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渭阳坐在前面,有些无聊,突然副驾驶的收纳盒开了,他本身想推一下,哪知道手一推,收纳盒开的更大,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
雨渭阳顿时吃了一惊,把照片捡起来,说:“这是汪医生?”
众人一听汪医生,顿时都探头过来看,雨渭阳把照片jiāo给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顿时皱起眉来。
温白羽也探头去看,果然是汪医生!
照片上很多人,像是一个探险队的样子,一张很老旧的照片,背景就是这辆悍马车,车牌号都一样。
正中间是一个看起来还稍显年轻的教授,温白羽小声说:“这是狄良的老师!”
万俟景侯点点头,中间那个方教授,旁边的人竟然是方欣然,她也在这个队里,而方欣然的旁边,就是汪医生。
温白羽找了一圈,没有狄良。
万俟景侯拿着照片,说:“你父亲在这张照片里吗?”
关楠侧头看了一眼,显然对这张照片有些惊讶,把照片抢过来,捏着手里,又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还以为关楠看着照片睡着了,关楠才说:“在这里,这个就是。”
关楠说着,指了第二排的一个高个子男人。
温白羽看了看,和关楠长得一点也不像,估计关楠长得随母亲多一点。
让温白羽吃惊的是,关教授的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和关楠长得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发huáng了,看起来绝对上了年头,照片上的关楠竟然和他们见到的一模一样,关楠的脸上一点儿也见不到岁月的痕迹,同样有些稚嫩。
只不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更随和一些,而眼前的灌南充斥着一股中二气息。
万俟景侯说:“这是你?”
关楠看着照片又开始发呆,这回都没理万俟景侯,只是捏着照片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说:“方教授和你父亲,认识汪医生?”
关楠这个时候才看了万俟景侯一眼,冷笑了一声,说:“对,他们都认识。”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好吗?因为我不想像他们一样……”
关楠说完,又在发呆,似乎转瞬就忘了他刚才说的话,也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了,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再说话。
温白羽有些莫名其妙,这张照片是个很大的发现,而且从关楠的态度来看,也有发现。
关楠看起来虽然中二,但是是一个很直慡的人,藏不住自己的感qíng,喜欢和憎恶非常分明,这点温白羽是看得出来的,关楠看着万俟景侯的眼神里全是崇拜,而看到照片和提起他父亲的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屑。
方教授和关楠的父亲,还有汪医生,这三个人全都认识,但是因为某些事qíng,方教授和关楠的父亲闹掰了,老死不相往来,而从狄良的方面,也没听说过方教授和汪医生有过来往,这三个人明明有jiāo集,但全都撇的一gān二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上关楠没再说话,捏着照片一直发呆,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他们扎在小路上,刚开始还有路,越走就没有路了,一片的泥土,这边有些cháo湿,土都是软的。
中午他们没有停下来,就在车上吃了东西,关楠真的非常能吃,吃了三个压缩饼gān,两个大面包,两罐牛ròu罐头,和一个午餐ròu罐头……
众人看着他吃完了,都觉得有点ròu疼,他们准备的食物明明够几个月的,但是现在看来,一个月都玄乎了,关楠一顿饭要吃他们一天的gān粮,而且还意犹未尽。
很快就天黑了,天黑的时候,正如关楠所说的,他们到了预计的地方,这里比较平坦,没有那么cháo湿,但是也有许多虫蚁。
众人下了车,开始扎帐篷,万俟景侯抱了树枝过来点火,关楠下车的时候就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一到吃饭的时间,大家就觉得胃疼,果然关楠的胃口又很大,压缩饼gān都吃完了,关楠就吃了五个大面包,看见万俟景侯正在煮挂面,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似乎也想吃一碗。
众人吃着饭,就听“嗖嗖”几声,关楠已经把挂面都吃光了,然后抹了抹嘴巴,把一次xing的碗筷都放下,说:“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方教授和姓汪的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一说话,众人就都停下来了,关楠之前明显不想讲,不过他现在提起来,似乎愿意讲了,雨渭阳特别有眼力的给关楠把最后一碗挂面盛起来。
关楠递给他一个非常赞许的目光,雨渭阳额头青筋直蹦。
关楠又“嗖嗖”两声把挂面给秃噜进去,然后才说:“姓汪的也是方教授的学生。”
温白羽从口袋钻出来,躲在万俟景侯身后,不让关楠看见自己,抱着一块大饼gān,一边啃一边听关楠说话。
关楠继续说:“其实姓汪的是方教授最得力的学生之一,他们的研究方向完全一致,但是因为后来一个丑闻,姓汪的被迫放弃了深造,就去当医生了,我听说他混得不错。”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之前或许不错,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关楠并没有多少惊讶和惋惜,反而笑了一声,说:“那也是活该。”
关楠说完,继续说:“姓汪的和我父亲是师兄弟,都是方教授的学生,后来我父亲一直在研究一个很荒谬的论题,方教授多次让我父亲别再研究这个,但是他都不听,但是更荒谬的是,我父亲真的研究出了端倪。”
雨渭阳说:“是什么?”
关楠说:“南柯一梦。”
雨渭阳诧异的说:“南柯太守传?”
关楠点了点头。
南柯一梦这个成语,连小孩子也知道,瘄子唐朝李公佐的一篇传奇小说。
南柯太守传里记载,有个东平人叫淳于棼,喝醉之后在一个大槐树下休息,很快就睡着了。他梦见槐安国的国王派了两个使者来接他,并且把公主下嫁给他,招他为驸马。与公主成婚之后,淳于棼更做了南柯太守,把南柯郡治理的井井有条,槐安国的国王非常赏识他,高官厚利,荣华富贵接肘而至,淳于棼后来有五个儿子,儿子全都封了侯爵,还有两个女儿,女儿全都嫁给了王侯。但是后来,檀萝国侵略南柯郡,淳于棼兵败,紧跟着妻子因病过世,又失去了国王的宠信,儿子不幸遭到牢狱之灾。淳于棼提出回乡省亲……
关楠说:“两名使者送淳于棼回乡,当车子返回故里的时候,淳于棼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睡在槐树下,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惊梦,但是槐树下面又是个蚂蚁dòng,挖开蚂蚁dòng之后,里面竟然别有dòng天。”
雨渭阳说:“你认为这个故事是真的?”
关楠说:“不是我认为。”
他说着,拿出口袋里的照片,晃了晃,说:“这些人,都是来找所谓的槐安国的。”
雨渭阳有些惊讶,就听关楠继续说:“我父亲研究的就是这个,起初方教授和姓汪的都不信,但是后来有了眉目,他们发现南柯一梦中的槐安国很有可能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周饶国和焦饶国,周饶国的小人不过三寸,但是有自己的文明,他们也耕作,穿布衣。”
关楠顿了顿,又说:“我父亲一直在研究这方面,他还发现有个别记录中,这个槐安国有一种神树,槐安国的人可以通过这种神树上天入地。”
温白羽差点就说出声,是建木?
温白羽心脏猛跳,如果槐安国的人都存在,他们生活在蚂蚁dòng里,身体非常矮小,最多有十厘米那么大,那建木的碎片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庞然大物了,说是树也不为过。
难道槐安国有建木碎片?
关楠继续说:“我父亲的研究就到这里,姓汪的和姓方的刚开始觉得无稽之谈,后来看出了眉目,就合作偷了我父亲的论文,提前发表出去,后来事qíng败露,方教授就把姓汪的给卖了,姓汪的背了黑锅,被开除了,只能去做私人医生。”
万俟景侯皱眉说:“你的父亲为什么不告发方教授?而且他们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寻找槐安国。”
关楠冷笑了一声,说:“所以说,我并不想和他们一样,姓方的和姓汪的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我父亲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有把柄落在姓方的手里,只能斗跨姓汪的,不敢跟方教授较劲而已。我只听说后来姓汪的自己去研究这个,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眉目,神神秘秘的来找我父亲,又找到方教授,说要合作,去挖掘一个大秘密。”
关楠说着停下来,看着火堆有些发呆,说:“他们就是这样虚伪的,老早就谈崩了,结果有利可图的时候,就全都聚首在一起,好像是亲人一样。汪医生给我父亲和方教授看了东西,他们就决定出发了,再后来,这次发觉之后,大家又谈崩了,各自不相往来,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万俟景侯说:“你在这个队伍里。”
关楠没点头也没摇头,抬起头的一瞬间有些迷茫,温白羽不知道那是什么表qíng,别人的事qíng关楠都记得这么清晰准确,不可能自己在没在队伍里都不记得。
但是关楠抬起头来的一瞬间,那表qíng是不能骗人的,是真实的迷茫,似乎在回忆。
果然,就听关楠说:“我不记得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照片上真的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或许答案很清楚,关楠确实在这个探险队里。
但是有一点又说不通,这么多年了,关楠竟然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难道真的不是他,或许是和他长得相似的兄长?
温白羽也百思不得其解。
关楠说完那句“我不记得了”,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qíng有些纠结,坐在火堆旁边,拨动着那只一次xing的空碗。
雨渭阳小声的对唐子说:“他是不是还饿啊,没吃饱?”
雨渭阳说完,关楠突然站起来,说:“我去睡觉了,明天早上出发。”
他说着,就进了帐篷,钻进睡袋里。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帐篷里的人。
温白羽终于能窜出来,抱着他没吃完的大饼gān,坐在火堆旁边,万俟景侯怕他被烧着,把他往后推了推。
温白羽一边啃饼gān,一边说:“我觉得这个关楠有问题啊,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或者怎么样,他对自己的事qíng记得不清楚。”
雨渭阳说:“是不是骗咱们?”
唐子摇头,说:“我看他不像。”
万俟景侯看着地上的那张照片,指着其中那个少年,说:“照片上的这个人,看起来十七十八岁左右。”
温白羽点头,说:“关楠也是这个年纪。”
万俟景侯说:“看照片的保存程度,已经开始发huáng了,还有点脆,应该有十年左右的年头了。”
温白羽说:“就算关楠长得娃娃脸,十年他也要三十岁了,总改变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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