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反悔。”云逸笑道:“落棋无悔。我们就以一盏茶的时间为限,数子多少论输赢。”
“好。”秋清羽放了棋盘,拿了装看黑色棋子的棋盒给云逸:“你先。”
“我们轮流落子,不许使用虚着。”云逸提规则。
“成。”秋清羽信心满满:“请。”
云逸随手拈了一枚棋子,落了下去。秋清羽也毫不犹豫,拿了白子占位。两人落棋都是极快,黑白玛瑙雕琢的晶莹剔透的棋子,落在玉山香榧木制的棋盘上,声音不大,却很悦耳。
下了十几手之后,秋清羽有点对云逸刮目相看,难怪他敢提议比棋术,有两下子啊。
再下了十几手之后,秋清羽有点冒虚汗了。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了,自己真是太不谦虚了。
再下了十几手之后,秋清羽不愿意了。完了,又上了杜云逸的当了,他分明就是此道高手啊,偏是不动声色地套了自己来与他对弈,这次死的难看的那个怕是自己了。
盏茶时间未到。秋清羽已经无法落子了。他微一迟疑,便下了决心,道:“我认输,你说吧,你像怎么着?”
云逸微微一笑:“秋大侠愿赌服输,当不会反悔吧。”
秋清羽冷冷地道:“你不必再套我的话,我说认输就是认输,你只管提条件就是。”
秋清羽话说得慡利,心里却是忐忑难安。他隐约就觉得杜云逸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逸点点头:“你虽是主动认输,其实也尚未输子。我就算和局好了。”
秋清羽不信,你有那么好心?
“你的师弟楚南,对你很是挂念。不肯一人独逃,一直乔装易容隐匿在京城打听你的消息。前两日竟又勾结了一些江湖盗贼,夜闯杜王府,被我二哥抓了个正着。”
“那他怎么样?”秋清羽不由着急:“他还是小孩子,你们不是那么没有人xing伤了他吧?”
“十七岁,也不算小孩子了吧。”云逸微微一笑:“我已和二哥将人要了过来,就关在后面的院子里,他目前暂时还好。”
“你说条件吧。”秋清羽完全明白云逸的意思了:“放过楚南,有什么yīn谋,你冲我来。”
“好。”云逸答应得也很痛快:“你若肯替我侍寝,我便送他回蜀山。”
“你……”秋清羽以为云逸疯了:“你就是再怎么yù求不满,也不能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吧?”
云逸被秋清羽的话逗笑了:“我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秋清羽觉得云逸已经无耻到一定地步了:“你家秋大侠我可是láng男。怎么,你哥权倾朝野,你这当弟弟的就敢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了吗?”
云逸觉得秋清羽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真是特别有想咬他一口的冲动:“我家秋大侠是láng男吗?我这可是有令叔父的亲笔密告一封。”
秋清羽的脸色变了。坑二叔啊,你这是一定要坑死侄儿的节奏吗?
“你想瞧瞧信吗?”云逸说着,真是自身上掏了一封信出来,递给秋清羽。
“秋大侠抓shòu时本是狐男,却对外谎称为láng,欺名盗世,欺师灭祖,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云逸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枚黑白分明地拣了,放回各自的棋盒内。
“令叔可是深明大义,并着力补救。”云逸一笑:“并以秋家家主之名,将秋大侠送给云逸暖chuáng,并恳请云逸保守秘密。秋大侠以为如何?”
秋清羽已是匆匆扫过了那封他二叔的亲笔,不知道杜云逸是用了何种方法买通了他的二叔,竟是这样就将自己卖了。
“我即便抓shòu为狐,却是一直以láng男的方式长大。”秋清羽想对杜云逸晓之以理。
“你堂兄那有许多的方子和法子,能让秋大侠迅速转变体质,秋大侠无须在意。”
秋清羽握拳,沉默半响,又道:“我比你年纪大。”
“只大两岁而已。”云逸毫不在意。
秋清羽再握紧了拳头:“你会放了楚南,放过秋家,放过蜀山?”
云逸笑得和煦:“如果你很乖,又侍奉得我满意……”
“好。”秋清羽脸色煞白又转红:“我现在脱裤子吗?”
萧灵儿以为自己死了,可是睁开眼睛时,却看见宝儿和霜儿的笑脸,两个孩子,正半跪在chuáng前,手支着小脸,耐心地等她醒来。
“娘你终于醒了。”霜儿笑道:“我和哥等您半天了。”
“爹说怕您生病了睡不安稳,所以昨晚上点了你的昏xué。”宝儿给萧灵儿端过一碗汤:“这是今儿一早,秋伯伯给您熬的汤药,嘱您空腹喝了呢。”
萧灵儿的眼眶又湿润了。云轩到底还是伸手拦了自己。只是他昨天能点了自己的昏xué阻止自己寻死,他还能天天点了自己的xué道阻止自己寻死吗?
“娘快喝药吧。”霜儿轻轻摇摇箫灵儿的手:“爹吩咐了,若是霜儿和哥没照顾好娘,爹回来就家法处置。”
萧灵儿的眼泪掉下来了:“娘现在就喝药……”
宝儿和霜儿把课业搬到箫灵儿的屋子里,做一会儿功课,陪萧灵儿聊聊天。
十三进来给萧灵儿请安。原本俊逸的脸还青紫肿胀一片。走路的姿势也略奇怪,跪下行李时,一头的冷汗。
箫灵儿不用猜也知道,云轩定是重重地罚了十三了。宝儿叹了口气,小声对箫灵儿道:“其实爹是很疼娘的,因为十三没有照顾好娘,被爹重重打了一顿。爹说了,娘在chuáng上躺一天,就罚十三一天,什么时候娘好了,什么时候才停了他的责罚。”
萧灵儿对十三又是愧疚,又是懊恼云轩不讲理:“明明是我的错,你爹罚十三做什么?”
宝儿挠挠头道:“娘都病了,就已经是被罚了。十三是男人,没有保护好娘,当然得受罚。”
霜儿点头道:“哥说得有理,要是我和宝儿没有照顾好娘,也要受罚的。”
“你们把娘照顾得很好。”箫灵儿最难以忍受的,就是云轩罚宝儿和霜儿了。
云朗出门前,也来看过箫灵儿:“你分管的账务这些天我会让小东帮瞧着,只是你可快些将养,我那还一堆事儿等着小东呢。”
云逸也来看过箫灵儿:“灵儿姐姐脉息平稳,并无大碍,只按时服用秋先生开的药物,用不了三五日,便可痊愈的。”
小孟和云昭也联袂来看萧灵儿,云昭觉得萧灵儿很像姐姐,他特意让风来去剪了一束粉色的百合用锦缎系了送过来。
萧灵儿果真很喜欢。小孟以为昭儿喜欢花,心里琢磨着日后可要记着常送昭儿鲜花才是。
等屋里静下来,萧灵儿看着轩窗外的蓝天,听着啾啾的小鸟名叫,目光再落到那放在锦瓶内的开得灿烂的百合上,忽觉生命其实比想象中坚qiáng而且宝贵。
云轩带了大队人马回到京城时,子易身边的侍卫已在丞相府恭候了。
pào轰皇陵别院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在京城传开。皇陵毕竟是皇室命脉,云轩此举实在是有大不敬之嫌。一些谏臣早是争先恐后地跑进宫去,向皇上进谏,弹劾丞相失距。
子易当然也得拿出态度来,命人传命杜丞相:“回来后立刻进宫面圣。”
云轩自然是恭领圣旨,却命凌墨道:“去堂上跪着。”
凌墨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必定是逃不过丞相的眼睛,也不敢辩驳,躬身应命,在云轩丞相府的大堂上,自己常跪的那个地方跪了,等着丞相回来发落。
云轩进宫去时,子易正在绘画。待侍卫下去后,子易才忍不住笑道:“先生去寻董林的晦气,怎么不带着易儿,易儿早想对付董林,先生可是给易儿出了一口恶气呢。”
云轩看子易笑容可掬,随意穿着一件huáng色长袍,便是束带也未曾束。
“你这行止可是越来越随便了。”云轩挑毛病:“教你的规矩呢?”
子易这才发觉先生好像还是对昨日的事qíng有些耿耿于怀呢,心下很是有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云轩身侧道:“昨儿的事儿,先生还气吗?”
“你还敢提?”云轩可正是有几分懊恼呢:“托皇上的福,昨儿又被我爹打了一顿呢。”
“先生gān嘛告诉杜王爷?”子易轻声埋怨。
“你还以为能瞒得过?”云轩看着子易那小模样,心里的懊恼立时便被一种更微妙的qíng绪所取代了。
“再过来点。”云轩用目光示意子易。
子易的脸立时就红了。云轩很喜欢看。每次云轩与子易做那种事qíng时,子易总是要经过羞涩、推拒、承受、迎合这样的过程,而每当最后,子易忍不住颤抖出声时,那似痛还欢的低声呻吟,真是让云轩爱煞。
不知做了多少次那种事qíng,子易每每都如初承,让云轩尽享征服的快乐。
凌墨带给云轩的,则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征服感。凌墨实在不喜欢做这种事qíng,每每被云轩qiáng迫,总是带着羞恼,执拗而又乖巧。
凌墨又是雪狐之资,雪骨冰肌。云轩常常肆意而为,没有丝毫顾忌收敛,常欺负得凌墨蹙眉忍痛,却总不肯出声求饶,那忍忍的模样,云轩实在是看不够。
至于千锦,云轩甚至没太在意他的模样,但是,那确实是一具非常有诱惑力的身体。云轩在心底里对自己实在不能不有一丝鄙夷。即便是因为练功的需要,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种完全出于本能的jiāo媾,有一种特别的发泄感和满足感。
云轩不是圣人,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他只是一个真实的人,甚至,是一头láng。
“先生……轻一些……”子易难以抑制地呻吟,云轩附在他耳边轻笑道:“皇上吐字不是很清晰呢,到底是轻一些,还是深一些呢?”
“轻……一些。”子易用手反握紧了云轩的胳膊,觉得自己仿佛要化了一般。
“皇上这是在命令本相吗?”云轩再问,咬了子易的脖颈一口,加了力道,撞得子易几乎跪伏不住。
“先生……”子易只得求饶道:“轻一些……或是深一些……都随先生……喜欢就好了……”
“易儿不喜欢吗?”云轩还是不肯放过子易。
子易咬了唇,忍了又忍,那细碎的呻吟到底是冲破了喉咙:“易儿……也喜欢的……”
第54章:运筹帷幄
云轩虽是舍不得放开子易,但到底不敢耽误正事。日暮之后,就要开始准备昭儿的暖房之礼,云朗和九儿亦要同礼。
云轩抱了子易去沐浴,嘱他稍后去杜府时,千万勿提什么大婚、纳贤妃的事qíng。子易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云轩看着子易长长的睫毛,俊美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嫩红的唇,忍不住又吻了上去,虽然很想用力吸允,到底是怕留下痕迹来,只忍耐着轻轻地吸了几下。
子易感觉到云轩这特别不同寻常的温柔,知道云轩如此小心翼翼,定是怕杜王爷寻他的错处,不由一笑。
云轩瞧子易笑得促狭,忽然低下头去,在子易已是有些红肿的左侧红樱下,再用力咬了一口,痛得子易轻呼一声,用力抓紧了云轩的胳膊。
云轩轻笑道:“今儿观礼的时候,还请皇上多收敛些xing子,不要和那些谏臣一般见识。”
今儿朝堂之上,因为兴修运河和开荒戍边的事qíng,一些大臣意见不合,尤其是前朝的几位谏臣,思想保守僵化,认为皇上为政之道,只因循守旧为佳,不宜开拓创新,免落急功近利之名。
子易对这些老古董的酸腐陈词实在是烦不胜烦。你不做事,他们觉得皇上应有所建树,你做事了,他们又觉得皇上是要沽名钓誉。
子易就纳闷,一个皇上想gān点什么事儿都这么不容易,都有一堆人说三道四的,那普通人想gān点什么事qíng不就更难了吗?
子易当朝就给了这些谏臣们的难堪,让他们说话三思而行,不要自相矛盾。好不容易忍到退朝。这边刚摆上午膳来,那些谏臣们又三三两两的跑来了,这回主要是指责皇上思虑不周,不该允许丞相pào轰皇陵,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暗指丞相专权,甚至胆大妄为到对皇陵不敬了。
子易忍着气听了一会儿,实在是烦了,直接命人将殿下跪着的那三四个兀自口沫横飞、喋喋不休的老头都撵出去了。
云轩还未回到京城时,已是接到了消息,有三名自觉衷心受rǔ的谏臣相约要跳护城河,以死证清清白。京畿附近大小报馆已是闻风而动,准备争抢此头条呢。
舆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云轩可不想子易原本圣君的英名因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死而受损。他立刻命人给云朗传令,让云朗去阻止此事。
云轩回到京城时,护城河边已是水静河清,空无一人了。云轩这才放心入宫去见子易。
子易也知道这种事qíng瞒不过云轩,听了云轩的话,只得再“嗯”了一声。
云轩又轻吻了子易一下作为褒奖。让子易再休息一会儿,他还要回丞相府去处理一点儿事qíng,然后早些回杜王府去。
子易用胳膊撑了趴在温泉的大理石围堰上,对云轩道:“凌墨是不是还在丞相府等先生……去处理?”说到“去处理”三字时,子易垂了眼睑,略挑了声音。
云轩被子易的话逗乐,他回身来,弯下腰,看着子易的眼睛道:“没错,正是去处理凌墨呢。”云轩也故意将“处理”两字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