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表示遗憾,带着一丝嘲笑继续说:“我想要的它从未给过我,我不想要的它倒是给了个全,我出生在低贱的地方,过着苦日子。”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摊手表示遗憾:“啊!啊啊……你看,我亲爱的孩子,那个时候我也年轻,我最爱做的梦就是到中心城,在那里拥有一套不太大的寓所,有个体面的家庭,体面的身份可以去上学,去jiāo友,这个愿望很卑微对吗?”
伊戈尔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又拽了一下奥戴蒙,想把他全部遮盖住。他没看到奥戴蒙眼里闪过的兴奋的光芒,如果看到……怕是不会这么做了。
屠嗦?韦斯利继续他的有关于理想的回忆。
“你知道我的祖国给了我什么吗?”他咬牙切齿的说:“低贱的下等民身份,跟身份不符的长相跟理想,它从不叫我如愿,总是打击我,我的出生就是个不幸。有时候我想,为什么卡蒙嘉必须将人分开呢,人为什么必须要有三六九等呢?当然这种疑问,愚蠢的疑问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才有,等我长大了,成熟了,我就再也不这么想了。即使卡蒙嘉没有等级,这该死的人心也会根据你的荷包,你的权利将人的等级划分开。这是人xing……好吧,说这些很愚蠢,可是我就是想说……”他伸出手敲敲太阳xué咳嗽了一下。
“我从不觉得自己错了,我很努力,比别人一百倍的努力。我没有接受过教育,但是我却一直在跟上等人打jiāo道……他们都喜欢我,而我,喜欢他们的权利跟金钱。当然,也有那些女人,他们的女人, 我满足她们的饥渴,她们给予我报酬,你说,这是两qíng相悦的事qíng,为什么,我做了正确的事qíng,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呢?”
奥戴蒙悄悄的伸出头问了一句:“什么下场?”伊戈尔很惊慌的将他抱在怀里,遮盖住。
“什么下场?!”屠嗦?韦斯利非常愤怒,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将衣服全部脱了去,躲在地道口的乔再次看到了那个没耳朵,少了一只眼睛,缺了气管的身体。
屠嗦?韦斯利的身上满是伤疤,这些并没有什么,在流放星,冲着他的姿色也可以想到这些伤痕来自哪里。他露着自己阉人的身体,毫不在意的在屋里转圈,转了几圈后,他看着丹尼仕柯的外面说:“你说,你们死了之后,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毁掉你们,就犹如给这一锅滚油上了一碗上等的甘露,它会炸开,然后毁灭对吗?”
伊戈尔点点头:“没错,我们死去,这个国家最后的导火索自然就会点燃。但是……老师……我不懂,您要的一切不是都有了吗?我们带走了卡蒙嘉最后的财产,即使没有这个导火索,它也会毁灭的不是吗?”
“啧啧啧!还不够,亲爱的孩子,真的,还不够,我要毁灭它,会从它腐朽的根上毁灭。你想下,那些饥渴的国民冲进这里,踏平这里,这里会如何?一定很jīng彩吧?对吧……”他兴奋的看着伊戈尔:“你想象下,诺曼十五被人踩烂的样子,没有比饥饿更加可怕的事qíng了。相信我,毁灭诺曼家才正是我要做的,哈哈……假如可以,我会将整个星球都炸掉,一切有负于屠嗦?韦斯利先生的都要付出代价,代价!即使他是个国王……那又如何呢?”
“你疯了!”伊戈尔一直都在行骗,他欺骗一切,但是从未伤害过人命。毁灭一个国家,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他确定他无法这么做。
屠嗦?韦斯利无所谓的慢慢坐下,他就这样luǒ着,无所谓的坐在那张沙发上展示着自己丑陋的身体,毫不在意的说:“我早就疯了。”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为他作证,他就没正常过。”乔慢慢的从地道口走出来,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很诡异的响起来。
奥戴蒙早就知道这里有其他人,从乔站在那里就知道了。不过,他真的没想到,走出来的这个人会是乔。直至现在,他都无所谓,就犹如看戏一般的看着屠嗦?韦斯利,当乔走出来之后,奥戴蒙知道,他无法再伪装下去了。他缓缓从伊戈尔怀里站起来,悄然跟他换了位置,在某一点上来说,这对父子一样,都是疯子。
屠嗦?韦斯利看了一下乔,儿子冰冷的眼光令他有些羞涩了,他弯腰不吭气的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一边穿一边说:“我亲爱的孩子,我的小赫蒂,你总是令我惊讶。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也调查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混的比我好。你跟那位年轻大公千丝万缕的关系,总是能诱发我的兴趣,极大的兴趣。”
乔没有理睬他,他径直走到奥戴蒙面前问他:“你准备如何?”
奥戴蒙无所谓的摇头:“不准备如何,离开这里,就是这样。”
可以焚烧的(下)
屠嗦·韦斯利小心的观察着儿子的举动,言谈,他觉着,这辈子从未这样喜欢,爱惜过什么,面前这个孩子,是自己唯一的了,他只拥有他了。
他觉着自己的孩子,那个曾经被他利用过的,软弱的赫蒂,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顺眼。自从去了流放星,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ròu体上的屈rǔ,灵魂上的焚烧,竟然令他有了一丝丝良心,虽然不多,但是好歹那是良心。
最痛苦的日子,除了仇恨,他就想他了,他想过赫蒂过的日子。他遭受的,一切的一切,那个孩子也经历过吧?他竟然有些忏悔之意,事实上他忏悔了。他回来这里,除了报复之外,他是真的要带他走的。
“嘿,赫蒂,我的孩子。”
屠嗦·韦斯利看着乔,尽量将声音放柔和。
乔扭过头冰冷的看着他,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这个奇怪的人类。这对父子,这辈子也许都无法沟通,无法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乔对他不客气的说。
屠嗦·韦斯利遗憾的站好,脸上陪着笑,他没有耳朵,这令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叹息了一下说:“你看,无论如何,你的一切都来自我,我是你的爸爸。我说过,即使我死了,腐烂了,还是大有几率做你的爸爸,真的,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做个好爸爸了。只要……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乔皱眉,刚要开口,屠嗦·韦斯利连忙阻止:“嘿,嘿,亲爱的,你听我说好吗?我是说……你看,我从这笔买卖里得到不少,我知道我有罪,我后悔了,真的后悔。我检讨过,也得到报应了,我知道你恨我,那个时候我不是年轻幼稚吗?你看我……”
他努力撑起笑容:“你看我,看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我浑身上下留下的这些比死还可怕的伤疤还不够赎罪吗?赫蒂……”
“不要叫我赫蒂。”
“你妈妈喜欢这么叫,其实,赫蒂不是我给你起的。在生你之前,我们商量着要个乖巧的女儿来着,但是……你总是跟我作对,亲爱的孩子。”
乔无言以对,直到这个时候,这个人还是喜欢推卸责任。就如他说的,他的惩罚已经够了,所以,乔不再想说什么,他想起今晚来到这里的目的。他本来是来刺杀诺曼十五的,那个名单上的最后一人。他自bào自弃的想:“天,我来这里做什么?自我折磨吗?还是其他的?”他自我嘲笑了一下,转身想走。
屠嗦·韦斯利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乔甩了几下袖子,一抬头,却看到,盯着他一脸兴奋的奥戴蒙。这个人以前从来不做如此可恶的表qíng,他就犹如在看笑话一般的在看着这场戏,他不该露出这样的聪明相。
“你真讨厌。”乔厌恶的对奥戴蒙说。
奥戴蒙遗憾的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先生,你讨厌的莫名其妙。”
乔大力的甩开屠嗦·韦斯利拉着他的手,但是屠嗦·韦斯利就是不松开,他哀求的看着乔,期盼儿子的目光可以再次落到卑微的他身上。
奥戴蒙拍拍拉着他,一脸茫然的伊戈尔的手,扭头对乔说:“您是来看戏的,只是没想到把自己牵连进去。你装作不在意的徘徊在丹尼仕柯附近,就像我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那个家的孩子一般,靠近,又反悔,每天缠绕在矛盾当中。埃德蒙说,自开始你就不是来复仇的,你只是找件东西,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看看你身边的老怪物,你不承认,可他偏偏就是你的父亲。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仇恨,冤仇,恶有恶报。你看,他都疯了,你压根就没清醒过,谁也没高尚到哪里去对吗?他做的事qíng你也一直在做。你在丹尼仕柯附近买了房子,有了个爱人,你就是这样在找寻他给你灵魂加上的那个印记。厌恶,却无法违抗灵魂,多么奇妙的东西对吗?”
乔一动不动的看着奥戴蒙,奥戴蒙也看着他,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此刻却犹如不存在一般,原本是父子大戏,如今竟而成了这对初始人的争吵。
“我一直讨厌你,现在更加讨厌你。”乔一般不太会吵架,他比较适合猎杀这样的活计,这场架,一开始他就吵输了。
奥戴蒙无所谓的摇头:“你只是嫉妒我,从我们认识那天起,你就嫉妒我们。原本你在那个酒吧里也在等待着瞧笑话对吗?埃德蒙讨厌这个国家,威尔科斯特也讨厌,我们……我们四个从来就没喜欢过这里。人就是这么无奈,屈从于无奈的命运,这么挣扎都违抗不了。就像他们,都知道我在装傻,却从不戳穿我。有时候……我也讨厌他们三个的奇怪想法,总是在以那种姿态挽救我……但是,你知道,我爱我的兄弟们,我无法违抗,我就顺其自然。嘿,兄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只是在一个枷锁断裂后,又给自己在套上一个,我们的生命就是如此一般的周而复始。”
伊戈尔拉下奥戴蒙,奇怪的打量他,这个人说这样的话,令他恐慌,更多的是奇怪。
乔跟奥戴蒙互相瞪了一会,又将头换了个位置看着其他的方向。
“你来结束一切,对吗?”奥戴蒙问到。
“是,我累了,想离开了。”乔回答。
“去哪?贝因托?”
“随便哪里,唯独不是贝因托,你知道……我是个懒汉,我不想承担别人qiáng加给我的责任。”奥戴蒙回头看下伊戈尔,伸出手掐了他的脸蛋一把接着说:“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我想带他离开。就如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一般,谁也没标明,初始人就要挽救全人类了,我想初始一下自己的命运试一下,也许……快乐无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