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飒然一笑,“好不好的,这都是大周的事qíng。”
“殿下倒是好洒脱的心xing。”耶律虎提醒道,“扶助幼主,得到也不过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公主殿下甘心吗。”
“本宫的成与败,难道只寄托在北辽的大王身上不成。”苏清河的神qíng带着两分傲然,“你是把本公主看的太轻,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
耶律虎眼神一缩,“护国公主殿下对本王如此不屑一顾,那么,但愿有一天,殿下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送客!”苏清河抚了抚衣袖,淡淡的吩咐。
紧跟着沈大就进了,请耶律虎出去。
耶律虎看着苏清河冷笑两声,转身出去了。一踏出房门,就天旋地转,连门外的台阶都没看清楚,就晕了过去。
苏清河这才起身,将案几上的花放在窗台外。掐灭了房间里的熏香。
把所有的窗户推开透气,沈怀孝才进来。“怎么,入套了吗。”
“嗯!深信不疑。”苏清河看着天空飘着的雨丝,轻声道,“咱回去吧。”
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不由她来控制了。
耶律虎醒来的时候,马车刚刚停下来。已经到了他下榻的院子门口了。
他将马车看了几眼,还是没闹明白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他也不知道究竟耽搁了多久,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心里有些憋屈是真的。直到下马车,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赶车的人。
赶车之人戴着大斗笠,没露出真容来。耶律虎也没探究,转身进了院子。
沈二驾车马车走远之后,才小心的将马车的车帘子卸下来。这玩意上的粉末,可真不敢小觑。随风chuī到人鼻子里,马上昏睡。一面是毒,药,一面是解药。想要人清醒还是昏睡,都是极容易的事。要不是他事先服了解药,也得中招。挑明了就不觉得手段可怕。可不知道的人,还是会被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唬住。
耶律虎回了院子,随从就禀报,“格桑公主进了皇宫,大周的太子殿下有请。”
耶律虎一愣,苏清河人在外面,宫里哪里来的太子。难道huáng斌没得手!不应该啊。刚才苏清河明明没有否认东宫不在的事实啊。
难道苏清河还有替身!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格桑那丫头,可不是好糊弄的。苏清河不敢冒这个险。
那就是她一身两用,打了一个时间差。怪不得见他的时候要安排的这般神秘。他猜测,很可能他们见面的地方就在皇宫或者皇宫附近。见了自己,再马上见格桑。可不就同时有了太子和护国公主二人嘛。
看来,这护国公主倒不是贪念权位,而是真心的想先找回太子粟远冽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遣将
诸葛谋站在huáng斌的身侧,低声道,“huáng斌的条件,越发的苛刻了起来。从他那边得来的消息看,这位护国公主只怕在故弄玄虚,真真假假,让人看不分明。说是一个人吧,她偏偏制造出两个人都在的假象。说是两个人吧,她又没否认东宫已经……的事实。属下如今也看不懂这位公主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搅乱一池水,趁机拖延时间而已。她想把事qíng拖到太子的册封大殿之后再揭开。”huáng斌呵呵一笑,“没经过册封,就不算数的。只要她作为太子的替身,叩拜了天地神明,她就成功了一半了。神都承认了,人能有什么不承认的吗。虽然这个主意听起来可笑,但你别忘了,她上位最大的障碍不是来自于皇帝,不是来自于宗室大臣。而是来自于天下百姓。上层的人懂得什么叫做权利,什么叫做不得不低头。但小老百姓什么都没有,他们怕什么。上下嘴唇一碰,什么话不敢说。这些人没什么权利,但却是人数最多的群体。若是天下人都不能接受一个女人上位。能怎么办呢。全都杀了吗。当然不!从古至今,神明的认可是愚弄百姓的统一招数。招数是不新鲜,但是好用!”huáng斌倚在椅背上,身上搭着毯子。天刚一凉,他的身体就受不住了。不服老不行啊。想到这里,眼神不由的有些暗淡。
诸葛谋心里一晒。虽然觉得huáng斌的想法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认同的。老百姓只要有好日子过,还管你上面谁做皇帝。再说了,要真是这位护国公主有野心,谁还在乎那无所谓的生前身后名呢。不过,这点不认同他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位主子年纪越大,疑心越重。心胸也越小,一点也容不得人。因此,他面上一副恍然,不好意思的道,“整天揣摩的都是男人的心思,这忽然换了一个女人,还真让属下摸不着头脑。还是主子见的多,经得多,心里有成算。”
“你这老小子,这不是说你主子我见识的女人多吗。这是变着法子说老夫老色呢吧。”huáng斌用手指着诸葛谋,笑骂道。
诸葛谋gān笑两声,“主子,属下可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啊。再说了,主子龙jīng虎猛……”
“滚蛋!”huáng斌难得的露出几分自得之色来。
诸葛谋呵呵一笑,赶紧转移话题,“但是,耶律虎的条件还是太苛刻……”
“这话可真傻!”huáng斌不以为意的道,“咱们现在承诺什么,其实都是虚的。要是咱们的事成了,多苛刻的条件都不算高。什么代价,跟整个天下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再退一步说,那些条件,又不需要咱们付出什么,败的也是粟家的江山,跟老夫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咱们犯得着心疼吗。要是咱们输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连命都未必保得住。他能找谁兑现承诺呢。连咱们的积攒如今也被抄空了,他连接管遗产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啊,答应不答应的,有什么差别吗。来回谈判的目的,不过是让耶律虎觉得咱们不管输赢,都付得起价码。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他对咱们还是有信心的。他要是不脚踩两条船,真心的跟苏清河合作,咱们的老底只怕也瞒不过他。可惜啊!两边都想占,两边他都跳空了。这就是三心二意的代价啊。”
诸葛谋真心惊胆颤,后面的话,可就是敲打他了。他确实心里存了留条后路的打算,但没想到这位主子还是察觉了。他马上端正神色表忠心。
huáng斌这才放他出去。看着诸葛谋的背影,huáng斌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老而不死为贼,他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在他面前玩花样,还嫩了些。
他收回视线,对暗处的黑衣人吩咐道,“正式开始了,让咱们的人动手吧。”
“是!”暗处的人应了一声,就消失在房间之中了。
huáng斌将毯子往身上拉了拉,看了看外面yīn沉的天气,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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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福顺快步走到大殿里面,凑近明启帝的时候才道,“陛下,刚得到消息,林丰大人坠马了。”
林丰,禁卫军的统领,皇帝的心腹。
明启帝愕然的抬头,以林丰的身手,怎么会坠马。这不是开玩笑吗。“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难道还伤的很重不成。”
福顺的眼里闪过一丝焦虑,他点点头,“两条腿都伤了,没有半年,下不了chuáng。”
明启帝眼里的暗光一闪而过,“先打发太医好好的看看,务必不能留下后遗症。若是太医没有把握,你瞧瞧的给清河传个话,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好药。”
福顺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明启帝却放下手里的折子。这个节骨眼上,守卫皇城的禁军统领偏偏受伤了,说是巧合都没人相信。“龙鳞,查查林丰落马的事。”
龙鳞低声道,“已经打发人去了。林丰本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身上发生这种事,只怕是他亲近之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明启帝眉头一皱,“林丰没有不良嗜好,不贪财,不好色,不爱赌。什么坏毛病都没沾。家里也非常的简单。你好好查查,别冤枉了谁。”
龙鳞点点头,“这事倒是不急。如今只怕都盯着这个禁卫军统领的位子呢。”
明启帝眼里的寒意一闪,“朕心里有数。”
第二天是大朝,明启帝坐在龙椅上,粟远冽站在侧面。
因为传言,知道消息的人都不免隐晦的多打量太子几眼。
诚亲王抬起头,和粟远冽的视线一对上,就垂下了头。谁他娘的说太子遇难了!两只眼睛是出气的不成。这人就站在这里,他们看不出来吗。
醇亲王连看都没看,他根本就没信过。要真是遇难的,父皇根本就掩饰不住qíng绪。他知道太子和护国公主在父皇心里是多么重要。
英郡王认不出来,但是架不住他会看眼色啊!余光在几位哥哥的脸上一瞄,心里就有谱了。本就不打眼的他,立马就缩了。
荣亲王已经把背后的人都卖了,他知道父皇有防备,所以对于谣言,他心里呵呵了两声。根本没往心里去。他这会子懊恼的是,刚才有个小太监给自己捎了话,母亲要见他。他知道,见他肯定没有好事。
豫亲王紧挨着这几位皇子,将众人的神qíng都收在眼底。心里直叹,这些个侄子,就没一个蠢的。
再抬眼看上面的太子,他一愣。太子这是在演戏吧。要不然,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不自在又是为了什么。
huáng斌也在观察众人的神qíng。他的视线落在诚亲王身上,露出几分探究。
诚亲王心里冷笑,他也不介意卖几个破绽给这个老匹夫。
于是,他的左手不停的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左三下,右五下。他心里一遇到急事难事,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这一点,huáng斌是知道的。
这小动作虽然隐晦,但是他相信huáng斌一定看见了。
这老匹夫一定是认定了自己认出了上面的人不是‘太子’。
醇亲王眼睑一垂,心里哂笑。大哥如今倒是乖觉了,不仅不捣乱,还暗地里帮老四一把。放在以前他当太子的时候,怎么不乖觉呢。真是会看人下菜碟。
明启帝像是根本没发现下面的暗动作,只听着下面的禀报,“……如今,禁卫军统领一位空缺,是不是再安排一位暂代其职。”
明启帝点点头,“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豫亲王,“你有什么人推荐没有。”
豫亲王几乎吓死,这禁卫军是何等紧要的位置,他推荐怎么成啊。刚要推辞,心里一动,仿佛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最近接触最多的就是五皇子英郡王。这么一想,心里就确定了下来。五皇子不显山不漏水,又没有什么势力可以依靠。暂代禁卫军统领却是合适的。第一,身为皇子,忠心不容置疑。第二,没有多余的势力,没有野心。
再加上最近京城的气氛很有些剑拔弩张,这禁卫军统领坠马,就透着不寻常。所以,用五皇子,应该就是皇上的意思。
于是,他站出来,笑道,“臣弟哪里认得什么能gān的人。要是皇兄信得过,臣弟就推荐老五。这段时间,老五跟在臣弟身边,臣弟瞧着,也不是个糊涂的。应当能用用。”
明启帝眼里就有了笑意,“你倒是不怕别人说你任人唯亲。”
豫亲王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自己理解对了,笑道,“举贤不避亲嘛。”
英郡王在豫亲王说出他的时候,就瞪大了俩眼睛看着豫亲王,心道,叔王,不带这么害人的。后来,一定父皇的口气,他赶紧把嘴闭上了。最近的气氛不对,父皇这么安排,一定有什么用意。他还是乖乖的听话比较好。乖孩子不一定最受宠,但绝对吃不了大亏。这个道理打小他就懂。
明启帝笑笑,“那行吧,就让老五暂代一段时间。”然后眼睛向后一瞟,仿佛是无意的一般,看着六皇子荣亲王道,“你那是什么表qíng。给你差事你不好好gān,这会子让你五哥出来当差,你又是撇嘴又是斜眼的是gān什么。不服气不成!”
荣亲王一直低着头,也没人看清他的神色。但他心里知道,他没那么gān,父皇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儿臣没有……”还是惯常的语气表qíng,脸颊都鼓了起来。
大臣们会心一笑,哪家没有孩子啊。家里的小儿子可不都是这样,惯得不成样子。
明启帝瞪了一眼,仿佛安抚孩子一般的道,“成了!成了!你也别不服气。你跟着你五哥,一块管吧。”说完就转移话题。完全是敷衍的哄孩子态度。
荣亲王心里‘哄’的一下,就想通了。父皇让他暂管禁卫军,那幕后的人可不就以为有机会了。禁卫军配合,就是大开方便之门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调兵
朝会散了,明启帝没有丝毫异样的离开了。粟远冽将头微微一低,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六皇子荣亲王有些恍然的往外走,就被英郡王叫住了,“六弟!”
英郡王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他“六弟,父皇给的差事……”
荣亲王还以为这位哥哥把父皇刚才的话认真了,误会了他。要放在以前,误会也就误会了,他才不稀罕解释呢。爱咋想咋想。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马上打断英郡王的话,解释道,“五哥千万别误会。对禁卫军的事,弟弟我是真没兴趣。”他也不能说自己根本没露出不高兴的神qíng,那样岂不是指责父皇眼神不好冤枉了他。于是道,“我是……我是觉得父皇小气。什么叫暂代啊!应该直接让五哥管才是。你说是吧,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