆寒三步并作两步蹦了过去,把那件婚纱连同着蚕豆肥嘟嘟的小身子一把捞了起来。
“这是澹台家的东西。”
张庶接过了婚纱和蚕豆,安顿好了孩子,把那件蕾丝样式很特别的婚纱下摆摊开在膝盖上。
“跟你的戒指一样,都是出自欧洲王室的一场婚礼,原本的持有人是一位公主,同时也是她夫主国家的女公爵。”
“这件衣服好jīng致啊。”
陆寒自从娶入豪门之后,也不是没有见过奢侈品,不过跟现代社会的jīng致相比,这种古董服饰无疑是倾注了更多的人力在里面。
“这是欧洲伯爵以上爵位家庭的长女们才有资格纺织的蕾丝,当年能为王室服务是她们家族的一种荣誉,所以都非常jīng心。我的母亲……很珍惜这件衣服。”
“穿……穿吗?”
张庶看了看陆寒,那么英俊的脸,却一脸的痴汉表qíng,他有点儿别扭,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婚纱的肩部,按在了陆寒的肩膀上。
“要穿你穿。”
“我?”
陆寒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这要怎么穿啊?这腰围,自己的胳膊都伸不进去吧。
“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我也穿不进去的吧。”
“嗯,是啊,我们还是试试这两件衣服吧,要排练吗?到时候老太爷会挽着你的手,把你带到我身边吗?”
“那是在教堂的婚礼,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哦哦哦。”
……
五月一日,宜嫁娶、求嗣,忌破土、安葬。
张家祖宅门口,胡瓜和刘陵穿的好像两颗喜团子似的,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两边做着知客的活计。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里面请啊您内!”
胡瓜上蹿下跳的,简直比自己结婚的那天还要欢喜。
“你们老板嫁了,你就那么高兴啊?”刘陵其实一直都觉得胡瓜跟陆寒的主仆关系太好,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嫉妒,有些yīn阳怪气地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老板娶入豪门,包袱斋就是你的,你现在今非昔比了,以前有炼丹执照的时候,凭空随手一抓那就是真金白银,用得着天天给人看风水找坟地吗?累的跟孙子似的,起得比jī早,睡得比jī晚,连我都养不活,还好意思在这儿叨bī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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