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鲭龙勃发,吓得芜姜浑身一颤,蓦地把手松开。
却怎么还能够容她松开?萧孑的颜骨亦跟着一搐,才知道女人是有多么的不一样,竟是快要虚脱了,魂也不知应该归去哪里。那长臂蓦地把芜姜腰肢儿一箍,gān脆掀开她的小衣覆住她的眼睛,重重地咬了下去。
“孳——”暗夜下的火苗闪着炽光,那昏huáng朦胧的yīn影里有红尘在闹。男子压抑的喘息裹着少女细弱的嘤咛,声音很小,本来不想听,奈何山谷里实在太安静。
外间的将士们支着耳朵,又互相尴尬地瞪了瞪眼,继而迅速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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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动的qíng愫淡漠了光yīn游走,天黑了又亮,怎生只在眨眼之间。
炭火烧了一夜,黎明前暗黯下去,索xing屋子里依旧是暖热。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底下压着他的青裳,上面盖着她的锦袍,里面都是寸缕无着。
萧孑先醒来,薄唇舔-弄着芜姜柔软的额发,芜姜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肯抬。
那娇软蠕在胸膛上就好似猫儿在挠,他以往的人生只有金戈铁马,从不知抱着心爱的女人是这样感觉,竟还这样小,小了他九岁。心中道不出一股新鲜与满足,萧孑抵在芜姜的耳畔轻咬:“醒了,昨夜睡得可香?”
这样温柔的声音从没听他说过,都不信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
“不香。”芜姜闷闷地躲在萧孑怀里,不知道这下该以何面目对人。昨晚上明明防着他,怎么防着防着竟然和他那样了,最后的时候那个东西好吓人,她本来不肯给他放,但那时候的他就像一只脱缰的shòu,她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后来全身就像散了架,被他光-溜溜的抱了一晚上。现下被他得逞一次,以后再推开就难了,可她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委身于他。
萧孑兀自沉浸在爱宠中,bī着芜姜抬头看自己,偏亲着她的小脸蛋问:“不香,那你为何贴得我这样紧?现在对我可有感觉好一点,还是羊粪么?
芜姜躲闪着不给萧孑亲,素净的指头儿挠他肩膀:“还是。萧狗,我可没有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qíng。”
那清宽的肩膀上印着芜姜的咬痕,咬得太重,在麦色的皮肤下发了青。从前只在心中想她,就算偶尔碰她也只是蜻蜓点水,何曾有过那样漫长的品尝?后来实在难受到不行,只得将她一臂抓去墙上。她拼命捶打也没有用,被他蹭得肤骨疼痛,后来只得咬住他的肩膀,无力地随着他动。忽然一瞬而来的空与绝望,他将她紧紧摁在了怀里,从此便视她成了自己的肋骨。
晓得这小妞嘴硬,萧孑也不bī她。忍着满心的yù动,把她小嘴儿重重地啃了一口:“我知道,你没有喜欢我,只是离不开我罢。且等着,总会有你心甘qíng愿委身于我那一天!”
说着披衣而起,撩开门上铠甲,一道青袍携风出去。
将军从房内走出来,将士们不由抬头看,一个个眼窝都有点深,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彼时动静甚轻,理应没有影响到他们。萧孑肃着容色:“众位昨夜休息得如何?”
大家躲闪着,这个拍肩,那个抖灰:“啊,还好还好,将军呢?”
“唔……尚可。”萧孑低下眼帘,隽颜上微掠过一抹红晕。
呃,将军竟然也有这样表qíng。黑熊不知死活,往铠甲后睇了一眼:“那、那个晋、晋国小公主现下可还安好?”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被昊焱踹了一脚:“什么话?宠一个晚上就能不好了?我们将军至于这么克嘛!那个……将军,可要叫嫂夫人出来吃点小粥?”
“大梁京都萧阎王,克妻克子克亲族”——将军的名声在诸国无人不晓,大家都想看看被他宠幸后的芜姜现下变成什么样,有没有比想象之中的更惨烈。
“咳。”萧孑扯了扯嘴角,言语冷淡道:“几日奔波辛苦,今晨起懒了,还在睡,勿要吵她。”
“那是,那是……是很辛苦的。”将士们不由尴尬,尾音托得老长,深表理解的样子。
芜姜在里屋听见,更没脸儿出去了。低头看着锦袍下的自己,两股间还在发红,胸前肋下点点都是他的咬痕,想到他不可一世的自恋与霸道,心里头真是把他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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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一夜的雪,山谷下一片皑皑银白,肆nüè的冷风刮得人颊骨生疼。昨日为躲避身后追兵,拐着拐着便闯入进来,这谷中竟是一个活人也没有。
将士们拉着马走出马厩:“也不知大李他们到了没有,那白虬坡离这可有好一段距离,可要给他们去个消息?”
“去甚么消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怕是连信鹰也找不到地儿!”
萧孑拍着马鞍上的落雪,抬眼看了看天空:“剩十个弟兄在这里,其余的随我去探探路。”
“是!”大家各自应了,吆喝着跳上马背。苍茫天际下只见一道道灰黑色衣袍晃动,那拉弓试箭、挥剑武刀间,只见光影飕飕、风声咻咻,画面亦好生壮观。
芜姜隔着窗眼看,看马背上萧孑修劲的侧影。也不晓得是不是昨夜被他称了意,此刻英俊面庞上一双凤眸熠熠,像携一缕chūn风,簪冠着袍时最是惹人贪看。忽而双腿一夹马腹,喝一声“驾”要走了。
她一着急,忘记了怕羞,拖着长长的裙裾跑出来:“喂,你又这样!一句话不说,这是准备去哪儿?”
“将军,她喊你!”黑熊帮着芜姜喊,黑厚的下巴朝着天,眼睛不看人。
萧孑回头一觑,那矮屋下跑出一抹锦绣红花,少女柔软乌发未梳,长至腰谷,只在鬓间别一支素花小簪,风一chuī,似翩翩然入了画。模样儿气冲冲的,娇喘未平,立在院中质问。
“迂!”他喝马停步,暗自得意且有心作弄,偏肃着容色道:“不是讨厌我么,唤我做甚?我去去就回。”
弟兄们都在马上看着芜姜,早前因为彻夜赶路,不及将她仔细打量,这会儿风清目明,才看清原来生得这么般漂亮,竟是比她传说中倾国倾城的母妃还要美过数十分。
一个个的眼睛便不敢多看。
徐虎咳着嗓子:“这才和你好了一夜,去哪儿都得给你汇报了?当我们将军是妻管严啊?且在这里等着就是!”语气虽依旧是不耐烦,到底缓和了许多。
芜姜对徐虎有着天然的排斥,脸红不应,几步走到萧孑的马下:“不行,你抱我上去。在拿到母妃的棺木之前,你走哪儿我随哪儿。”
呵,jīng打细算的小抠门jīng,必是怕被自己白吃了一顿跑路罢。前几天没少在将士们面前让自己吃瘪,今天可得把账收回来。
萧孑眉宇轻扬:“这般怕我不要你做甚?我若真想不要你,便是让你随着也无用。去探探路子就回来,你在家里等着我!”说着俯身把芜姜小嘴儿一啃,喝一声“驾”便蹬蹬驰远了。
“哟呵——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将士们唱起嘹亮军歌为将军助阵,个个笑觑了芜姜一眼,打马跟上去。
“唔……”芜姜唇上一热一凉,被当众调-戏的她又窘又羞,气得抓起一把厚雪抛过去:“梁狗萧孑,谁怕你不要我了!若是两个时辰后不回来,我就当你赖账了……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噗——
雪团在萧孑笔挺的脊背上dàng开散落,萧孑勾着嘴角,只听不应。昨夜咬着他的肩膀嘤嘤叫疼,全身上下都被他吃了看了,不信她自此还能离得开自己。
芜姜掂着冗长的裙裾跟在后面小跑几步,跟不上,渐渐停下来,气得呼呼喘气。
院子里,黑熊正在烧柴煮粥,看见芜姜沮丧地走进来,连忙擦手起身:“嫂、嫂夫人,过、过来喝粥。”
他心里藏着小秘密,每次看芜姜总忍不住怀念自己的小妹,但是他的小妹又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呢,被人知道是要被嘲笑的,故而一开口和芜姜说话就紧张。
“不许叫我嫂夫人,我和他没关系。你叫我芜姜,我有名字。”芜姜瞪了黑熊一眼。这个家伙时常拿眼睛悄瞥自己,被发现后又赶紧下巴看天,哼,鬼鬼祟祟。
“芜、芜……小公主,你过来喝粥。行军的粮饷太粗糙,将军怕你吃不惯,特地吩咐要给你熬烂点。”黑熊更局促了,绕了白天,还是不敢直呼芜姜的名字。
附近几个将士都在gān活,这个劈柴火,那个喂马,并不与芜姜说话。长期在边塞战场上浴血厮杀,早已都不习惯与姑娘家招呼,更何况还是将军的小女人。大家都因为芜姜昨天晚上溢出的那些奇怪嗯嗯,而觉得很不好意思抬头。
芜姜似是也意识到了,小脸蛋漾开红晕。真是不能回忆,早先还记得压抑声音,后来被他抵去墙上,把那个坏东西在两腿之间滑,她实在颤得不行,都忘记了其他……说不定是被他们听去了。
算了,反正拿到母妃的棺木就走人,今后江湖不见。
便装作若无其事,揩着裙裾走到黑熊身边:“我连野糙都吃过,可没那么娇气,今后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要听他。”说着大方舀起一碗粥,就着屋檐下一坐,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喝着粥,宽大的袍襟随着动作一拂一落,脖颈上的糙莓-印便若隐若现。
还好几颗呢,将军下手可真狠,才十四岁的小妞,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黑熊看了暗自脸红,跟随萧孑得有七八年,将军容貌生得可与慕容煜媲美,不是没有过胆大不要命的女人肖想他,但是他从来不屑一顾,一定有手段把那个女人羞rǔ得想一头撞死,还从来没见他与哪个女人这样亲近过。
不由唏嘘道:“将军果真是喜欢极了小公主的,你不该那样杀他。”
这里没有镜子,芜姜自己可看不到,闻言不服气:“他伤我的时候你没有看见,若是你耶娘与妹妹被一个男人害得家破人亡,你必然不会这样说。”
黑熊讪讪的,他也听说将军之前在塞外骗这小妞成亲的事了,确实是有点那啥啊。扭过头,不小心看进窗子,看见萧孑铺在chuáng上的衣袍,便又辩解道:“那怎么也不至于要杀他解恨啊,匈奴又不是他一个人能扛的?反正我只见他对你一个这样,从前他的衣裳都是不给女人碰的,也从不对女人扯嘴笑。大伙那时候都怀疑,他或许真的要与慕容七共度下半生。听说萧老大人还托人算过慕容七的八字,看看到底有没有藏了个女儿身!”
嗤,个愚老头儿。芜姜抿不住偷笑,低着头不应话,风把她乌亮的长发轻拂,带起来阵阵淡香。她心里想,光对自己隐瞒身份这一点,那个坏家伙就不可原谅。但是面前都是帮了自己的梁国将士,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忽然想起昨晚听到的蒋鸢,那个蒋鸢三年前遇到他的时候也才十四岁,听说姿色也没比自己逊色多少,芜姜心里就酸酸的:“才怪,不是还有一个蒋鸢吗?你们既然知道那个女孩儿上马能打战、下马能洗衣,她就一定也给他洗过衣裳。”
“呃……”黑熊猛地打了个嗝,一口ròugān卡在嘴里,蓦地卯住了厚嘴唇。
芜姜幽幽地瞥过来一眼,站起来准备走了。
他怕将军好容易与小妞拉近的关系,又被自己的多嘴连累了,赶紧解释道:“的确是洗过,但那几天将军在外打战,不知道她来了营地,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呆了快三天。劝不走,将军去打战,她就随在身边打,回来又帮着端茶倒水、fèng洗衣裳。后来风声就传出去了,萧老大人听说后乐坏了,大老远说要赶来看儿媳。将军没耐烦,便把她洗过的衣裳全扔进水里飘走,行李也扔去营外。那丫头也狠,大冬天淌进水里重新捡回来,一个人站在营外枯守了几天几夜,再之后就大病了,被她爹硬抬回去关了起来……啧,后来战打完撤军了,临走还见她裹着披风站在城楼上老远目送,将军也是绝到底,愣是没有回头看一眼。”
真是一段nüè恋qíng深的凄美故事啊。芜姜听得酸溜溜的:“他真是该杀,既然不喜欢,gān嘛还去招惹。那姑娘什么来头?”
“也、也不是故意招惹的。那时候西戎进攻中原,癸祝派将军在汉水一代打战。周边几个城池都自立山寨,战不好打,她父亲……”黑熊嗫嚅着。
“咳…咳咳,他妈少嚼几句舌头会死么?”一个瘦高的将士走过来踹了他一脚,看上去有些发烧的样子,目泛红,冷冷地剜了芜姜一眼:“打听这些做甚么,将军若真被你杀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别不知好歹。”
说得虽是大实话,但是对小姑娘态度这么恶劣就不对了。
黑熊八卦没讲透,正不过瘾呢,见他凶芜姜,抓起一团雪就扔过去:“她打听什么关你徐英鸟事,招你惹你了?滚回屋里养你的病去!”
转头对芜姜宽抚道:“别理他,夺你母妃棺木那天晚上被箭she伤,正病着。他和徐虎是兄弟,幼年时母亲被晋国商人拐跑,向来恨晋人……啊,我说这些的意思不是怪你,你别多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还能管住得谁,又不是你爹拐跑了她娘!”
“噗嗤——”角落里不知道哪个发出一声闷笑。
萧孑征兵以贫困孤寡为先,这群大李手下的士兵基本无亲无故,为了能尽早攒钱回家娶媳妇,平素几乎不回中原休假,更别说和小姑娘接触了。看芜姜一头漂亮的乌黑长发晃来晃去,眼神忍不住就被吸引,都在支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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