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175章
言昭宁成亲后的第三天,带夫婿回门,一大早车马就来到了长宁候府,谭孝之率先下了马车,回身体贴的去扶车内的言昭宁,言昭宁的脸色不是很好,她身子本来就弱,加上这两天动怒较多,休息不好,看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谭孝之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又是一阵厌恶。若是在谭家的话,他早就甩手走了,不过今天嘛,还是要给言家一点面子的。
言家只派了门房迎接他们,谭孝之的脸色也开始不太好了,不过表面上却看不出来问题,言昭宁感觉扶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收紧,谭孝之定是对言家的不重视感觉不满意了。从前她和谭孝之勾搭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温柔顺从,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笑着说好,就以为他是个疼爱妻子的好男人,这种男人要控制起来也比较简单,可是婚后言昭宁才看清他的嘴脸,根本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专横霸道,yīn晴不定,关键是他外面表现的却不是那样,他跟外人表现出来的就是他爱妻体贴,可私底下……再加上,他还有一个处处算计,斤斤计较的母亲耿氏。
因为言昭宁不肯将自己的私库一并jiāo给耿氏去打理,耿氏这两天也没少给言昭宁穿小鞋,什么膈应来什么,就连言昭宁用的热水似乎她都要管控管控,言昭宁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上贼船的感觉,怎么也没想到谭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家,别说让她控制,夺走当家权,控制谭家的家产了,再这么下去,她身边仅有的东西都要给谭家算计去了,而这还不是言昭宁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让谭家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私库傍身。
现在他们只是在算计一份根本就没有的东西,算计不到,也不敢把言昭宁怎么样,可是一旦他们知道言昭宁的身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的话,那态度兴许就不是这样的了。
言昭宁是皇上赐婚的,言修就算不喜也不能不做面子,听说三姑娘和三姑爷回来了,他大老爷似的在书房里慢悠悠的踱步而来,看见小夫妻俩站在厅里等他,言修一声不响的走过去,丫鬟来上茶,分别jiāo到了言昭宁和谭孝之的手中,两人跪下分别给言修敬茶,言修意兴阑珊的伸手接过,做样子喝了一口,然后丫鬟放茶杯的托盘上有两个封红,言修一并递了过去。
“多谢岳父。”
谭孝之的这一声岳父,让言修越发觉得不快,看了一眼越发脸色苍白的言昭宁,忍住心疼,冷冷的说道:
“无需谢我,你们要谢的是皇上,你们应该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你们这桩婚姻,我与皇上也是这么说的,但皇上看中了你的真心,定要坚持赐婚,我不管你们婚前有什么心思,有什么手段,但你们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许了qíng,发了誓,那么今后就务必做到相敬如宾,要不然很可能会给你们谭家招来一个欺君的罪名。话已至此,我仁至义尽,你们好自为之。”
言修一眼就看穿了言昭宁不高兴,并且也能想通言昭宁为什么不高兴,谭家并不是她一心向往的天堂,甚至,谭家是粗劣不堪的,他们不过是被一层看似诱人的外表包装着,言修从前没有与他们深jiāo,觉得一切无可厚非,可是最近一系列的事qíng发生之后,他是深刻的认识到了谭家的人品,因此,他当时竭力阻止言昭宁嫁去谭家,也有这一层道理在里面,他知道言昭宁嫁过去,早晚都会有后悔的一天。
言昭宁的脸色在听到言修说这些决绝的话之后,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瞧着谭孝之,生怕言修的这句话惹怒了他,谭孝之微微一笑,对言修恭敬有礼的说道:
“多谢岳父大人提点,我与宁儿是真心相爱的,感qíng纯粹,并没有夹杂其他,也请岳父大人原谅,小婿婚前是实在没有法子,才会动那心思和手段,请皇上出面赐婚,原也是没法子的事qíng,因为我知道,若我不这么做,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宁儿,事急从权,还望岳父大人不要与小婿一般见识,小婿保证,今后定会对宁儿好的。”
谭孝之果然是个jian猾的,言昭宁又在心中对这个表面和善的夫君多了一层惧怕,言修盯着谭孝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目光移转到言昭宁的身上,似乎想通过言昭宁的表qíng来判断判断谭孝之所言的真假,谭孝之亦是温柔有嘉的看向了言昭宁,言昭宁无法,只好从唇边挤出一个勉qiáng的微笑来。
言修看着言昭宁,不禁又是一阵暗自摇头,原本是想给看看这丫头脸上是否有悔意,谭孝之根本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jian猾小人,他若真对言昭宁有qíng,怎么可能在事发之后,一次都不登门求qíng,怎么可能在言昭宁小产之后也对她不闻不问呢?他的这番话若是骗骗不知qíng的人,也许还会被他痴qíng的假象所迷惑,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这个谭孝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想和他们多废话,只说了一句:“你的姐妹们都在园子里玩耍,要愿意的话,也去园子里转转吧,我书房里还有些公文要批阅,就不陪你们年轻人了。”
谭孝之听说言修去书房,赶忙上前:“岳父有公务在身,小婿确实不便打扰,只最近听闻了几桩奇事,想与岳父探讨,不知岳父批阅公文之后可有闲暇?”
言修对谭孝之实在是懒得应对,知道他是想攀关系,套近乎,直言回绝:“没有闲暇,一天都会很忙。”
谭孝之的笑脸变了变,言修瞧见言昭宁的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到底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肠,又补充了一句:“恭王世子也在园子里,你若有什么想探讨的,找他也是一样,你们年轻人还更有话题。”
言修只想快点拜托这个笑面小狐狸,不想和他废话,顺理成章的将他推到了裴宣的身上,他从前觉得裴宣一派书生,没什么出息,不过这回定国公府龚姨娘的事qíng,裴宣出了一次力,就让言修看出了裴宣的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积压了几十年的案qíng一下子调查的那么仔细,可见其能力出众,替他挡一挡这种小人,也算是裴宣这个准女婿尽孝了。言修十分好意思的想,这是给他机会表现啊。
因为想到了裴宣这个女婿,言修的嘴角还算有了点笑容,看在谭孝之的眼中,就觉得老丈人到底是提点他了,感激的跑上前去替言修掀帘子,又套了一回近乎:
“原来恭王世子也来了,真是再巧不过了,等到他与长姐成亲之后,我与他便是连襟,这层关系自然是要更加亲厚些的。”
言修实在不想和这个势力的小人多言,只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回廊,往他的书房走去。
谭孝之站在台阶上整理了一番思绪,想着一会儿见了裴世子该如何说话,言昭宁在身后喊他,他亦无所觉,若有所思的跟着去了园子,还未入园,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看起来园子里的气氛很不错呢。
言昭宁提起了jīng神,嘴角挂上微笑,从前她和姐妹们相处,只想着高傲压过她们,因此对她们并不亲近,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今后定能嫁个让众人羡慕的男人,可是如今她嫁了,旁人羡慕不羡慕她,她拿不准,但至少,她不能在表面上表现出自己不幸福的样子,就算在谭家过的再怎么煎熬,但是面子上是一定不能输的。
谭孝之似乎和言昭宁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答应娶言昭宁,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她身边的这些jiāo往圈子,他虽然出身侯府,可是父亲空有爵位,所担任的职务多为边缘,不像言修,手中有实权,威武候府有的不过是一些祖荫罢了,谭孝之从前就想着打入京城贵圈之中,可是奈何总是不成功,但如今有了言家女婿这一层身份,与一些权贵jiāo往起来,总是多了几分底气的。
两个人,一个不想失了面子,一个想借势上爬,不约而同的脸上都挂起了幸福的微笑,言昭宁搂着谭孝之的胳膊走入了笑声朗朗的花园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6章
园子里好热闹,谢馨柔夫妇亦同在,谢馨元,谢馨悦这两个姑娘,还有跟着谢馨柔来玩儿的张盈盈,言昭华和谢馨柔正对面而坐下棋,裴宣站在言昭华身后,两边分庭抗礼,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
言昭宁和谭孝之进了院子,谢馨元率先发现他们,过来牵过言昭宁的手,说道:“听说你今儿回门,咱们都来看你来了。”
言昭宁心里有点感动,可是嘴上却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
“特意来看我,怎的也不去门前接我,偏都聚在这里玩耍?”
谢馨元脸上的表qíng稍微滞了滞,谭孝之便轻轻撞了一下言昭宁,替她跟谢馨元打招呼道:“宁姐儿跟你开玩笑呢,别和她当真,她就这脾气。”
谢馨元看了看谭孝之,又看了看言昭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主动走过来,搂住言昭宁的胳膊,将她拉入了亭中,边走边说道:“我才不会跟宁姐儿计较呢,我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吧宁姐儿。”
言昭宁有些意外谢馨元的热qíng,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瞳眸,言昭宁脑中似乎回想起两人小时候相处的qíng形,印象中元姐儿对她总是笑脸相迎,不管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先紧着她,从不说她不好……那样天真无邪的孩童时光,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美好,一时间有点恍惚。
“不是没去接你们,只是想着让你们先见一见爹去,路上回来可辛苦吗?”
言昭华落下一子之后,对言昭宁这般问道,言昭宁嘴角动了动,想说话终究还是忍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见她不太想说话的样子,言昭华也不bī迫,看了一眼棋盘,见柔姐儿在张德川的指导之下,落下了一子,柔姐儿看了看宁姐儿,问道:“哎哟,怎的脸色这样苍白,这些日子怕是没休息好吧。”
谢馨柔说这句话本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谁知道话音落下,就听见张德川轻轻的咳了一声,亭子里的男男女女们全都面面相觑,憋着笑的样子,谢馨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言昭宁和谭孝之摆手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说宁姐儿看着脸色不太好……哎呀,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
言昭华掩唇一笑:“我们可没想什么,是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这么一句话之后,亭子里的姑娘们就全都憋不住了,就连言昭宁自己都害羞的低下了头,谢馨柔从位置上走出来,说着就要去捏言昭华: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这里最坏的就数你了,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正要碰到言昭华,却被裴宣一把隔开了,说道:“规矩点规矩点,我还在呢,你就敢对她这样放肆了?”
谢馨柔本来也就是和言昭华闹一闹,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裴宣要出头那敢qíng好啊,谢馨柔就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裴宣,说道:“我大表姐说错了话,怎的还是我放肆了?要我说呀,你们俩也太不检点了,都还没成亲呢,你就容得她说这些话出来,我和宁姐儿都是成了亲的,就她还是大姑娘,可偏她来打趣我们,这天下哪里有这个道理,再说了,我才是你的表外甥女吧,你们俩还没成亲,怎么看都是咱俩的关系比较亲呀,你却帮着她这个外人骂我,这又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