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有种嗓子哽住的感觉,再也说不出了,他不该是这样弱势的,弱势到那样害怕顾禾要离开他。
顾禾对他没有爱qíng,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顾禾那双澄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动qíng的迹象,他根本没有开窍,关谨那时候,也曾幻想过等到他开窍明白自己的感qíng的那天和他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但是,他却等不及,因为顾禾似乎能够永远不明白他的心意,也许是真不明白,也许是装不明白,他不得不那样qiáng迫着顾禾和他在一起。
他原以为,只要一直在一起,顾禾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因为自己是那样爱他,他的心即使是石头做的无法动qíng,那也该也有被捂热的一天。
但是,这一天,一等就是十几年了,依然没有到来,对于他,就像是奢望一样,奢望永远也不会对自己产生爱qíng的人爱上自己。
那么多次,他在xing/爱里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隐隐的悲伤让他在没有办法得到顾禾的爱qíng时,让他觉得,顾禾的人至少是他的。
至少能够拥有顾禾一辈子的时间和身体,这是关谨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而这是在他以为顾禾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qíng况下,愿意承认的最低要求。
但就是这段时间,他发现顾禾变了,顾禾时常发呆,发着呆的时候,眉目或者舒展眼带柔柔笑意,或者就蹙着眉一副忧郁的模样,那分明是对人产生了爱恋的时候的样子。
他在想着谁,而那个人,关谨明确地知道不是自己。
他想要赶紧和他结婚了,越早越好,但是,爷爷和母亲却并不乐意让他娶顾禾过门,他们有更理想的人选等着他去娶,甚至明确表示,他只要娶了那位肖家小姐,他们并不管他是不是把顾禾当外室养在外面。
虽然他让人去查了肖家小姐的qíng况,知道她是个温柔美丽的人,但他依然没有要娶她而把顾禾安排成外室的打算,他不想自己坚持的爱qíng,最终要给仅仅是“家族联姻”让步。
他最近几个月来一直在bī迫爷爷和母亲答应他娶顾禾,并且承认顾禾是关家名正言顺且能有他的遗产继承权的媳妇,但是,阻力一直很大,母亲曾经一度答应了,而且还和他讨论订婚结婚的时间,还愿意去说服他的爷爷,之后却被肖家递过来的联姻的橄榄枝所诱惑了,这几天又出尔反尔不愿意答应。
他一直很烦躁难受,但顾禾却去想着别的人。
他盯着顾禾看着,真有种想把他吞到肚子里的感觉,这样,他就全部是自己的了。
顾禾似乎也感受到了关谨的悲伤,愣愣望着他,“你怕什么?怕我和别人跑了吗?”
关谨低头在他luǒ/露出来的肩膀上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红色的印子,痴痴道,“是啊,怎么不怕。我能够看住你的人,又没有办法看住你的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见了什么人了吗?你上次夜里叫的肖策,就是你今天见的肖策吗?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相识了。”
关谨之前并不知道顾禾和这位肖家掌门人相识,于是,虽然他认识肖策,但是根本没有想过这个肖策就是顾禾上次梦里不经意叫出的肖策,在今天,他从暗中保护顾禾的人那里知道顾禾和肖策见面,且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如此。
这让他非常难受,难受得只能用看电影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关谨的语气痴痴淡淡的,但是,也许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是表示他的生气吧,生气到已经没有办法爆发出来了。
顾禾因他这话身体绷紧了一瞬,只有这一瞬,一直半压在他身上的关谨已经感受出来了,以至于他的唇角带上了一种讥讽和残忍的感觉。
顾禾已经无力去因关谨派了人跟踪自己而生气,他的心里凉凉的,于是语气也很淡,道,“那你要怎么做呢?”
关谨一下子眼神幽深起来,像是带上了嗜血的残忍,他甚至抬起手来想给顾禾一巴掌,打散他脸上的那种平淡,但却没有打下去,只是咬牙切齿地道,“你想跟着他走吗?不可能的,你已经答应我和我结婚了。”
顾禾眉头紧蹙,深沉的哀伤流露出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反悔过要和你结婚,但是,你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了。我只想做自己的事业,很多时候,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幸福,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怕和你在一起了……”
他还没说完,关谨就打断了他,“是你心里去装别的男人的时候,甚至在chuáng上也叫他的名字,你说,你是不是和他有过?”
关谨锐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刀,顾禾觉得自己被他割得生疼,伤心地道,“有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一直派人监视我,我做了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
关谨眯了眯眼睛,他也许是相信了顾禾的话,或者,他是相信自己的那些监视顾禾的眼睛,他知道顾禾的身体没有背叛他,但他依然询问,“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为什么会是他?我不够爱你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一点感觉吗?”
顾禾摇头,咬着牙不说,眼睛却开始流眼泪.
关谨看他哭了,就低头亲他的唇,“为什么要哭,你不知道我比你更难受吗?你在背叛我,你背叛了我。”
顾禾依然摇头,“我能怎么做呢,你要我怎么做。”
关谨吻掉了他咸涩的泪水,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为了你……为了你……”
他的声音涩涩的,说不出来,他为了顾禾,做了多少事不用多说,只说他的心,有一半都是给顾禾的,顾禾的形象装满了他最真切最深刻最美好的那些记忆。
顾禾心里是深深的痛苦,从撕掉肖策的名片那刻起,他就对自己说,不会再去想他了,他抬起了手来,环住了关谨的颈项,道,“我知道,你把你最美好的十几年都用在我身上了,但是,我也是一样的,我没有想要离开你,真的。”
31 第九章 感qíng
关谨是外在qiáng硬,内在也qiáng硬的人,顾禾却是外柔内刚,两人在一起,关谨能够和看似柔软的顾禾好好相处,但是却不知,两人的内在都在互相摩擦,因为都不肯放软内心,其实都在受伤,血ròu模糊。
如果都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想必,谁也不愿意再那样qiáng硬地去和对方摩擦吧。
顾禾这句放软的话,让关谨痴痴愣愣地望着他,有种悲伤和无奈的欢喜升起,他低声问,“那你把你的心给我?”
顾禾眼神柔了下来,凝视着关谨带着悲伤的眉眼,似乎,关谨那黑幽幽的眸子里也盈满了泪水,那浮着的一层水光,让他这时候才明白,关谨也在受伤,是他把他刺伤了。
他的心里起了深深的痛,比刚才被关谨伤害还要痛,那是对关谨的心疼。
顾禾似乎是茫茫然地明白,自己没有想要离开关谨,也许,其实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在一起太久了,他忘了自己应该爱他,而心里已经有了这种感qíng。
他撑起了身子,捧住了关谨的头,热切地凑上前去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微凉,关谨开始并没有动作,任由顾禾亲吻他。
顾禾伸出舌头挑逗他,低声含糊出声,“我的心是你的啊,正如你这么多年来爱我一样。”
顾禾的眼眸在壁灯的暖huáng的柔光里深邃如夜空,却暖暖柔柔的,像是能够包容世间一切,关谨被蛊惑了一般地压上了他,回应了他的亲吻。
关谨亲吻着身下的人,深qíng地凝视着他的眉眼,顾禾也睁着眼睛,同样静静地看着他,拥在一起的身体,都被对方的体温温暖和熨帖着,似乎身体被罩在一层暖光里,他们在这一刻,互相的世界里都只有彼此。
之后关谨甚至不舍得让顾禾去洗澡,他将他紧紧抱住,裹在被子里,顾禾额间有一层细汗,他动qíng地亲吻他的额头鬓发,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都明白,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的时光了。
顾禾在关谨的怀里睡过去了,关谨的手指轻柔地抚摸描绘着他的眉,顾禾的眉并不显秀气,反而像是剑锋入鬓,只是他的眼睛太柔太美,总让人忘了,他的眉是这样犀利而锋芒毕露。
关谨珍而重之地亲吻他的额头,又向下吻在他的眉心,像是在对顾禾的魂魄表达爱意。
他又抚摸顾禾柔软的头发,盯着他的睡颜看,就那样静静地保持着搂着顾禾的姿势,即使一条手臂发麻了也不愿意换。
他刚才知道顾禾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冷清和无心,顾禾也对他有感qíng的,不是亲qíng或者依恋之qíng,而是热qíng的爱qíng。
他觉得倒要感谢那个肖策了,让顾禾明白爱qíng是什么。
只是,他却不能原谅肖策勾引了顾禾,也实在对这两个本该没有任何jiāo集的人居然相识感到奇怪,觉得必须好好查出来。
他就这样和顾禾搂在一起睡着了,柔和的壁灯光照在chuáng上,两人偎依的姿势就像是一个人。
管家之前还担心两人又要吵架打架,虽然不敢窥探,但不得不一直注意着,之后他静悄悄地上楼来看qíng况来,卧室的门并没有关紧,能够听到房间里大chuáng有节奏的响声,还有一声声动qíng的呻吟和喘息,顾禾的声音微清,但是低低哑哑,带着挑逗人心的魅惑,那qíng动又热烈的qíng/yù气息,即使离得有点远听到,依然让管家面红耳赤,即使他一直以来听得并不算少,之前影音室的痕迹还是他亲自收拾的,但此时依然让他心里波动,不着痕迹地又下了楼,等再过两个小时,楼上没有按铃让上去伺候换chuáng单被子之类,他只好又上楼去看,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柔和的光线,勾勒出chuáng上两人相拥而眠的被子的形状,他总算是放了心,觉得事qíng估计被好好解决了。
不过,这放心也只是一刻,之后又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又要经常来这一出。
他从顾禾在YU城工作开始,就被关谨派去照顾顾禾了,他是深受关谨的信任和重用的,他最开始还为自己居然只是被派去照顾主人家的一个小qíng人而感觉憋屈,也许是关谨发现了他的这种憋屈,把他叫去说了一席话,没说别的,只是仔细地jiāo代了他以后的工作,大到可以调配管理多少人,小到顾禾的一点点生活里的小习惯都要注意,他是这时候才知道,关谨把他调来照顾顾禾,不是因为小瞧了自己,而是太信任自己了,他将他的心头ròujiāo到了自己的手上。
从此,他不敢有丝毫地不尽心。
当然,关谨和顾禾也从没有亏待过他,他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其权利其实非常大,而且,这些年下来,他也的确对顾禾有了很深的了解,并且也对他有了很深的感qíng,这种感qíng近似一种舐犊之qíng,并真心希望他能够和关谨好。
而他也清楚,其实这两人的xing格并不适合在一起,关谨前方是一个很大的战场,他作为关家的继承人,工作繁忙,而且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所以,特别需要一个安定而温柔的后方,能够让他好好休息放松的地方,但顾禾却不是一个能够安心地守在后方的人,他骨子里就有种向前冲而且不甘于一成不变的jīng神,他希望看到更多,明白更多,做出更多,于是,两人在一起非常矛盾,总是摩擦不断。
他明白,关谨的qiáng势,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他的qiáng势,顾禾才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也是因为他的qiáng势,顾禾一直对他心生不满,他越qiáng势,顾禾心里就越反抗,不被驯服。
而顾禾,其实是不能被驯服的。
管家就看着两人一路磕磕绊绊地到了现在,两人要结婚,只希望结婚后,因为这种所有人都看着的婚姻关系,两人能够处得更好一些。
第二天早上,顾禾是在关谨的怀里醒过来,他的手臂都麻了,因为一直搭在关谨的肩膀上没有动过,腿也麻麻的,是被关谨压的。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身子,关谨也就醒了。
两人都是赤/luǒluǒ的身子,身体的热度熨帖在一起,关谨把要让开一些的顾禾又搂过去,在他的眼角额头亲了两下,早晨的兴致总比晚上好,他那jīng神起来的器官戳在顾禾的大腿上,顾禾是因为这种危险而彻底醒过来的,他不满地抿紧了嘴,然后又皱眉,嗓子哑哑的,“你又要要?”
关谨把他半抱到了自己的身上,大手沿着细腰往下摸,顾禾赶紧按住他的肩膀,“不要,不要,疼。”
关谨热烈的目光看着他,顾禾皱了皱脸,只好趴下去,手也往下摸,将关谨那子孙根握到手里摩擦,低低地道,“怎么总是这么有jīng神?”
关谨笑着道,“这样不好吗?宝贝儿,用你的手也行,后面疼,过会儿上药吧。”
顾禾不满地道,“别叫那么恶心的称呼。”
关谨道,“哪里恶心了,你就是我的宝贝儿。”
顾禾于是在他的腿根掐了一把,把关谨痛得叫了一声,在顾禾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两人一大早就在chuáng上腻腻地动手动脚起来,却只是轻轻地招呼,之后还是关谨把他压结识了,发现顾禾的确是后面难受,便也忍着只好让他用了手。
两人的关系似乎的确是变好了,早餐的时候,关谨还夹了小虾饺喂到顾禾的嘴边去,顾禾很不满意他这份粘腻劲,但也张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