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林等人率先踏过的城道,到处都可看见满地的尸体,有的还在垂死挣扎哀嚎呼救,城内的厮杀早已乱作一团,那兵器碰撞的声响,和着叫喊之声远远传来叫人分不清楚到底是那边的士兵伤亡倒下,城内早已被吓坏的百姓,来不及躲避都皆成了鱼池之殃,漠雪的马蹄缓慢的朝前跑去,不出多久,身后却是遥遥传来了那沉重的关门声响。
项倾城心头一震,赫然扭头看去,只见得几名蜀军,正吃力的yù想要将洛城的城门关上,眸色一变,项倾城来不及多想,赫然拉弓搭箭,就将目标对准了那几个yù想关上城门的士兵。
箭矢飞出,才刚she了两人,咻得一声只听得自己的背后兀然传来了那冷箭的声音,身子前倾匐在马背之上,那从背后而来的箭矢,险险的从马背之上划了过去,直到这刻,项倾城这才听见那熟悉的声响从一旁传来:“项倾城,我恭候许久了”
又是李穆,这个认识让项倾城的心里十分不慡,而就在李穆话音才刚之际,街道的一端又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响,项倾城警戒的扭头看去,只见得却是刘林等人率兵反了回来,两人于此接了对头,一眼看去,这人马好像是折损了大半。
“将军我们中了埋伏!王胜和朱琳都被这些蜀军给冲散了”来到项倾城的身边,刘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汇报为何回来的人会少了大半,可这刘林话音才落,于他们之后又是快速涌来大批蜀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这是中了别人的埋伏,是谁走漏的消息?齐鲁?不可能,齐鲁是鹤云霄那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冷眸看向眼前的这些人,项倾城还未说话,就忽而听得那立于一旁的李穆笑言出声:“项倾城,这次你做的很好,他朝你回国后,圣上必有重赏”言罢也不管那边的人是何反应,李穆声线一冷赫然下令:“除了项将军其余人等杀无赦!”一句话,当下就点得四周的蜀军拿着兵刃的朝着刘林等人冲去。
如此qíng况,硬生生的将这刘林气的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项倾城!原来你早有预谋,假意投诚就是想要暗害我南晋将士!!!”挥动的兵器一边砍杀着那些朝他们冲去的蜀军,刘林一边开口大骂:“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枉元帅还这般信你,让你领兵出战,却原来你跟他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估计这刘林的心里现在最想杀的应该是这项倾城了。
一剑砍杀了围攻上来的蜀军,刘林也真是御马朝着项倾城的方向而去,挥出的大刀,恶狠狠的就朝着项倾城身上劈去。
项倾城一惊,拔出马鞍上的佩剑,朝前一挡,稳稳接下了刘林砍来的大刀:“休要听那李穆胡言,我项倾城岂是这等小人!”
“要真不是,为什么蜀军会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显然刘林已经是气的双眼发红。
李穆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边的厮杀,似乎并没有要参与的打算,这会听着刘林的叫骂,却是笑意盛浓的高亢一句:“项倾城会投与南晋,无非就是想要更好的击杀你们,再怎么说你们南晋人终究是外国之人,岂能与我蜀国相提并论!”
“你闭嘴!”
国界的区分无疑是最大的雷点,这一脚踩下去,当场就炸得刘林再也听不的项倾城所言,靠着自己蛮力挥动大刀的样子一刀刀直看向项倾城。
四周的两军的人马厮杀成了一片,双方虽都有伤亡,可真要比较起来,南晋损失更重。
而就在刘林与这项倾城闹起了内讧之时,一旁却见得那谁一身的银色战甲御马直径来到李穆身边。见他的出现李穆的眸色一下就柔和很多:“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那人来到李穆身边,扭头看了一眼那厮杀的场景,而后又淡淡蹩了眉宇:“其他的南晋士兵我与陈将军等人已清理的差不多,现在该撤了”
看着那人,李穆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翻身上马,便扬鞭而去完全不顾那些余留下来与刘林等人拼死厮杀的士兵。
眼见着李穆yù想逃离,刘林又对自己紧bī不放,项倾城力道虽然不小,可这刘林的手劲也不是假的,一刀下去硬是砍得项倾城虎口发麻,心里有些愠怒,项倾城手腕一转,手里的剑与刘林的大刀硬是划出了刺眼的火花,而后剑锋一转直接挑了刘林的大刀,两人御马擦身而过之际,随即反手拉弓搭箭,将目标对准了李穆的臂膀,可谁知就在这时,刘林只因手里的兵刃被人挑落,一时间面对着蜀军的攻击却是难以防御,最后竟是被人以那长矛左右的穿透腰间,口吐鲜血滚地而死。
刘林一死,南晋士兵的人心更乱,项倾城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自己险些也中了招,睁大的眸,一时间只见得眼前的士兵,不堪一击的全都倒在了蜀军的长矛之下。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诧异和愤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洛城里面却是轰然炸了起来,一声声的声响时远时近,直听的人心惊胆颤,完全无法估计这下一声会不会就在这处响起。
翻飞的尘埃和着滚滚浓烟,紧随着声声爆炸之声传来,这样的异动当下就惊的那些还是相互厮杀的人马满脸惧意的停止了相斗,睁大的眸直惊恐的看向四周,听着这越来越近的声响,有的人甚至还丢下了兵器,直奔城门yù想打开大门,可是人越慌越容易出乱子,好几个大汉一起使力楞是怎么样都开不得这大门分毫。
漠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直踏着地面泥沙的样子显然格外不安,口中一直在喷着粗气,项倾城摸了摸他身上的鬃毛,示意让他安静,可这一次漠雪却越显烦乱,怎么样都安静不下来。
眼瞅着已经可以看见那些炸开的烟雾不过几丈之外,余下的一些南晋士兵竟是双眼发了狠意,也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杀了项倾城这个贼子!”就见得两个士兵穿着南晋的军服握着长矛直接朝项倾城的方向攻去。
那轰隆的爆炸声响越来月近,宛如近在咫尺,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确实让人心里万念俱灰,只想着就是死也要拉着罪魁祸首的一起死,因为之前李穆的话在这的人全都听见了。
“项倾城你这个狗贼!让我们攻城原来是想害死我们!”突然拔剑而对的自己人让项倾城一时间有些懵住,耳边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怒骂出来,这一骂却是唤醒了其他人的回应,而后竟都是团结一致的全都将长矛对准了自己。
如此境况项倾城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状态之下发生,一时间容不得他多想其他,只得挥动手里的剑做自我防御。
“项倾城你这混蛋!害了我们这么将士我们不会放不过你!就是死也饶不了你”
“你这狗贼……”
“卑鄙小人……”
“不会放过你的!……”
耳边的rǔ骂一声接着一声,一句比一句还要不堪入耳,全都这些南晋的士兵对他的怨恨,原本顾念着他们全是南晋将士,所以项倾城都收下留qíng,只是伤了他们的手腕,并不伤及他们的xing命,可这里面好像就是有人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般,不对对他出手很辣招招要命的想穿他腹部,还有人更是乘机一枪刺向他的手臂,偌大的伤口几乎从手肘一直蔓延到了碗上,顿时就让他手里的剑掉落地上,看样子是不把他的手给切下就不罢休。伤及筋骨,连带着心口都在发疼,想着腹中的孩子现在也是这般岌岌可危,心思一横项倾城再不顾其他,抽了身后箭盒里的羽箭,不顾伤势的硬是直接将之cha在了那弄伤自己手臂的士兵的咽喉里面,而后伸手一把枪过了他手里的长矛紧紧握在手里,沉下的面容,一身冷御的气息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想杀我尽管上不要搞这么多的花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心发凉,不能怒
项倾城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可这唯一一次做事却是这般收场,初次领兵出战结果是自己家散人亡,喜欢同样是个男人的鹤云霄,却连他一次的相信也得不到,如今带兵攻打洛城却又落得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好像他这些日子以来,不管做什么都总是不得到一个好的收场……
听他将话挑明,一时间四周那些rǔ骂之声竟是dàng然无存,只有着那些人挥动兵器发狠而上的叫喊声响,知道这些人现在全都想取自己xing命,对他们,项倾城也不再手下留qíng,手里的长矛对着这些人影,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的便直取要害。
轰隆隆的爆炸之声,以包裹之态已不足十丈之远,错眸间,已经可以看见那近在咫尺的烟火平地炸开,碎石乱舞,连那房屋被这股气流波及的摇摇yù坠。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个地方,一会这爆炸波及过来,他能逃的几率又是多少?
不知道,这会子被这些人缠住,他没有时间去多想别的,也不知是不是运功过甚还是什么原因,整个身子却是开始出现了发软的qíng况,竟就有种想要躺下不在动作的yù念,漠雪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异常,抬高的腿对着四周的人影就是一番狠狠的踢踹,口中同时愤怒的嘶吼,好像是在说着不许伤害主人似的……
涌上的士兵在吃了漠雪了两个闷亏之后,一个眼神jiāo际,最后却是全将这矛头对准了漠雪的身子,项倾城眼看着qíng况不对,才刚飞身下了马背,霎时竟听得漠雪那尖锐的嘶鸣声响,兀然扭头看去,只瞧见那数把长矛全都被人狠狠扎在漠雪的身上,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哗哗流淌下来。
“漠雪!”这样的镜头一瞬间就叫项倾城绷紧了自己的心口,然而他才刚刚开来了口,漠雪叫着竟硬是胡乱挣扎,bī得这些士兵收了兵刃,血液喷洒出来,浓浓的铁盐气息弥漫在空气里面,直刺激着项倾城的大脑。
扭头看着项倾城的方向,漠雪口中喷出的白气越来越多,可它依旧还是撒开了蹄子,直朝着项倾城的方向奔去,身上流淌出来的血,随着它的动作而溅得一地都是,可漠雪的步子才刚来到项倾城的跟前,却是整个一倾,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项倾城站在原地,一时间似乎有些愣住,垂了眸子,只瞧见这漠雪倒下的身影,鸣叫着居然还想要在站起来,可伤势太重,流血太多,这一会再一次跌落地上之后,却再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喷着白气,睁着的眼,一直看着项倾城,片刻后那眼眸中竟是显了晶莹的液体,沿着眼角滑落而下,而漠雪这时亦是完全的没了动静……
感qíng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人才有,世间万物皆有属于自己的感qíng,而每一份感qíng都有他自己的表达方式,即便漠雪只是一匹马,它依旧还是有些自己的感qíng,若不然又如何远从蜀国追到南晋,且一直跟在项倾城身边呢……如若漠雪能够口吐人言,或许这一刻它会对项倾城说:对不起……不能陪你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