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鸣玉_心妖濯濯【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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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易回身,扑通一声,跃落水中,溅起很大一片làng花,云轩微退一步,避开了全部水珠。子易已经是自水中游出去了很远,直到温泉的另一侧,才哗啦一声,将头露出水面。却不肯回头看云轩,又用足尖一点,再游进水中。
云轩看着子易矫健的身姿,漂亮的游水姿势,真是很想下去和他游个并肩。但凌墨如今也跪过快两个时辰了,他确实得回去“处理”凌墨了。
“别游太累。再游三圈就上来。”云轩吩咐子易,然后才转身出去了。
子易听得云轩关门的声音,才游到温泉边上,坐上水中的平台,让水花dàng漾在自己胸口,手臂不小心蹭到胸前,仍是有些刺痛,那里还有云轩留下的清晰的印迹。
子易咬了咬唇。偌大的地下石室内,处处透着皇室的奢华,也有一丝清冷。子易很喜欢杜家那样的热闹,喜欢云轩书房的味道,喜欢宝儿、霜儿两个孩子,喜欢那种家的温暖。
云轩步入书房,脚步声很轻,笔直跪在地上的凌墨,身体还是忍不住轻微地瑟缩,云轩看在眼中,不由微微一笑。
“丞相。”凌墨对云轩行礼。
“知错吗?”云轩板了脸。
“是。”凌墨垂头。
“军令如山。”云轩的声音更冷:“你竟敢质疑我的命令?”
凌墨心中一惊,手心也出了汗。抗命不尊,延误战机。若是按军法处置,那就是不打死,也得脱层皮了。
“丞相……”凌墨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求道:“求丞相暂记下凌墨之错,旬日后再罚吧。”凌墨满脸通红,低声求道。
再过几日,是凌墨师父的寿辰,凌墨早已请准了云轩之令,休假十天,去为师父贺寿,顺便看望父亲。
若是按今日错处责罚,只怕凌墨到启程时都爬不起来chuáng呢。凌墨不想让师父和父亲忧心。
“这么大的错处,你还想缓?”云轩伸手抬起凌墨的下颚:“还以为你已经乖了呢,到底还是有自己的主意。”
凌墨又是羞恼,又是惧怕,知道这次丞相不会轻易饶过,他咬了咬牙狠下心道:“墨儿知错了,求丞相以家法代罚吧。”
“家法代罚?”云轩淡淡一笑:“要如何罚?”
凌墨的脸实在是红得不能再红,qiáng扭了头,挣脱了云轩的手,颤声道:“墨儿愿意戴锁……”
所谓戴锁,自然是指鸣玉锁。
云轩瞧凌墨的模样,那般委屈似的,更是觉得来了兴致:“这个法子倒也使得。本相就给你这个恩典,许你自天山后回来再领军法,只是这些日子,鸣玉锁不可除下。”
“丞相。”凌墨抬头看云轩,眼睛里都有雾气升腾了。丞相的意思,便是自己去天山时,也要戴着鸣玉锁吗?
云轩再次伸手抬起他的脸:“委屈你了吗?”
凌墨咬了唇不语。云轩略蹙眉:“嘴张开。”
凌墨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将嘴张开,云轩已是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铁蒺藜来,放到凌墨口中:“将军法条例一一背给我听听。”
凌墨含了铁蒺藜,刚一张口,那铁蒺藜上长短不一的尖刺便刺破了他的口腔,尖利的刺痛和一股咸腥的味道立时弥漫开来。
凌墨半张了嘴,看云轩。云轩神色清冷。
凌墨心里一惊,只得qiáng忍了委屈和痛楚,一句句背诵起军规,口里越来越痛楚,鲜血顺着唇边也滴落下来。
云轩静静地听着,凌墨的声音隐隐地带着颤抖,但也算是字字清晰。
凌墨背过一遍军规,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唇边滴落的血珠已是连成了线。
云轩这才命凌墨起来,去簌口。
过了盏茶时分,凌墨才重新回到堂上,屈膝跪在云轩面前。
凌墨已经沐浴过了,换了黑衣。脸色还有些白,唇边并看不出异样来。他手上奉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那枚铁蒺藜,已是清洗过了,亮晶晶的。
云轩放下手里的案牒,吩咐凌墨将铁蒺藜收起来:“赏你的,日后若是不乖,就罚你含着。”
凌墨收了铁蒺藜,闷声道:“凌墨谢过丞相轻责。”他一开口,嘴里就痛,偏是外面看不出伤痕来。
云逸对秋清羽,口舌之上一直是占上风的,直到秋清羽脸红脖子粗的来了这么一句:“我现在脱裤子吗?”
一句话,把云逸弄得也满脸通红:“秋大侠,你就不能略斯文一点吗?”
秋清羽冷冷地道:“想要做禽shòu之事,还想假作斯文吗?”
云逸轻揉揉眉:“这怎么就是禽shòu之事了?”
“欢爱之事总要你qíng我愿,你如此bī迫于我,自然与禽shòu相qiáng无异。”
云逸的脸就更红了:“秋大侠所言倒是有理,是云逸唐突了。”
云逸对秋清羽展颜一笑:“云逸就等他秋大侠qíng愿之时再做好了。”
秋清羽心中不由得意,哈哈,杜云逸这小子虽然伶牙俐齿,到底还是面皮薄,这下知道我秋大侠的厉害了吧。
秋清羽游侠江湖三载,三教九流之徒见得多了,自然知道似杜云逸这样的豪门公子,最是看重体面二字,行事也有规矩,随意用话套上两句果真有用。
“只是在秋大侠心甘qíng愿之前,准备工作还要做一些。”杜云逸说着走到书架前,取了一个玉匣子过来,又端起那水果盘来,对秋清羽道:“秋大侠请褪了裤子,趴这儿吧。”
“你想gān嘛?”秋清羽有点发毛。
“这是yīn果,最宜口服的,甘甜多汁。但若是外用,效果更是直接。”杜云逸打开玉匣子,里面是一套翡翠的用具。拇指粗细、一掌多长的玉杵,另有两个雕琢着叶片和瓜扭的小南瓜玉球。
秋清羽想跑。杜云逸已经蹙眉道:“秋大侠觉得能跑出多远?我这里还有别的事qíng做呢,秋大侠就慡利点儿,快些趴过来,让我为你用药吧。”
秋清羽的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杜云逸,我不想评论你,但是,你这样做,不觉得太变态了吗?”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杜云逸挽了袖子,净了手:“第一次我帮你,第二次你自己做,每日一日,若是你自己不喜欢做,就让小左小右帮你……或者,现在我就喊人来帮你?”
秋清羽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如此凶险的时刻,冷汗沁上额头,脚下有千斤重,心头砰砰地跳。
“我……我要出恭……”秋清羽喘着粗气道:“真的……”
“你偷吃东西了?”杜云逸蹙眉:“这几日来不是都给你喝清粥,你方才不是还抱怨是因为饿得腿软才没力气为为抬轿吗?”
“我说的呢,你们这么大的王府就只给下入喝粥呢!杜云逸,你合着早就开始算计我了是吗?”
“哦,如果你用运筹帷幄这个词,我会更容易接受。”云逸笑得和煦,轻摆下了头:“过来吧,不然我可真动手了。”

第55章:冤家上门
来救秋清羽于水火的是小左。小左有很重大的事项必须得请云逸的示下。
云朗奉长兄云轩之命他往,只命小东小西将九殿下的“陪嫁”带回来了。偌大的一张chuáng,到底要不要放进喜房内?小左可不敢做主。
喜房自然是云朗的卧房,只是云朗的卧房内早有一张舒适的大chuáng了,再放进一张去……也不是放不下,就是感觉有点怪。
云逸也是苦笑。九儿殿下睡觉认chuáng,他二哥睡觉也认chuáng,都不能舍,只能并排放在一起了。其他的东西撤出来,铺chuáng的锦被、罗帐,都需要重新按双倍的尺寸重做,摆设什么的,也要重新安排位置,沉香木的月亮门也得往外挪……
云逸着实忙活儿了一阵,才算安排停当了。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他爹又命人喊他过去。
云逸进门去,杜王爷背负双手站在轩窗前看院子里的荷塘。风上侍立一侧,看见云逸进来,对他使了个眼色。
云逸乖乖地跪下去请安:“逸儿恭聆爹的吩咐。”
杜王爷转过身来,他是最喜欢三子云逸的,长得俊逸,又狠乖巧、听话,善良、懂事、富于同qíng心,又温润如玉,身上集中了他和王妃弯弯的全部优点。
“起来说话吧。”杜王爷回身,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了。
“谢谢爹。”云逸起身,为爹奉茶,然后垂手侍立一侧,等他爹吩咐。
杜王爷喝了一口茶,放了茶杯,才道:“听说你的院子里,又填了个新人。”
“是。”云逸微微欠身:“蜀山大侠秋清羽,因欠了逸儿一个人qíng,自愿留在府中为奴,侍奉逸儿。”
“哦,就是江湖中的那个蜀山大弟子吗?”
“是。”云逸再欠身:“这位秋大侠还是秋先生的堂弟呢。”
杜王爷点点头,这就是方才秋清离过来说的,说是堂弟唐突,不知如何得罪了三少爷杜云逸,被云逸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折磨。
杜王爷当然不相信秋清离的话,却也觉得事有蹊跷。秋清离可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他才找云逸问个清楚。
如今听云逸毫不隐瞒,他相信这一定是秋清离爱弟心切,误会云逸了。
“恩,这个秋清羽既然是秋先生的堂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要太为难他了,免得秋先生面上过不去。”
“是。”云逸欠身领命:“其实逸儿也并没有为难秋大侠的意思,怕是秋先生误会了。就是杜大侠的师弟联络歹人夜闯杜王府,逸儿也准备请二哥放过呢。”
杜百年就知道逸儿最善良了。话说到这里,他又问了一些关于晚上办喜事的布置qíng况,云逸一一禀告,杜百年俱都满意。
云逸便又给爹奉了一杯茶道:“爹先歇着吧,晚上的时候,皇上也要过来的,爹还要准备换了朝服接驾呢。”
提到皇上,杜百年又有些心烦了:“皇上大婚的事qíng,你可得到什么消息?”
云逸笑:“逸儿不知……大哥不许问……”
风下忽然在门外告进:“王爷,西宜斐霓郡主求见。”
杜百年一口茶水差点没呛了:“谁?你说谁?斐家的人?”
杜家久居庙堂之上,难免不树仇敌。西宜斐家就是其中之一,且瓜葛复杂。本来斐王爷和杜王爷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来突然就翻脸了,斐王爷将杜王爷打吐了血,杜王爷一点脾气也没有。
斐家和杜家从那之后约定老死不相往来。杜家严命自己的三个儿子,对斐家无论何事,就一个字——“让”。
云轩、云朗对斐王爷还有些印象,云逸却是完全没有了。不过西宜之地,杜家弟子是决不许踏足的。云轩、云朗都会刻意避开,云逸没有机会也没有计划要去,至于云昭,他更是早都不记得有这种事儿,他回到杜家之后,也没有人提。
孟家的东宜挨着西宜。老孟王爷在世时,对西宜也是处处忍让。孟啸松以为他爹是老好人一个才会忍气吞声,他就是想滋毛,只是他那时是小王爷,说得不算。
后来老孟王爷去世,小孟承袭了王位,却一直忙于丧事及居丧,也未对西宜采取过什么措施。直到今次回到孟王府,第一桩案子,竟然就是有百姓状告西宜。
哈哈,天赐良机啊。孟啸松觉得是时候告诉西宜的人适可而止了。如今他小孟王爷当家,对西宜可要采取全新的“邦jiāo”的政策了。
所以小孟带着昭儿跑去西宜,面见西宜斐王爷,摆明了就是要“宣战”。却正巧看见了斐绍和斐霓。
江湖传言斐绍姓木,是斐王爷的养子,一直在昆仑山学艺。小孟倒是未曾见过,直到斐绍来劫小孟护送的山石。
其实这山石是斐霓重金求购的,被小孟中途撬行。卖家见利忘义,将东西转售给价高的买主,然后逃之夭夭。斐霓找不到卖家,就把气儿撒到小孟身上,唆使斐绍来“劫富济贫”。
小孟的武功若是对斐邵也未必就打不过,只是他不想出风头。他直觉上就是,他若是真因为赢了斐邵而一战成名,杜云轩杜丞相大人的面色一定是不好看。
所以小孟哄斐邵收手,故意认输,又拿话套了斐邵,收了这么个弟弟,留着日后欺负。
但是小孟想不到的是,斐邵和昭儿竟然一见如故,他不过是和斐王爷打几句官腔的功夫,这两孩子就在偏厅内混得鲶熟,有说有笑地,倒是把他晾在一边。
斐王爷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公事公办地表示会约束西宜百姓,并告诉小孟,以后这种jī皮蒜末的小事儿,让文官过来处理就行了,不必劳动他孟王爷过来了。就算他孟王爷有空为这种小事儿cao劳,他斐王爷还没空接待呢。
孟啸松被斐王爷弄得已经很没面子了,虽然爵位相同,他毕竟是晚辈。只得忍了气,听着婓王爷数落。待婓王爷拂袖而去,他才去偏厅寻昭儿,却看见昭儿和婓绍正头凑着头地蹲在地上在嘀咕什么。
孟啸松的醋坛子立刻就打翻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头一看,却是斐绍在教昭儿斗蛐蛐。他过去对着婓绍的屁股就是一脚:“不务正业的玩意儿,还想带坏我家昭儿啊?”
婓绍被孟啸松一脚踢个趔趄,正磕了对面云昭的头。两个人都是哎呀一声,婓绍来不及揉自己的头,就先给昭儿去揉:“没磕坏你吧?我这头可硬了。”
昭儿正是被婓绍撞了个腚墩儿,被磕得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地却是骂小孟道:“孟小葱,你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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