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妈呀!正宗的天朝官银,没剪没损,面上白花花地起着霜,足足二十两一个的活宝贝。
果然是大客!
老鸨笑容更灿烂,像秋天开了十成的jú花,「不知大爷看上哪个姑娘?要是没有熟的,我挑几个上好的出来……」
「都出来。」
「啊?」
「都出来,」皇帝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三个字,勾起唇,漫不经心的笑容里藏着一分冷冽的犀利,「叫你们天香楼的姑娘全部出来,朕……我要一个个仔细挑。」
「哎唷,大爷果然一点也不含糊。」老鸨笑嘻嘻奉承了一句,又压低声音叹气,「不是我不肯,实话说,大爷您这样的贵人,哪个姑娘不巴望着奉承呢?只是我们天香楼打开门做买卖的,有的姑娘正伺候客人呢。
大爷放心,我挑出来给您选的,包管是这里最顶尖的……」
「没听见我的话?」
皇帝一个眼神扫来。
天子之威,深目如电,哪里是她小小天香楼老鸨平日可以尝到的?说到一半的老鸨生生打个冷颤。
老鸨心里突突一跳,畏意犹然而生,平日的伶牙俐齿竟不知吓到哪里去了,又搞不清皇帝的来头。
天子脚下,王孙公子一抓就是一把,谁知道今天上门的是哪个显贵?愣了半日,小声苦笑着说,「大爷的话当然听见了。只是……实在难为死我了。不是我不愿,只是……把姑娘们都叫出来,别的客人发起脾气来,也不好消受。我们靠人赏脸挣口饭吃,怎么敢得罪……」
「你不敢,我敢。」皇帝恬然自若,惬意地坐下,翘起腿,不在乎地瞥了老鸨一眼,「我倒要看看,这个天香楼藏了什么连我也得罪不起的客人。」
他可是这万里江山的至尊。
天下脂粉,都是他囊中之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小小苍诺,一个异族王子,竟以为可以在他的脚下乱来?
哼,没他这个天子的同意,苍诺休想碰他天朝儿女一个指头!
老捣听他淡然话语中音带铿锵,大不好惹,额头冷汗冒了出来。
妈呀!难道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心里暗暗惊讶,可自己做事历来小心,也没得罪什么来头大的贵人啊?
「这……这……大爷人品尊贵,何苦为难我们这些身世可怜的女人家呢?要是有什么伺候不到的地方,大爷您大人有……」
「铮儿!」头顶上忽然响起一把清朗欢快的声音。
皇帝心脏扑腾一跳,差点从椅上猛弹起来。
这该死的,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大声叫朕的小名?
下意识瞥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却一脸迷糊。
对了,别人就算听见,也不知道铮儿是谁。略一想,稍稍安心,却又觉得不是滋味。
那个可恶的苍诺叫了一声,楼梯也不走,一提气,纵身跳下楼梯,又一个翻身,轻轻巧巧落在皇帝面前。
他人本来就长得威风,眉目间英气勃勃,这样一跳一立,如蛟龙腾空,傲然鹤立,又风流又帅气,顿时博得满堂喝彩,「好功夫!」
「这是哪国的贵人,这般出色?」
又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楼上飘下来,「苍诺王子,你怎么就下去了?我的琴你还没听完呢。」窗边绿影一闪,一张粉嫩的笑脸露了出来,仰慕又焦灼地看着苍诺。
苍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在叫唤,落地站稳,目光暖洋洋地往皇帝身上转了一圈,露出欣喜又得意的笑脸,「你来找我吗?放心,我只是听曲子,没做其他的。」上前一步,抓住皇帝的胳膊,「你难得出来,不要gān坐着。走,我带你去玩。」
皇帝被他一把从椅子上身不由己地扯了起来,雍容自在的潇洒惬意顿时破坏无遗,在苍诺那只有力的手掌中挣扎不了分毫,又气又怒道,「谁要去玩?大瞻!放肆!你……你快松手!」
苍诺簌然转身,似乎闪避不及,差点撞在皇帝身上,鼻尖擦过皇帝脸颊的瞬间,极猥亵地深嗅了一下,「你换了衣服?」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低低的笑声传入皇帝耳内。
皇帝一阵脸红心跳。
「你要不跟我去,我就自己去啦。」苍诺放开皇帝,笑吟吟道。
皇帝大为犹豫,还未来得及思考,苍诺薄唇一勾,又快如闪电的伸了手,用力一拉,皇帝不由自主,就跟着他往外挪了步子,到了门口,苍诺立即施展轻功,带着皇帝飞驰而去。
小福子一直在旁边看着,那苍诺王子跳下楼梯,把皇帝拉起来,嘴唇动了动,再拉皇帝出门,潇洒自如,兔起鹃落,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向威仪冷冽的皇帝就失了神,连带着他这当奴才的也不小心闪了神。
看着皇帝背影远去,回过神来,顿时惊叫,「糟了!主子!主子!」小福子连滚带爬追去,怎么可能追得上。
皇帝和苍诺越去越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惨了!惨了!主子被拐走了!
小福子yù哭无泪。
这可怎么办?
要是回宫禀报太后,护主不力,把皇帝老子给掉了,一定会立即被太后给活剐了。
要是不禀报,万一那个契丹王子存了坏心眼,主子就危险了……
救命啊!怎么办?怎么办?
小福子顿足捶胸,团团乱转,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怎么把九王爷给忘了?主子出宫本来就是说要去九王府的啊。
对对!快去找九王爷求救!
近日朝廷无事,位高权重的九王爷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疼爱一下他无比重要的专门惹生非的小宝贝玉郎。
虽然调皮的小东西前一阵挨了皇帝一顿打,但从家具上新产生的古怪划痕和全王府树上都已掏空的鸟窝来看,玉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前两天,十二王府还派人过来投诉。
因为已经没有鸟敢在九王府的树上扎窝,玉郎前天竟然跑去十二王府掏了一个下午的鸟窝。
掏鸟窝也就算了,他竟然拿一本chūn宫图把十二王府小世子的一颗夜明珠给换走了。
夜明珠也就算了,最让十二王妃跳脚的是,小世子当天晚上就拿着那本chūn宫图,和他早就暗中喜欢的一个小厮在chuáng上练习起来,最风起云涌的时候,母亲王妃过来查房……
「你的屁股不疼了是不是?」
「谁说的?还是很疼啊?」
「让我看看。」
玉郎一把捂住屁股,嘿嘿摇头,「真的没好。你别忘记了自己答应过什么,我屁股疼的时候,你就一直让我在上面。」
「和我耍无赖?」九王爷哼一声,伸手就把他武功练得三脚猫似的qíng人抓到了怀里,熟练地剥下裤子,往上面雪白的双丘啪啪打了两掌,「想我一直被你压住?好啊,我打肿你的屁股,让你如愿以偿。」
玉郎大叫救命,到了后来,声音慢慢低下去,却转了让人脸红心跳的若高若低的呻吟,「笙儿,再……再重一点……」
九王爷早停了掌,指尖戳入花蕾,轻轻慢慢在柔软温热的ròu壁上抚摸,调笑着,「我偏要轻一点,你想重,不妨自己动动腰。」
玉郎和他胡天胡地到现在,哪里还会羞涩,老实不客气,迎着qíng人温柔的指尖和甬道黏膜的磨挲,腰杆大动特动起来。
不一会,玉郎脸上就呈现猫咪一样可爱的媚态,「笙儿……笙儿……抱紧我……」
「不是说你要在上面吗?」九王爷忍着笑问,」要我用手抱?还是用别的东西抱?
玉郎嗷呜一口,直接咬在他结实的臂肌上,当是回答。
qíngyù像烈火一样狂烧起来。
「王爷!王爷!」偏偏这时候,陈伯的叫声匆匆传来。
「什么事偏要现在说?」九王爷和玉郎的怒吼同时从门内传出,震得陈伯差点栽倒。
「有……有紧……紧急军报……」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
「紧急军报?」九王爷手忙脚乱系着腰带,一边跨出门,「谁派人送过来的?」
「两位丞相从上书房命人传过来的,说是刚刚到的,十万火急,请王爷看过了,思措一下皇上问话时怎么应对处置此事,还说请王爷立即和他们入宫面圣,呈报军qíng。」
九王爷接了军报打开一看,蓦然一震,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苗疆王不动声色,居然一夜举兵起事,反了?
朝廷派驻当地的军队,猝不及防下竟连轻微的反抗也没有就惨死在叛军刀下,只逃出一个副将。
「备马!」一目十行看了军报,九王爷的浓眉已经拧成一团,「本王爷要立即进宫面圣。」
陈伯连忙领命,赶去备马。他年纪虽大,身体却越老越好,那个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不到片刻,陈伯又飞跑回来,「王爷!王爷!」
下马备好了?」
「还没有?」
「那还不快点去准备?」
「是是……那……小福子大总管有要紧事……」
还没有说完,在陈伯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福子也赶上来了,见了站在台阶上的九王爷,一头的汗也来不及擦,伏地就大哭起来,「九王爷,九王爷……主子……皇上他……他……」
九王爷心里大惊,冲下台阶一把拽起他的领子,瞪大眼睛问,「皇上他怎么了?」
「皇上他……他不见了!呜呜呜……」
「什么?怎么会不见的?」
小福子呜呜咽咽把事qíng含糊说了一遍,听得九王爷心惊胆颤,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是死的啊?皇上万金之躯微服出宫,你怎么敢连个侍卫都不带?」
「呜呜呜,主子他不肯,奴才也不敢违旨啊……」
「以后再找你算帐!苍诺,嗯,苍诺他为什么要带走皇上?」想起上次见到苍诺的时候,他还半死不活躺在蟠龙殿,后来也不知道被脾气冷硬的皇帝二哥怎生折磨,九王爷脊梁上顿时冷浸浸的,把脚一跺,喝令道,「来人!传我的令,关闭京城大门,不管是谁,没本王爷的亲笔王令,不许出入京城。发布告示,就说逃了一个重要钦犯,叫京城护卫军挨家挨户地给我搜。记住,只可以搜查,不准伤人,一根头发也不准伤!还有,包围契丹行馆,使者团一个人也不许放走,给我把契丹王子的下落问出来。陈伯拿我的名帖,立即将两位丞相请过来商议。小福子!」
小福子哭得喉咙嘶哑,听见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九王爷脸冷如铁,提起手往院里一指,yīn鸷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看见那口水井没有?这事非同小可,你要是胆敢走漏一个字,bī得歹人狗急跳墙,害我二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填到里面去。后宫那边,谁也不许告诉。听见了吗?」前所未有的凶狠。
小福子打个哆嗦,「是是,听见了,奴才一个字也不敢多嘴。」
九王府jī飞狗走,左右两位丞相惊闻噩耗差点直接晕倒之际,皇帝尊贵修长,形状矫好的龙手,正被苍诺握在掌中,温柔喜爱地磨挲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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