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威尔克斯特看着大宗的文件,有些惊异。陛下不会把临时办公地点放到这个小酒吧吧?威尔克斯特连忙说:“您不需要这样,我已经好了,还有,我非常的抱歉,陛下,为我的失态。”
陛下拍拍身边的座椅,威尔克斯特坐到了他的身边,明妮慢慢走进来,点亮这家酒吧所有可以点燃的灯光。
“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有许多工作要做,所以,没时间回去了。但是在这之前,孩子有一封信,我还是希望你看一下。”陛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递给威尔克斯特。
这份信笺的反面,贵族印信的印章非常正确的盖着。威尔克斯特很珍惜的抚摸了一下那个私印,那是埃德蒙的印信。他依旧记得很多年之前,那个人除了任xing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了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他就像个任xing的孩子。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却在自己觉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抛弃了自己。
抛弃!
没错,可怜的侯爵先生真的认为自己是被抛弃了,他被伤害的遍体鳞伤。
“你看看吧。”陛下端起W亲手奉上的一杯饮品,他刚要喝,明妮却阻止了他。
“陛下,超过十五度酒jīng类的东西,您都禁止喝。最起码,在今晚,您不能喝。”明妮毫不客气的阻止了陛下,她转头对W说:“陛下和侯爵先生需要一些热汤。”
W脸上带了一丝愤怒,但是他很快的转回身。好吧,他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他也不准备和这位男人婆,难看的男人婆,该死的男人婆对抗什么,他去了厨房。
威尔克斯特看下陛下,陛下冲他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封信笺。
“我亲爱的祖父:
第一次以一种严肃且奇妙的态度考虑这个开头,用一句卡蒙嘉的老式抱怨,我的宇宙神。我竟然不知道用何种开头来称呼您,陛下?或者祖父?
我想,我是爱您的。所以,请原谅我第一次用我亲爱的祖父这样的词语来称呼您。
第一次来到卡蒙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国家就像一池子臭水,还有一座摇摇yù坠的破桥。这些臭水蔓延在桥身,每当大雨倾盆,水面上涨,任何力量都能摧毁这个我曾经认为早就应该死去的这个该死的……国家。
请原谅我用这样的语气去形容,您和曾祖父用尽全力去保护的这个所谓的、伟大的、崇高的、无所畏惧的卡蒙嘉,我不能撒谎说我在来这个国家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它。
亲爱的祖父,请原谅我的食言。并且……我想对您说,一直到几天之前,我依旧认为我还是贝因托人,还是骄傲的我父亲的小海盗。请您原谅我吧,不管我之前的话有多么的伤害您,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您和曾祖父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得到了我。
而我……又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是应该骄傲的,应该鄙视这个国家的。我错误的思想导致我认为,贝因托是我的。现在想来,这很可笑,贝因托,它从不属于我,它属于我的父亲,伟大的贝因托的两位国王陛下。我的两位生身之父,他们建立,他们建设,有了他们的努力,才有了贝因托……”
看到这里,威尔克斯特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事qíng带给自己的震撼更加的大了。那个贝因托?那个传说中的贝因托吗?他震惊的看着陛下,思维无法把这个事qíng完整的从大脑里很好的区分出来。他要表示什么好呢?他的埃德蒙,他最爱的那个人,他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或者?他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玩笑?是这样吗?
陛下再次看了一眼明妮,明妮转身离开,捎带着,她带走了所有的人。
“你看,威尔克斯特,我愿意跟你分享这个秘密。我和我的父亲,那位伟大的国王gān了不好的事qíng,我们间接着使了一些手段,为了卡蒙嘉。你知道我们等于间接着毁灭了他的王位,埃德蒙……埃德蒙他是……贝因托王位第一继承人。”陛下慢慢站起来,抚摸下墙壁上那幅星系图,缓缓的开始说着,只对威尔克斯特说。或许这位陛下已经没有什么说心里话的人,此刻他把威尔克斯特当成了自己人,说着心里话。他的表qíng出奇的平静,甚至一丝高兴的神采隐约着挂在他的眉角上。威尔克斯特不明白,在这个时候,陛下有什么好高兴的?
“开始的时候……”陛下继续说着,也许这些话,他连埃德蒙本人都未曾提及,但是今日他将正式的把威尔克斯特纳入在自己人里,不是谁都能分享到帝王的秘密的。
“开始,你知道吗?我还是很生气的。我的儿子,一个私生子,他建立王朝,成为王者,他的王朝称霸整个宇宙。而他的父亲我……却整整做了半个世纪,甚至将近一个世纪的老王储。然后……为了我这个没本事的父亲,我的父王却要使用装可怜的手段去欺骗自己的孙子怜悯自己,给卡蒙嘉一丝希望,给这个王朝一个希望,给这个星球一个希望。我的埃德蒙,我深爱的孩子,我可以向宇宙神起誓,此生,我最最爱的孩子,他就是这样来的。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吗?乔德纳·杨·威尔克斯特侯爵先生?”陛下扭过头反问威尔克斯特。
威尔克斯特茫然的看着陛下,对此消息的到来,他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只是觉得大脑蒙蒙的,找不到自己,找不到埃德蒙,找不到这个星球,找不到这个国家。他摇摇头:“陛下……我不知道。”他喃喃的,无力的回答。
诺曼十四高高举起他的手臂,伸出他的胳膊,他用力的伸出食指,从天空挥舞下去,猛的一下、一下、一下的向着地下的方向,就像抿什么物品一般,使劲的,用力的,全身力气都使在那个指头上大力的说:“这意味着!他这辈子!下下辈子!都无法成为贝因托的王!知道吗?没有哪个国家的国民会接受在其他国家成长大的王!卡蒙嘉当他是贝因托人!贝因托人会当他是卡蒙嘉人!我们毁了他!我们毁了!他!所以(陛下开始流泪)……所以!我们以为他恨我们!我们一直认为是这样的……(他又兴奋的喊)我!我和我的父王!都把那个孩子当成贝因托人!好吧!现在!我们都错了!都错了!”
陛下吼着,吼得威尔克斯特浑身发木。他在震怒的陛下面前按照传统缓缓单膝跪下,他期盼这样可以平息陛下的兴奋,或者是他的怒气。
“不用,你不用这样,起来,你看这封信,你知道吗?我是多高兴,多么的高兴,看啊!我没生气,我从未这样高兴过。你知道,即使天亮之后,我们要去为这次该死的谈判作出最后的努力,我们就要踏上谈判台了。但是在这之前,威尔克斯特,我期盼,我可以,作为一个国王……我第一次觉着,我还有能令我高兴的事qíng,快看啊,继续看它……”
陛下揪起威尔克斯特,拍拍那封信。
威尔克斯特站起来继续阅读它。
“……。我的两位生身之父,他们建立,他们建设,有了他们的努力,才有了贝因托……就像我的,呵……我直到要离开这里,我才明白,对待这片土地,是的,我终于承认它了。你们称为卡蒙嘉的地方,它教养我长大,我已经具备了这片土地的根xing。
我现在承认,我已经会慢慢学着用这片土地上的方式去思考、去考虑、去发现,无论如何,即使回避,我亲爱的祖父,如你们所愿,我发现就在今晚,我已经会抚摩着我的心脏,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以及事qíng去隐隐作疼,去愤怒,去为了它畅想了。
亲爱的,我的祖父,离开之前,我有许多事qíng要考虑,我知道,您需要我。但是,请原谅我的任xing,我爱波纹科菲,我的爱人。您看,在我的思想无依无靠的之际,他如神一般降临,他挽救我的灵魂,救赎我的伤痛。我爱他,从未有过任何一种爱,能抵御这种我对他的感觉,离不开,剪不断,没有他,既没有我。
但是,就是在此刻,在离开的此刻,隐约着,我的心却也为威尔克斯特,我亲爱的杨有些心疼了。一个人的心如何分成两半?抱歉,我真的无法做到,如果我可以分成两个就好了。对于我的波纹科菲,我全qíng全爱。对于你们塞给我的杨,我要如何对待才好呢?说爱,也是有的,但是并非那种他所期盼的爱。乔德纳·扬·威尔克斯特,他是我的兄长,友人,知己,我想这也是爱的一种吧……”
猛然间,酒吧外传来一阵巨大的雷声,这是卡蒙嘉的第一期雷雨季,它如约而至。
威尔克斯特站立在屋子里失声痛哭,陛下拥抱着他也在哭泣。而酒吧的楼上,刺客乔一脸严肃的在整理着最后的装备。有人委托他去毁灭一些不该毁灭的东西,他为此要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qíng。作为jiāo换,他将会得到一整份的莫尼克党名单。
而……Y—21上,埃德蒙准备着最后的装备,接下来,他要去地下十二层,波纹科菲消失的地方搜寻他。
还是在此刻,距离卡蒙嘉边境有一个叫圣安布罗斯的移动空间法庭,这座法庭隶属联邦最高法院,十八个小时之后,卡蒙嘉国际金融借贷案,将在此举行……
挂在树梢的诚实
温顿·乔慢慢打开一个长一米,宽半米多的扁盒子,这个盒子,他已经许多年未曾触碰了。这些年来,乔一直挂着一个流放贵族的头衔默默的生活在这个都市角落。
现在他的生活,简单,舒适。因为有个人总是向他表达着自己深深的爱,所以乔总是那么的快乐,尽管他不喜欢表达自己。但是他脸上的表qíng偶尔会缓慢的、轻柔的牵出一丝丝幸福的味道,他觉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有了若埃尔就此不同,而且会越来越好。
乔喜欢“流放贵族”这个头衔,这个头衔令他想起那个他成长的故乡,他的流放星。在成为温顿·乔之前,在重归这个世界之前,他在那个弱ròuqiáng食的世界曾靠过杀人换取食物。
记不得第一次杀死别人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为了一块起了绿毛的粗麦面包。他用一块巴掌大的,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头,将一个和他同在垃圾山上讨生活的老家伙的脑袋击打了个稀烂。在那之前他记得那个老家伙抢劫过他无数的配给,甚至他还jījian过他无数次。
那之后乔开始学会用一种方式去活着,他付出代价,别人给他食物,所以在那个时候他的职业算是一位为食物而奋斗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