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懿饶了廖柳的xing命,但在安排行动时,将其排除在外。
赵洛懿手在桌下勾着李蒙的指头,安排诸人今晚还得再行动一次,分散炸药,改了路线,也不再让馨娘带路。
“见到人你们就知道了,会加派人手,不过你们几个武功最好,多照应其他弟兄。到时候听吩咐,不能再出岔子,就算再遇上有人拦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赵洛懿抬起眼,锐利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听明白了?”
“明白。”众人一致道,各自出去做准备。
剩了赵洛懿和李蒙师徒俩在房里坐着,赵洛懿指腹贴着李蒙的手背摩挲,李蒙有些心动,凑过去与赵洛懿飞快接了个吻,本是想碰一碰就算完,赵洛懿却就势深吻而入,末了,意犹未尽将舌尖从李蒙口中撤出,舔了舔他的嘴角。
李蒙喘着气:“鱼亦和廖柳都不跟我了,我和师兄跟安南大王的船走?”
赵洛懿“嗯”了声,伸手来抱李蒙,贴着他有些出汗的脖子磨蹭,没片刻两人都是浑身发热。
正是午后歇觉该起的时辰,李蒙午饭也还没吃,两人都饿了,李蒙攀着赵洛懿的肩膀,承接他时不时袭来的吻,只是亲一阵,赵洛懿便又面无表qíng地看着李蒙,李蒙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很享受他眼中只有自己一对小小影子的模样。
“师父在想什么?”李蒙粗喘口气,尽量平静地问。
“想今天下午做什么,要不然就做半天?”说着赵洛懿就来亲。
李蒙被他闹得浑身发软,眼角带着红,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毕竟这里是别院,鱼亦他们几个还住在院子里。
“做!”李蒙一个翻身,骑到赵洛懿身上,额前黏着湿润的黑发,衬得他皮肤愈显白皙,红色像是涌动在皮下的血液,滚烫而冲动。
李蒙反手扯下发带,把赵洛懿两手往头顶一按,邪笑着贴着他师父的耳朵,轻佻地咬了一口:“今日一别,至少要将近一个月才能重逢,就让师父检验检验,徒儿够不够出师了。”
赵洛懿失笑:“就你那点子三脚猫……”话音未落,赵洛懿耳朵被李蒙含在口中舔吮,气息一促,眼神一错,就见李蒙羞臊得满脸通红,把发带绕在他的手腕上,真要是用一条发带能捆住赵洛懿,那他也不必当什么杀手了。此刻,赵洛懿只想纵着李蒙,由得他青出于蓝,实则李蒙一举一动都生涩得很。
“唔……”赵洛懿倒吸一口冷气。
“不对吗?”李蒙抬起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额角汗水湿润透亮。
“你、你、我要断了……”赵洛懿满头冷汗。
李蒙连忙往上挪了挪屁股,埋在赵洛懿颈侧,赵洛懿出来前刚洗过澡,身上只带着若有似无的一丝cháo热汗味,皮肤是李蒙嗅闻惯了的气味,体温让李蒙舒服得闭起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
“洗澡吗?”赵洛懿眼皮都没睁,一臂揽着李蒙肩膀,在他瘦瘦的肩窝中留下个响亮的吻。
李蒙抱住他脖子,蹭了蹭,打了个哈欠,“不洗了。”
“舍不得?”赵洛懿笑道。
“是啊,我回去不洗澡了。”李蒙微笑着说。
“那我也不洗。”赵洛懿道。
李蒙忍不住扑过去捶他,乐得在赵洛懿身上磨蹭,“还是洗吧,不要臭到你的手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大都?”
赵洛懿半天没说话。
李蒙以为他不会说了,却听见低沉的声音,随他喉结鼓动而发出:“顺利的话,我会很快在海上与你们会合,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总之,七月十五之前,我一定去闲人居。”赵洛懿拨开李蒙前额湿润的头发,轻轻吻了他的额,“蒙儿。”赵洛懿的声音阻塞在喉中,他眼珠不住转动,视线盘桓在李蒙的脸上,粗糙的拇指指腹揉着李蒙脖子上一枚红痕。
赵洛懿那一声吸气很重,李蒙听见了,忽然间李蒙知道他想说什么,赵洛懿必然是担心自己不能如约而至,也许不想让自己担心,赵洛懿总归没有说出那话来。
“赵洛懿。”
李蒙嗓音带着少年人的一丝稚嫩,他缓慢抚摸赵洛懿浓黑的眉毛,手指停驻在本该有疤的地方。
“你是我的伴儿了,知道伴儿是什么意思吗?”
赵洛懿在李蒙眉心间落下一吻,认真道:“知道,这辈子服你的管,陪你到老。活着睡一张chuáng,死了躺一个坑。”
霎时间李蒙眼圈发红,嘴唇微微发抖,他摸到赵洛懿的无名指,不住摸索,忽然发问:“给你的指环呢?”
“收起来了,怕弄丢弄坏。”
“回去戴上。”
赵洛懿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握紧李蒙的手,“好,回去就戴上。”
“我是你的伴儿,你也是我的伴儿,你的玉牌在我这儿,我的指环在你那儿,就算定qíng。”
赵洛懿鼻腔中发出懒懒的笑,“唔”了一声,抚着李蒙的背脊,被窝里彼此体温熨帖,俱是懒洋洋的惬意。
“少爷与我私定终身,我还是懂的。”赵洛懿道。
“嗯,我没爹没娘,你也没爹没娘,刚好凑一堆。”李蒙的话令赵洛懿有些动容,把小兔崽子的头往怀里一按,亲他的耳朵,不片刻,李蒙推开像头大狗拱来拱去的赵洛懿,眼神闪烁,征询地看着赵洛懿,“再来?”
赵洛懿立马翻身将其压住。
当日傍晚时分,李蒙换了宫侍的衣服,赵洛懿急着出门,徐硕之的人又还没来。
赵洛懿指头勾出李蒙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塞了张条儿,一面与李蒙接吻,赵洛懿深邃双目凝视李蒙片刻,雾气满贯李蒙眼眶,赵洛懿一巴掌落到他脑门上,使劲揉了揉。
“师父走了。”
李蒙久久不曾抬头,听见门关上,才仰起脸,使劲憋住了那一口气。
乍然门开,贡江等人都在门口等候,赵洛懿大步走来,两手扳起李蒙的脸,一手按在他腰上紧紧抱着,发力地亲李蒙。
赵洛懿嘴唇麻不麻李蒙不知道,他的嘴唇倒是很麻,脖子也通红。
两人额头抵在一起,良久,赵洛懿屈着的膝盖顶直,gān脆利落地步出门外,随意摆了摆手,门带上。
李蒙呆了会儿。
一室寂静鲜艳的斜阳,shòu头香炉吐出薄烟,弥漫在寝殿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更新比较晚,就酱,晚安啦~
☆、八十七
江面上泊着一艘巨大战船,就算在灵州码头给人卸货时,李蒙也不曾见过这么大的船,巍峨的影子如同一头巨shòu,蛰伏在夜色中,静静张着一双画上去的眼,低头俯视着大都郊外绵亘群山。
走过一片开阔之地,李蒙跟着徐硕之的人上了船。
船头站着一脸不耐烦的安南大王,徐硕之手拢在宽袍之中,向李蒙拱手为礼。
李蒙还礼,身后曲临寒跃上舢板,东张西望了一番,难掩语气兴奋:“这船真不错,费了不少功夫才造成吧?”
“这位是安南大王,徐硕之,徐大人。”李蒙转头,“这是我师兄,曲临寒,他对机关颇有研究,这么大的船,都是第一次见。”
曲临寒意识到有点失礼,连忙与一脸倨傲的灵安见礼,略对徐硕之一点头。
“进去罢,你们站在风口上说话没什么,别冻着我先生。”灵安毫不掩饰不悦。
于是四人进船舱内,起锚时,舱内正是灯火通明,丝竹管弦绕窗不绝。
徐硕之脸色不大好,没坐多一会儿,忽然告罪离席。
灵安也要去,被他一把按住,徐硕之肃容说了两句话,灵安面带不虞,只得留下来陪李蒙等人。
席间除去李蒙和曲临寒,他们带的手下已去安置,概半都是李蒙不认识的,赵洛懿向来不让李蒙过问他行事,李蒙隐约也知道,听赵洛懿差遣的必然不只鱼亦等人。 不过原本要派鱼亦和廖柳跟着李蒙,总归廖柳虽不处置,却也不可尽信,廖柳自己也知道,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反对。鱼亦更别说了,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寸步不离跟着廖柳。
赵洛懿必然担心鱼亦会向着廖柳,把正事抛诸脑后。
但是派的不是鱼亦,别的李蒙更不认识了。李蒙暗自琢磨着,坑曲临寒的事儿只得自己亲自来了。
李蒙看了眼曲临寒,正好逮着曲临寒也一直在看他,被李蒙发现了,曲临寒颇有点不是滋味,端起高脚浅口的酒盏,闷头就喝。
“我出去看看。”
席间都是安南大王的手下,他们好奇这末两位的客人,客人可不好奇他们。
李蒙走出船尾,对守卫点点头,听见徐硕之又在吐。
“怎么出来了?”徐硕之一面擦嘴,说话声听上去很虚弱。
李蒙从侍者手里接过一盏茶,让徐硕之漱口,徐硕之刚含进去半口,又忍不住对着船舷外吐了。
直吐了三五次,肚子里没东西了,徐硕之才显得好了点,漱完口,有侍者走过来,徐硕之一看汤盅就直皱眉,隐忍不发,揭开盖子看了一眼。
闻见味儿李蒙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汤,肯定有老母jī在里头,汤色奶白,倒是不油腻。
“搁在这儿吧。”
下人如蒙大赦,后退着离去。
“你也下去。”徐硕之对一旁还站着的捧茶的随从说。
前脚人走gān净,后脚徐硕之就把汤盅向李蒙推了过去,李蒙眨了眨眼,取两只碗,一人一碗。
徐硕之不易察觉地蹙眉。
“吐gān净了喝点热汤,对脾胃大有益处,一点不喝也说不过,待会安南大王问起,我不会为你打掩护。”
徐硕之无奈笑笑,视死如归地端起碗来,一口闷gān。
李蒙嘴角向上弯翘,小口喝汤。船舱外风大,李蒙坐船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么大一艘船,还是挺威武的。远方一溜的星辰排成排,海面宽阔,一眼望去,除了墨蓝深沉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感受对李蒙而言很新奇。
呆在徐硕之身边,连气氛都沉静安稳下来,静得连海水的波动似乎都能感觉到。咸湿的海风撩拨李蒙的额发,他摸了摸肚皮,想看一眼离开的海岸,岸边的灯火已经缩小成芝麻大小,再远一些,连海和陆地都会分不清。
“昨天——”徐硕之慢吞吞地说。
李蒙转过脸来看他。
“不管你对灵安说了什么,都多谢了。他年纪尚小,又身居高位,行事不分轻重,脾气bào烈。少有人与他相jiāo不为所图,知心的朋友也没有,没想到你们xingqíng相投。”
“没有的事儿……”李蒙一摆手,忽然意识到不对,又道:“他脾气也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