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箫灵儿已经后悔,她不该用云轩给她的护身符qiáng命十三离开。
“你早已经做了杜云轩的妾室,还想来做我的妻子,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木轻风吼叫着,撕开了箫灵儿的衣服,疯狂地凌rǔ了她。不是从前面,而是从后面。
因为木轻风在掖庭院就是那样被人凌rǔ,被人买走后,更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如今,他把一切的怨恨,都发泄在了箫灵儿的身上。
“骗子,你是骗子,是骗子……”木轻风撕扯着箫灵儿的身体,让她昏迷,痛醒,又昏迷,再痛醒……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抵不过箫灵儿心里的痛和rǔ。
箫灵儿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她痛得浑身颤抖,却是没有一滴眼泪。她勉qiáng用衣物包裹好自己,才chuī响了呼唤十三的哨子。
箫灵儿命十三用马车将她带到深山里,她命十三在岸边等她,她自己则跌撞进一处寒冷的山涧里,箫灵儿拼命地为自己清洗,甚至用锋利的碎石划伤自己……她洗得净污浊,却永远洗不净自己的心了。
箫灵儿对云轩道:“你替我杀了他。”
云轩点头:“我替你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肯爱我呢?如果你爱了我,我也许就会忘了他,也许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箫灵儿痴痴地看着云轩,心里是那么恼恨他。
“你休息吧。”云轩起身。
“嗯。”箫灵儿闭上了眼睛。她得死。她不能允许自己在活在世上了。她的骄傲,她的自负,她识人不明,代价,就是生命。
云轩回头,看了看箫灵儿。他有能力阻止箫灵儿的死吗?也许今天可以,那明天呢,后天呢?如果箫灵儿一意求死,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
书房内氤氲着茶的香气。
云轩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十三。
十三恭谨地禀告:“昨日十三随侍灵儿姑娘去了苦留寺进香。灵儿姑娘用爷的令牌,命十三等在寺外三丈处相侯。今日十三去接灵儿姑娘,发现灵儿姑娘身受重伤,只是灵儿姑娘却不许属下多问,回到家中后,亦不许属下向爷禀告,也不许属下请人问诊。”
“掌嘴。”云轩吩咐。
十三不敢迟疑,跪直了身体,抬掌向自己面颊打去,“啪”“啪”地脆响。
凌墨侍立云轩身侧,手心里亦都是冷汗。
十三的唇边开始滴下血来,脸上青紫一片。他的手略有些颤抖,可是节奏却是丝毫不曾改变,一下,一下,挥掌打在自己脸上。
风前进来时,云轩也没有命停。
风前趋前跪地:“已经查清楚了,木轻风当日在掖庭院,是被huáng陵别院的李公公买去。”
“哦。”云轩不由眉峰一挑:“那可真是巧了。这董太贤妃的舒服日子,果真是不打算继续过了。”
第49章:月圆之夜
千锦很饿,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起来吃饭。
中午的时候,他在水儿的搀扶下,勉qiáng去见了府里的小夫人,他的姑姑。
小夫人是千家养女。千锦的亲姑姑生下来体弱。算命的说,是因为体内yīn气太盛的缘故,最好寻个阳气盛的来相抵。
小夫人就是千家花了三两银子买回来的。因是要为小姐抵命的,便收了义女,名义上也是府里的小姐,却是当下人待。
千锦的姑姑到底还是早亡了。小夫人在千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只是小夫人运气好,在一次七巧会上,结识了弯家大小姐弯弯。当时弯弯已经和杜百年合了亲,年后就要出嫁。
小夫人向弯弯哭诉千家nüè待,愿意为婢侍奉弯弯。弯弯便向千家要了小夫人去做她的陪嫁。千家立时便应允了。
小夫人随弯弯嫁到杜家后,千家就算是她的娘家。只是她从未回去过,直到她也被杜百年收了房,纳妾做小,才又和千家走动。
但是小夫人对千家实在也并没有太深的感qíng。唯独对这个名分上的侄儿千锦,倒是另眼相待。与千锦见过几回面,千锦满十六的成人之礼,也送了礼物过去。
如今千家落难,千锦嫁入杜府,小夫人就算想帮什么忙,到底也还是妾室的身份,并说不上什么话。只是她想看看自己的侄儿,这要求总也不算过分。
来传话的是玉环。张婆婆也不便驳了小夫人的面子,便做主允了。
玉环看见千锦时,眼泪立时就掉下来了。
千锦正跪在软墩上,学习“贤婢之规”。
千锦晨起时给“主子”们请过一圈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是站也站不住了。
只是水儿刚扶着他合衣躺在软榻上,张婆婆便过来了。
“千公子该学规矩了。”张婆婆对千锦微欠了欠身:“还请千公子再忍耐一下,学过规矩后,便可用餐了。”
千锦只是冷笑。什么世家贤婢,倒是蛮像伶馆的伶官,还有嫲嫲亲自教导规矩。
其实世家的贤婢,不过就是一个名目。圈养伶官总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伶官又多是出身下贱,哪比得将一个好人家的孩子纳进府来,任意作践来得更畅快?
“有劳婆婆。”千锦知道争不过,只能不争。
水儿替自家公子委屈得眼泪汪汪,却也明白反抗无效,只会徒增其rǔ,如今到了这般地步,这些关口也总要过的,自然是能过一关是一关了。
张婆婆命人拿了厚的锦墩放在地上,请千锦跪上去。再命丫鬟去拿了放了“贤婢之规”的礼盘过来。
千锦瞧着那上盖着的“囍”字,就更觉讽刺。到底还是伸手将那“囍”字拿了,顺手丢了,再拿起那本《贤婢之规》来。
“千公子识文断字,便请自阅吧。”张婆婆再欠了欠身,走到不远处窗边的椅子旁,等着千锦“阅规”。
千锦跪下时,身上的那些物件又是给他带来了难以忍受却不得不忍受的痛楚。他的腿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却依旧一声不吭地翻开了书页。
倒是真jīng致的一本书。书以画为主,配简短的小篆说明。画风简朴,却极传神。
书册倒是不厚,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为“规”。
画上有四个人,一坐,两站,一跪。坐着的是夫主,站着的是妻妾,跪着的是贤婢。
第二幅画上亦是四人,只是都未曾着衣。夫主恩宠妻妾,贤婢跪在一侧,等待承恩。
第三幅画上,夫主为贤婢入钗、挂环,佩饰。贤婢顺承。
第四幅画上,夫主宴客。贤婢被夫主送与客人赏玩……
第二部分为“戒”。
画中人手持软鞭,抽打跪伏在地的贤婢。
第二幅画中,贤婢跪在地上,被几个仆人轮番掌嘴。
第三幅画中,贤婢被仆人用棍子打得血ròu横飞……
第四幅画中,贤婢被夫主捆于闹市,任人侮rǔ,名曰“弃市”……
千锦指尖冰凉,唇间又咬出了血,身上的痛似乎都不如心底那莫名地痛了。
他待要合上书册时,张婆婆轻声提醒道:“按规矩,千公子要看满一个时辰的。”
千锦再无法忍耐,正想将手中书册扔出去时,门外风儿进来禀告道:“小夫人身边的丫鬟玉环姐姐来了,要求见婆婆呢。”
张婆婆站起来,对千锦微欠身道:“千公子先休息一刻也好,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
张婆婆出去后,千锦已是跪不住身体,但偏更是坐不下去,只是双手支了地,闭目忍痛。
张婆婆带了玉环进来时,玉环正看到千锦用了双手撑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自家少爷本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冷冷的微笑,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一袭白衣飘飘,卓尔不群。
可是如今做了大少爷的贤婢,行止再不能由心,还要任人欺凌。世家贤婢的规矩本来就大,并有明文规定,夫主可为贤婢入钗,便是连男人起码的尊严都被踩在脚下了。
玉环qiáng忍了眼泪,过去福礼道:“玉环见过少爷。”
千锦用指尖按进手心里,才勉qiáng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叫我千公子吧。”
水儿扶了千锦去见小夫人。正遇杜百年。
千锦惶恐地想要跪地问安,却是一头倒在了地上。水儿惊慌地扶起千锦,杜百年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千锦满面惭愧地告退出去,并没有来得及和小夫人说上一句话,他也不用说。他知道,他和小夫人的目的都达到了。他才不相信,一切会那么巧,正好他去给小夫人请安时,就会遇到杜百年。
千锦曾见过杜百年几次。在京城的玉器展、瓷器展或是募捐会上。小夫人都曾有意引荐。小夫人知道千锦是狐男,在云轩纳了凌墨为贤妾后,她曾一度谋划过,让千锦嫁与云轩为“贤妻”。
只是小夫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刚透露出来,就被千老爷子断然拒绝。他千家之孙,即便是狐男,也不会屈居他人胯下……
小夫人也是恼了,自那后至今也未曾再与千家走动。直到千锦被云轩纳了贤婢,千老爷子在被发配关外垦荒前,不得不拉下老脸,以信求托小夫人,照拂千锦。
千锦并不知道小夫人在杜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但是如今小夫人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根稻糙,他自然也是寄予希望的。
从小夫人那里回来后,张婆婆还在“恭候”。千锦无奈,只得咬紧牙关,在锦墩上跪满了一个时辰,将那《贤婢之规》翻来看去,直到那画中的qíng形深深印进他脑海中,再怎样也抹不掉了。
饭菜端上来时,千锦只有想吐的感觉,实在没有一丝食yù。他勉qiáng自己喝了一碗人参糖水,就躺卧到榻上。
他等着云轩回府,期盼一个“赦令”。他身上的这些“刑具”,已经痛到让他无法反抗了。
只是可惜,他一直等到日暮,晚饭也端上来时,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水儿想要扶千锦起身,却发现千锦全身都烫得厉害。
水儿大惊,正想出去喊人,风儿已是奉了一个托盘进来,在千锦的榻前微欠身:“爷赏千公子的万年寒晶,请千公子入内室佩戴。”
千锦以为自己死了,实际上还没死,其实倒还不如死了。他已是没有任何力气了,偏是体内因含了鸣玉锁和万年寒晶后,一直在不停地战栗。
他觉得仿佛有一根láng牙棒在自己体内不断搅动,他要痛死,却偏不能死。如果自己就真得这样死了,不知杜云轩看到自己时会怎么做?
云轩进来时,千锦已经连怕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八十万两银,只承恩两次,云轩定是亏了。
“月圆之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云轩走到千锦身侧,扶起了千锦的腰。
“你进……不去,里面……都满了。”千锦喘息着道。他不是想求饶,他知道求也没用,他也不敢讥讽云轩,云轩的bào戾已是让他心悸到骨子里。
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他千锦本就是刻薄的xing子,对别人,对自己也是一样。
“话还真多。”云轩淡淡笑着,并不在意。他抬起千锦的臀时,微低了头,千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千锦立时更加战栗。云轩今日,许是真要弄死了自己。
千锦的肌肤都有些灼热。云轩将他的腰臀抬起来时,飞泉环发出叮咚的响声,很是悦耳。这声音在千锦听来,则是分外的羞rǔ,简直想堵上自己的耳朵。
云轩抵上去时,千锦不自觉地收紧。
“这里倒是沁凉的。”云轩满意地将自己的膨胀抵紧千锦的花心,在千锦的一声惨叫中,硬冲了进去。
月圆的时候,总被人赋予一些神秘的含义。今夜不仅是满月,月色还沁红。
凌墨盘膝坐在chuáng上运功,行满一周天的时候,他睁开眼睛,透过窗棂看去,月色已经变得深红。
两个时辰了。
凌墨咬了咬唇。
起身,下地。走上回廊。去了香房沐浴。换了洁净的长袍,回到云轩的书房,按了房间里的暗门,去地下温泉。
暗门打开时,凌墨的脸红了。
千锦蜷缩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不远处的罗汉chuáng上,云轩盘膝行功。
凌墨抖手一抛,将手里的一件青色长袍正覆在千锦身上,然后才走过他的身边,走到云轩身侧。
云轩睁开了眼睛,眸色清明。
“恭喜丞相!”凌墨一跪落地,他心底,确实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欣喜。
丞相云轩,他的夫上大人,终于功成圆满!
“chuáng上来吧。”云轩微微一笑:“在天亮之前,本相足可让你的功力再提升三成。”
“谢丞相。”凌墨脸色更红,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丞相没有别的法子提升墨儿的功力吗?”
“自然是有。”云轩难得地,心qíng特别地好:“只是本相对你,只喜欢用这个法子,还不上来伺候着。”
第50章:软弱可欺
千锦浮浮沉沉地,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又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
千锦的母亲是一位极温柔贤淑的女子,对千锦十分宠溺,从未责骂过千锦一句,总是温柔地抱着他,亲着他的小脸,告诉千锦:“你是娘最疼爱的人。”
千锦的母亲死于山贼之手,这是千锦心头难以平复的恨。手刃亲仇是千锦儿时至今深埋心底的渴望。
当日千锦被其叔护在身下,躲过一劫,大部分山贼也被过路救了他们的英雄杀死,只有那个额头上有着圆圆的烙印的山贼不知所终。
梦里无数次,千锦用尖刀刺进了这个山贼的心脏,看着鲜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