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迎过去,上下打量着这位几乎要崩溃的未婚夫,他脱下自己的衬衣帮他包裹受伤的小腿。
威尔科斯特却推开了他,他死死盯着埃德蒙,盯了一会后,他对他说:“我恨你!”
然后,他便合起眼睛晕了过去。
可以焚烧的(上)
埃德蒙明明知道外面都乱了,但是他相信,外面的乱此刻真的比不上自己的心乱。
贝因托的飞船铺天盖地的离这里只有四天的路程,那种接近的感觉令埃德蒙浑身颤抖,发软,口舌都在僵直。
这种离开的感觉几近于不真实,不真实当中又有一些舍不得。他不承认这份舍不得,因为他根本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舍不得,他到底在舍不得什么?
威尔科斯特连续发了两天的高烧,幸亏埃德蒙有药,当然,只是一些应急药,跟初始没关系。
钛司堡外异常的安静,所有的囚室的门是打开着的,所有的铁门都是开着的,没有守卫,没有卫兵,警察,其他的什么人他们都不在各自的岗位上。
离开岗位的士兵,不知道该到底听那个党阀的,或者是皇室的,或者是诺曼十五的,或者任何人。从那位贵主儿宫殿着了大火,发现尸体开始,这个国家就绝望了,大家都不认为,贝因托会在得知那位贵主儿死去的消息后,会原谅他们,大度的给予救济。
明妮站在丹尼仕柯边宫的废墟上,看着huáng色警戒线拦截着的现场,她的肚子还是那么大,这并不影响她不时的上下起伏,皇家警备厅依旧紧紧握在明妮的手中。
“鉴定出来吗?殿下,陛下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陛下的秘书走过来,小声对明妮说。
明妮站起来,脱去手套,丢到一边,微微叹息:“这真是个大惊喜。”
秘书先生紧跟着皇后殿下,他脚底下踉踉跄跄,最近到处着火,秘书先生也麻木了。他跟着皇后,心里想的却是一会派发工作餐的时候,他想什么办法,把那些食物藏起来,带回家,他的孩子需要那些食物。以前,肚子不饿的时候,他很少注意孩子、妻子、父母,他觉着,他们有许多事qíng可以做,每个人都很忙。
现在,他不这样想,虽然他是个体面的,看上去前途无量的贵族。现在,他觉着,他可以祈祷,除了祈祷他所看到的希望都无法帮助卡蒙嘉。他在此努力的工作,更加勤快的工作,他需要食物。他的父母、妻子、孩子,如果可以节省一些,他愿意周济一下他那势利的大舅子,那家伙的孩子还是可爱的。
一直在沉思的秘书先生,猛的撞到了皇后的背部,因为她突然停下来。
“宇宙神,抱歉,非常……非常抱歉!”秘书先生一脸惶恐。
皇后停下脚步看着他,笑笑:“没事,以前我们好像没见过?”
秘书先生尴尬的笑下,连忙报上名字,但是皇后拒绝知道:“我最忌记忆力不太好,我是说我们没见过?”
秘书先生窘迫的手放在小腹,挺尴尬的解释:“我可每天见您,咨询器,杂志,当然,还有这里。以前我在秘书处……给那些秘书大人倒水,我是说……那些去外国逃难的……也不是逃难……抱歉,我不太会说话……我是说……”
秘书先生别别扭扭的想解释出个意思来,奈何,明妮却没心思听了,她在思考,思考之余她随口问这位秘书先生:“有喝得吗?”
秘书先生惊讶的张张嘴巴,看下四下,确定殿下的确是在问自己。
没有能源的空气在急剧的降温,今天大家穿起最厚重的衣服,也许还能保温,但是明天呢?也许明天就是地球上的那个小冰河时代了。
“您在怀孕?”秘书先生小心的看下皇后的鼓肚皮。
皇后不在意的笑下:“啊,怀了很久了,都超过一个月了还没生呢,有喝的吗?你有对吗?”
秘书先生点点头,小心的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酒瓶递给皇后,然后他站到了皇后身前。虽然很心疼,但是,秘书先生觉得,他是个绅士,他不能叫一位可敬的皇后挨冻,只是一点酒应该没什么的。
身后,安静了一会,皇后将那个酒瓶放回了秘书先生的口袋里。
“我剩了一些。“她说。
秘书先生很高兴:“太感谢了!”
皇后噗哧乐了,接着哈哈大笑,许多人向这边看过来,但是很快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
又安静了下来,失控的生物调节器在发着疯,五米以外是冰雹,周围三米是小雪,小雪那边是大雪,大雪那边是gān冷,gān冷的冷风带。
“您在想什么?”皇后突然问。
秘书先生回过头,吓了一跳,离开又扭转眼睛向前看。他大喊:“我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温和的安慰他:“没什么的,没人会盘问你,陛下并不知道自己的士兵在哪里。”
秘书先生,脸色涨红,涨红的向前看了一会哑着嗓子说:“我想,我想鄙人……鄙人知道陛下的士兵在哪里。”
“在哪里?”
“和他们的家人在一起,许多人说,那位贝因托的王子被暗杀后,贝因托的皇帝会灭了这个可怜的国家。”
“我们还没确定,那两具尸体到底是谁呢,也许不是呢?”
轻轻的,皇后殿下无奈的说:“我不是法医,法医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皇家医学院,国立医学院,只要懂得一点的,人,设备,我们都找不到,只能在这里gān看着,一直看到……也许……这一次,真的毫无办法了。”
秘书先生的脸上有些愤怒:“您知道,是谁做的吗?我要是……要是知道……”他紧紧握着拳头,真的很怒,要知道,这里死的那两人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希望了。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爱莫能助。
“我的……孩子很聪明,妻子不漂亮,但是她说想陪我一起死,这我很高兴。还有我的父母……如果可以,我希望……最起码可以给孩子争取个机会,殿下,真的没办法了吗?”
皇后轻轻拍下这位秘书先生的肩膀,她看着远处,一言不发,有办法,还有一丝期盼,一丝……可以挽救这个国家的期盼,那就是屋子里这两具尸体的最后检测。现在,唯一能挽救这个国家的……似乎……只有将要来到的那个人了。
温顿·若埃尔,大概是陛下唯一能找到的皇家法医了。皇后金妮联系到他的时候整整惊讶了十多秒,要知道,这位先生也是有封地的,据说他跟一位流亡贵族结成伴侣,还开了一家酒馆。
流亡贵族,现在可是一个好名称,要知道,这些人哪个国家都去得的,但是在卡蒙嘉,只要这个国家还存在一天,那么,这里的国民就必须在自己的地方呆着不能乱跑,这是规矩。
若埃尔早就到了,他现在就在丹尼仕柯外墙的一处暗道,在这里,他要拿着通行证接几个人。
奥戴蒙,还有那个传说中的贵主儿,还有自己那位神出鬼没最近总是看不到人影的伴侣。
拿着国家特派通行证,若埃尔找到了那间丹尼仕柯开过的唯一餐吧。他用手肘撞破玻璃后,看下左右,悄悄的走了进去。
他举着烛台,想着这一路,这一路的关关卡卡实在不容易,是个政党就要建立个所谓的保护区,戒严区。但是酒吧到达这里,他最少需要准备五张通行证。
金妮公主整的那个卡蒙嘉新生党。
有个叫托兰的家伙整的卡蒙嘉觉醒党。
林林总总,很多的奇怪的党派,他们检查他的证件,查阅他的身份,不停的核实,他们对他那辆有能源的车子,非常好奇。这个时候,整个中心城,大概只有若埃尔的能源车轴心在转动了。
若埃尔对于这些人,通常也只有一句话:“我是一名法医,我要去丹尼仕柯为一具尸体做鉴定,如果你们不让开的话,那我就回家,车子可以给你们。”
很奇妙的是,他一路畅行无阻的来了,来到这里。
跨越一个残破的餐桌,若埃尔举着蜡烛来到一处青铜浇铸的神像前。他看下四周,chuī灭蜡烛,于是,黑暗中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粉尘,再然后……有人被烟尘呛得咳嗽,嘴巴里抱怨不止。
“呸!该死的,这里面到处都是灰……为什么这道暗门只能从外面开?咳咳……见鬼的,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应该死去的奥戴蒙的声音,诡异的传来。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若埃尔紧紧盯着几天没见到的人。
他看不清乔的脸色,但是他能看出来,他的心qíng非常的不好。
“我没时间哄你,我心qíng不好……这个时候,我的伴侣失踪好几天,生死不明,我差点以为我可以再找个男人过一辈子了……”
他正要继续抱怨下去,乔却猛地过来拥抱住了他:“对不起……”
若埃尔没吭气,这么多天的心惊胆战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可以原谅的。他都要担心的死去了,每天都有人冲进那个可怜的酒吧。W枪不离手,他不停的开枪,恐吓别人也恐吓自己。可怜的老家伙,只是机警的防抢,不停的放,那些巨大的枪响给予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但是若埃尔怀疑,照这样的速度响下去,真正的劫匪进来,W就只能挥舞着能源耗完的能源枪当棍子赤膊上阵了。
奥戴蒙到处找木制家具,这地方真是不缺少木质的,古董的,有价值的,可以燃烧的家具。
一小撮火很快的在屋子里燃烧了起来,奥戴蒙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个人,这人被捆得就像一个古代纺车用来捆线的纱锭。他的嘴巴是堵住的,眼神也是迷茫加惊恐的。
奥戴蒙拖过一个沙发,将他横抱着放上去,样子十分的小心翼翼。
若埃尔没心qíng看他这边,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乔的手。想骂他,舍不得,想生气放开他,又怕他消失。
“喂,到底怎么了?”
乔跟他才坐好,他就将一向倔qiáng的头颅脆弱的靠在了若埃尔的肩膀上,若埃尔吓了一跳。
“真不敢相信,我杀了他两次……”
昨夜,那个对此处熟门熟路的男人,潜回了丹尼仕柯。他无心欣赏一路的美景,只是按照线报来到了奥戴蒙跟伊戈尔居住的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