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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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这辈子……你头一回要求爷为你做的事。”蔡荣家中姬妾成群,十之八九图他的财势,一时万分感慨,“拿来罢。”衣服到了蔡荣手里,他就往外推阿姝,示意不用她来。
阿姝却就在榻头坐下,略带哽咽的声音却坚韧得很,仿佛是世上最利的宝剑也无法奈何之。
两人的手在衣服上僵持了半刻,揉得布料都皱了起来。
蔡荣妥协地松了手,无奈地闭上眼:“人一上了年纪,给什么人都欺到头上来。连我的好阿姝也不知道让让爷。”
“爷。”阿姝低喊一声。
要是蔡荣睁眼,正可以看见泪珠滚过阿姝的脸,但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疲惫地靠在chuáng头,摆了摆手。
“你来罢。”说完这句他就闭紧嘴,只是喘息带动胸口一会急一会缓的起伏。
天地间一声闷响,风拍在窗棂上好一阵砰砰地响。
李蒙睡得正迷糊,眼睛没睁开,抱着赵洛懿的脖子,贴在他颈侧小声问:“打雷了吗?”
“没有。”赵洛懿摸李蒙的头,“风bào来了。”
“风bào?”一股激灵,李蒙清醒不少,趴在赵洛懿的肩头,无意识摸着他健硕的背肌,犹如数里外出其不意就扑到眼前的一线白色cháolàng,“对了,明儿下午要去看蔡荣,咱们带的老人参还有吗?”
“想什么呢,都落在石堡里了。”
李蒙确实彻底忘了这茬,百无聊赖地在赵洛懿旁边翻来翻去,时不时手肘和小腿皮肤挨在一起,懵懵懂懂如同chūn日里流动在空气中的cháo热暧昧,赵洛懿伸出一手,把人拽进怀中固定住,沉声道:“再来一次?”
李蒙随口道:“我是年轻,怎么折腾都有劲。师父却不见得还起得来了吧?”话音未落,手便被牵引着按到赵洛懿那物上,赵洛懿舔了舔嘴角,笑笑:“那就试一试。”
李蒙本就是嘴上讨两句便宜,这般惹得赵洛懿真扑了上来,又不住告饶,中途狠狠的一次耸动,伴随隆隆的大风咆哮声踏地而来。
李蒙腰身紧绷如同一张快要扯断的弓,凑上去用力含住他师父的嘴唇,两人都没什么好示弱和矜持的,李蒙自己没意识到,只知道体力比前阵子要好很多,大抵是药吃到了位,总觉得这样下去要动一动别的心思念头,玩点新花样也是可以。
“喜欢吗?到了没?”赵洛懿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天地间那阵让人闻之生畏的巨响雷鸣般炸开在李蒙的脑海里。
李蒙呆呆看着赵洛懿,等回过神,往赵洛懿那边凑,喘了两声,嚣张道:“师父上了年纪,要是累了……”
话音未落,李蒙便被顶得叫不出来,眼神涣散地紧紧攀住赵洛懿健壮的肩背,容忍这头沉默但有力的“穷奇”。
起初马车还能踏着飞扬的砂石前行,到了城外,一望无际都是荒漠,松散的沙面被风chuī得变换了地形。
马夫大声喊了句什么。
一直靠着车厢木板打盹的蔡荣也被惊醒,他浑身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阿姝。
“他说什么?”蔡荣被隔绝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传出。
阿姝飞快地对车夫下令,车夫只好下车去,马儿却全不听使唤,bào躁地刨着蹄子,马鞭一下一下抽在马背上,抽到后来,马臀尽是鲜血,那马才勉qiáng顶着风走出数十米。
“没有什么,车夫走岔了路。”阿姝的嗓音夹杂着细细的颤抖,她从盛放糙汤的银壶中倒出一杯来,huáng绿色的糙汤那股苦沁沁的香味使她神色变得安定,她扶起蔡荣,将他脸上的布扯到一旁,露出他gān裂的嘴唇。
蔡荣吃力地撑着眼皮,脖颈弯折起紧绷的弧度,转过来喝点水已几乎耗尽他的力气。
当他的嘴唇微微凸出,与杯子只有一纸之隔时,骤然一阵巨响,滚烫的糙汤泼在阿姝的面纱上,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就被蔡荣猛然一把抱住。
一瞬之间,整个天地改换,天坠为地,地腾入天。
大风卷起马车朝前方狠狠一摔,这一摔让马发出惨嘶,车夫侥幸爬起之后,疯了一般大喊大叫一阵,弃车而去。
不知过去多久,一半被风沙埋住的马车里,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手背上水泡全都破了,枯柴般的手转了个圈,将埋在身遭的沙刨开。
一直在窗纸上颤动的树枝总算停了下来,安静得好像风bào从来没来过。
李蒙靠在赵洛懿布满汗水的胸膛,迷迷糊糊地被扶起来坐着,过了一会儿,赵洛懿过来给他擦脸,低头亲了亲李蒙有点肿的嘴唇,动作很轻,痒苏苏得让李蒙舒服地抱着他的脖子,俩人嘴唇黏在一起磨蹭了好一阵,才分开。
“师父,你把窗户打开。”李蒙两条腿晾在被子外面,懒洋洋地支使赵洛懿。
凉风温柔得像一层薄纱从窗外涌入,李蒙腿搭在赵洛懿小腿上,低声说:“今儿真奇怪,明明该睡了,就是有点睡不着。”
“腰疼吗?”赵洛懿问。
“疼你也没办法。”李蒙笑道,感觉到赵洛懿在给自己捏腰,捏着捏着就不老实起来,忙朝chuáng里躲了躲。
“让为师摸摸。”
“……”李蒙不qíng愿地把被子全都卷在自己身上,像只胖虫子扭了扭,“你自己不也有,摸自己的吧。”忽然,他的头探出来,眼睛放光:“师父,我看你的屁股也又圆又翘,不如什么时候,你让我试试。”
赵洛懿轻描淡写地答:“成啊。”
“什么时候?”李蒙兴奋得要用被子当盾牌抵御入侵都忘了。
“什么时候你打得过我。”
“……”李蒙整个人都蔫儿了,撇了撇嘴,“师父你这做人太没诚意了。”
赵洛懿没说话,轻拍了两下李蒙的额头,让他闭上眼,“我弄得你不舒服?”
“挺舒服啊。”
“那你还惦记什么?”
正侧扒着赵洛懿一条胳膊的李蒙屁股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那不一样,我还这么小,你得让着我,而且好多事,我还没试过。”李蒙嘀咕道。
“再说吧,睡不睡,不睡起来练武。”赵洛懿语气里带了三分威严。
李蒙才不怕他,总之知道赵洛懿都是嘴上说说,他行事没那么多思虑,前一刻也许还不同意,后一刻不知道为了什么又会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要按常人的路子去揣测赵洛懿,实在费劲。李蒙想不明白的事从不多想,他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右眼皮子一直跳。”
“还在跳?”
“嗯,还在。闭着好一些。”
“那就闭着。”赵洛懿宽厚的大掌搭在李蒙的眼上,也许是多了这一层保护,李蒙心里安定下来,过了一会朦胧有了睡意。
急促的敲门声将李蒙惊醒,等不到开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安巴拉光着脚,动作凌乱地在系衣服,手忙脚乱的把搭在架子上的衣袍一股脑扔到赵洛懿师徒身上,朝他们吼:“图力来了,要命的就快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达成,明儿见~

☆、一五九

  
城外,风bào过去之后,留下宁静的沙漠和没有一丝云迹的无边苍穹。
蔡荣满头是沙地从车中爬出,帽子、蒙脸布、碍事的斗篷,都被他扯在一边,他布满破裂流脓的水痘的手快速在细沙里翻动,大声呼喊“阿姝”的名字,每一声呼喊出口,都带着心肺里涌出的血气,口腔中早已尽是铁锈味道。
蔡荣摇摇晃晃地起身,他扭过头去,马不在了,车夫也已经跑得不见影,他站也站不稳,狠狠扯下一根木辕,那马车本就被摔得摇摇yù坠,一半埋在沙里。地下那股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尘土气息如同一个驱之不散的噩梦,yīn云密布地笼罩着蔡荣。
他遥遥望了一眼,说是去一家旅店,这里举目四望不见人烟。就算是跑,他也没多少力气跑了。蔡荣想起自己发的誓,心生不祥,两腿一蹬,握着木辕用尽全身力气cha|进沙中,试图将马车撬出。
“阿姝……”不片刻,蔡荣累得两眼发花,瘫在地上。
天上,是云散去之后的圆月,是蔡荣从未见过的巨大,悬在头顶。
地下,是夜里冷得彻骨的细沙,令蔡荣浑身一个抖颤。
他的阿姝总是那样柔软,她的皮肤总是温热,那年她还是一个小丫头,缩在他的怀里睡觉,一呼一吸之间,极尽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不悦,就要把她丢下。那会她就像一个小火炉,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赖在他身上,尤其是冬天,为他取暖,安慰他坚如铁石的一颗冷硬的心。
及笄以后,像是一夜之间,那年中安城的桃花开了,又在一夜雷雨呼啸之中零落满地。那个雨水刚停,空气湿润微凉的早晨,没太睡醒的蔡荣溜达至中安最大的歌舞坊,阿姝正垫着脚,一手抓着一条花枝,察看那里的花苞。
薄薄的一袭白色长裙,仿佛是一阵淡烟,阿姝初长成的窈窕身姿,就包裹在那一块随手可以撕破的裙子里。
她头发也不梳,凌乱得如同招摇的海藻,直垂至圆翘小巧的臀部。看见蔡荣的一刹,她手一松,桃枝上的雨水震颤而落,落得她满头满脸都是。那双雪白细嫩的脚还不住往裙子里缩。
蔡荣早起的困顿一时之间扫尽,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将阿姝看成一个小丫头。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个对男人有致命吸引的女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胆怯得无法将爱恋说出口,但他蔡荣何许人?风流薄幸是他的天xing,每当那双东夷人琉璃般的大眼睛羞怯地看他,最原始的得意与冲动就让他满脑子充血发热。
他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出路,人尽其用,甚至送走他的前夜,他给她最想要的东西,给这场初遇最好的结局。他知道这一夜的荒唐与绝艳会成为远走塞外的阿姝一生之中,最珍贵的宝藏,于他,是得到多一具新鲜的ròu体,多一次刺激的体验。
大漠中躺着只剩下出气的蔡荣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耳朵里的咳嗽声越来越响,而他自己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只温热的手在蔡荣脸上轻轻拍打。
他总算回过神来。
同样灰头土脸的阿姝脸上一阵狂喜,把他扶起来。
“阿姝……”蔡荣微微睨起眼,在他的视野里,阿姝穿着那一身单薄的白裙,她的模样才长开。
“大人,你等等,车里还有一些水,我去取。”阿姝的手被蔡荣紧紧握住,她屡次抽,却抽不出。
“阿姝啊……”蔡荣吃力地靠到她的腿上。
阿姝却将他扶起,让他枕着自己最柔软的胸脯,她身上的香气令蔡荣jīng神恍惚起来。
地下还是冷冰冰的沙,天空还是亘古不变的孤独着的那一轮月亮。眼前的阿姝,是长成妇人的样,和蔡荣想象中的青涩不同,她美得让人不敢多眨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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