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存天地_玄玄于书【完结+番外】(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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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志浩也有点心慌,“属下也……”
“等一下。”郁子珩却叫住了他。
“是!”庞志浩连忙应道。
郁子珩走到他面前,“到了寻教后你一直做得很好,特别是对执令使尽心尽力这一条,我心里都有数。还有,你十分清楚自己是哪一边的,没有助纣为nüè,我很欣慰。我会尽快帮你的家人乡亲脱离长宁宫的掌控,免去你的后顾之忧,当是寻教、是我,给你的回报。”
惊喜来得太突然,庞志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激动了又激动,才想起要道谢,忙不迭道:“属下不敢要回报……多谢教主,多谢教主!”
郁子珩轻轻笑了笑,“去吧。”
“是、是!”庞志浩傻笑着站在原地,视线追着郁子珩的背影上了楼,直到再也看不见,还是没有离开。
一言不发地帮着阙祤用内力疗过伤,又看着他照着先前从兰花中找到并补全的心法运功一遍,郁子珩才面色不善地出了卧房,一个人到书房里生闷气去了。
阙祤在chuáng上坐了一会儿,头疼地听着郁子珩在外间将书一本又一本地拍在桌上发出的声响,无奈地起身出去了。
郁子珩假作没看到他,装模作样地翻着手上的书。
阙祤很是善解人意地不去打扰他,直接往楼梯口走去。
郁子珩坐不住了,追上去挡住他的路,“睡这里不好么?不许走!”
正常了这么久,都快忘了这位还有喜欢犯孩子气的毛病了。阙祤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好多了,又不是不方便走动,一直住在你这里总归不好。我只是个执令使,占着教主的卧房不走算怎么回事,名不正言不顺,只怕又要惹人非议。”
至于惹谁非议,他不说郁子珩自然也明白。事实上他养伤的这段期间,林当没少找郁子珩,或是让阙祤回听雨阁,或是劝诫教主不要为了一个不明底细的人làng费内力,左一次右一次,着实让人心烦。
只是这些事郁子珩都挡了下来,没有让阙祤知道。可阙祤又不是傻子,即使没人说什么,他心里也都有计较,这才有了今日这番话。
郁子珩稍稍侧过身子,一边用眼睛偷偷看他一边道:“倒是能名正言顺,就怕你不愿。”
阙祤:“……”
还是没听到他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郁子珩觉得自己已经失望得成了习惯。他伸手扶在阙祤肩上,半揽着人往里走,“午膳快送来了,用完了你还要午睡,别到处乱跑了。”
阙祤步子稍微迈得大些,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郁子珩的手,“每日除了吃和睡,我好像都无事可做了。”
“最重要的一件是养伤。”郁子珩看了看自己的手,握成拳收到了背后。
阙祤坐回chuáng上,问道:“上次你说要去梅阳城,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本该早就去的,但因为阙祤伤重而耽搁了下来,之前说的时候是以酸梅酿味道正浓为由,可过了这么长时间,早错过了那个时节,这个理由便不好再用了。还当阙祤已经忘了这事,没想到竟然仍惦记着,郁子珩一时有些为难——当初没对他说真话,现在坦白,他会不会生气?
“怎么了?”阙祤见他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奇怪问道。
“我知道你养伤养得闷了,可你身子还虚,阎王笑也还没有彻底解掉……”
阙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低下头不愿再往下说了。
郁子珩于是也说不下去了,凝视了阙祤苍白却不减美丽的容颜半晌,长出了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道:“那时我没说实话,要去梅阳城,是因为那里可能有我义父的线索。”
阙祤微有愣怔,道:“那……可是因为我耽搁了正事?”
郁子珩转头看他,意外于他非但没生自己的气反而有此一问,微笑道:“你的事才是正事。”
“……”阙祤扭过头,过了会儿才又道,“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实话了?”
郁子珩正色下来,“先前只想带你出去玩玩,不想让那些事坏了你的心qíng,就算真遇上什么状况,那时你的内伤痊愈,应是足以自保;可如今多了阎王笑这个变数,我再带着你往龙潭虎xué里头闯,那得是有多大的一颗心?阙祤,我真地怕了。”
想不到他心还挺细,阙祤心头漾起阵阵暖意,道:“不妨事,真要动手,你把人引开了不就可以了?他们与我无怨无仇,不会为难我。”
郁子珩:“……”

☆、悠然自得

  阙祤开口要求郁子珩做什么的时候实在是屈指可数,在郁子珩有拒绝的意思后还能坚持的qíng况更是绝无仅有,所以郁子珩很快就妥协了。
陈叔虽不甚赞同,却也知道阙祤实在是闷得狠了,便没多说什么,只把他每日该用的药一份份装好,将用法用量细细说给了郁子珩知晓。
阙祤也在一旁听着,等陈叔说完了才道:“陈叔,这种事qíng不是应该叮嘱本人比较好么?”
陈叔随口道:“谁让那个本人没有教主对自己的身体更上心呢。”
阙祤:“……”
郁子珩开心地将瓶瓶罐罐都收好。
“出门在外,那些汤汤水水的药只怕也不能按时服用,我便都换了药丸。”陈叔又拿出一个带着蓝色花纹的瓷瓶,jiāo给郁子珩,“这个是我比对长宁宫那边送来的药自己制成的,也能帮着阙祤止痛,往后便可不必依赖那群混账东西。至于能完全解去阎王笑毒xing的药,我还没有制出来,尚需时间。”
阙祤感激道:“陈叔不必一直为了我的事cao劳,怎么拿到解药,我会再想办法。”
“老头子一天就这么点事可做,你还要拦着?”陈叔假意瞪他,“况且教主于我而言不单单只是教主而已,我还当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你就是我的儿……”
“陈叔!”郁子珩大喊一声,仔细收好那带着蓝色花纹的瓷瓶,堆了一脸的笑,“我们这就走了,林长老知道了定然又要拦我,您去帮我把他拖住了吧?”
阙祤猜到了陈叔要说什么,耳朵尖儿泛起了淡淡的红,转身不再参与他们二人的对话。
“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聋!”陈叔翻了郁子珩一眼,“你让我去找那老混蛋?是想叫我和他去打一架么?”
郁子珩gān咳道:“未尝不可。”
陈叔:“……”
此次出行,郁子珩顾及阙祤身体,特别叫人备下了马车。
他将阙祤送上车,自己则走开了些,单将云清叫到身边,简单吩咐了些什么。
尹梵和祝文杰都来送行,半真半假地抱怨郁子珩出去玩又不带着他们,他们都愿顶替那个寻教弟子当车夫,结果被郁子珩一句“莫教心上人担心”将两人都给打发了。
至于林当,还真没见到人,也不知是不是陈叔果真听了郁子珩的话,去找他打架了。
为了让阙祤少受些旅途劳顿的苦楚,马车里头简直铺得比郁子珩的那张chuáng还要柔软;门边上放着个小方桌,上边摆着糕点茶水,还有两三本阙祤住在和风轩时常常翻看的书;衣衫和盘缠放在了小桌下头,阙祤要用的药就放在衣衫上,被郁子珩用方巾严严实实地包好了。
路上无趣,阙祤便把书拿过来消磨时间。
他看书,郁子珩就看他,目光肆无忌惮得很。
一盏茶的时分过去,阙祤连一页也没翻过,终于投降,放下书道:“教主,你在看什么?”
“教主?”郁子珩挑眉看他。
阙祤指了指外面。
郁子珩有些后悔多带个车夫出门了,然而说起话来还是不避讳,“我在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阙祤挪了挪身体,坐得离他远了些。
郁子珩跟着动了动,“你什么都好看。”
阙祤:“……”
郁子珩将他手上的书取走,“你今日看书的时间已经用完了,别让眼睛太累,尤其还在车上。”
阙祤心说我眼睛一点也不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躺会儿?”郁子珩帮他把软枕放好,被子抖开。
阙祤背对着他躺下,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郁子珩丝毫不以为意,也躺了下来,不似先前在和风轩时一直背对着阙祤,反而贴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他腰上。
“……”阙祤平躺下来,“教主,属下有个请求。”
郁子珩支起手臂撑着头,“你说就是。”
“说了你能答应么?”
郁子珩用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晃了一下,当是点头了,“只要不有损你身体,我自然可以考虑。”
阙祤道:“自然不会有损我的身体,还会有益于我的心qíng。”
郁子珩闻言立刻道:“你说,我答应。”
阙祤笑笑,“出去帮忙赶车吧。”
郁子珩:“……”
没过多久,阙祤便听到外边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你叫什么来着?”
“回教主,属下马夫。”
“啊……你还挺适合赶车。”
“是。”
“娶媳妇了么?”
“娶了。”
“媳妇脾气如何?”
“说不上好,也不算太糟。好赖那也是自己的人,多担待着也就是了。再说媳妇嘛,不就是嘴硬心软,整日数落着自己男人的不是,其实是比谁都知冷知热的。”
“看来你媳妇也把你赶出门过。”
“常有的事,但她是一定舍不得属下在门口过夜的。”
“那就好啊,那就好。”
阙祤:“……”
考虑到阙祤的身体,车赶得并不快,且每日一到申时,郁子珩便叫马夫找客栈落脚,等到了梅阳城,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阙祤无视郁子珩伸过来的手,自行跃下马车。
郁子珩遗憾地把手放下,吩咐马夫将车赶到客栈后院去。
“就是这里?”阙祤抬头看了看迎君客栈的牌子。
“嗯。”郁子珩压低声音道,“我们此行只是来探探虚实,他们若不发难我们便不动手,逗留个两三日便走。”
阙祤道:“这群人大老远都会跑去追杀你,你觉得他们见你自己送上门却不挥刀的可能有多大?”
郁子珩往里走,“也许他们还不想bào露自己的老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来,再眼睁睁看着我走。”
二人一前一后才进了客栈,里边正好也有人往外走,双方都要给彼此让路,又赶巧一方向左一方向右,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
阙祤咦了一声,“是你们。”
里头的一人歪着身子看过来,惊喜道:“阙大哥!”
对面的人正是顾文晖和苏桥师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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