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后。」冷喝道:「瞳儿!」
「在!」
「本王授你生杀大权,立即赶赴军中,与侍卫总管东陵一同处理军营事务,把传令者抓拿起来严加拷问,凡和他
有过接触的人都不能放过,务必杜绝营地中发生动乱的可能。」
「瞳儿谨遵王令!」瞳儿大声应是,接着皱了皱眉,疑道:「大王真的不和瞳儿一道回去吗?」
「本王另有要事。军qíng紧急,你们快点上路吧。」一挥马鞭,容恬胯下坐骑嘶叫着人立起来,放足狂奔。
huáng土再度飞扬。
星已在天空中睁开眼睛。
上天的众神啊,请看顾我西雷鸣王。
◇◆◇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王宫,容恬等身上早已满布土尘,个个脸上都蒙了一层huáng泥,累得不成人形。
瞳剑悯闻讯赶来,愕然道:「大王怎么赶得这般急?瞳儿牵挂大王,说要把太后病qíng好转的消息早日告诉大王,
亲自往大军方向去了,难道大王在路上没有碰上?」
「碰上了,我命他到大营去。」容恬脚不停步,边走边匆匆地问:「太后病好点了?」
瞳剑悯只好快步跟在身后:「好多了,昨天已经不用再进汤药,可以出花园走动。大王这是赶着去哪?」
「太子殿。」
进了太子殿,景色依旧。凤鸣特意命人制作的,可两人共坐的大秋千上沾了两片落叶;他喜欢半躺着吃秋篮新做
的电心的石chuáng光滑可鉴。
秋篮等大侍女没有跟来,太子殿中都是负责打扫的下等侍女,见大王忽然出现,惊惶失措匆匆行礼,都乖乖离开
溜的无声无息。
轻轻举手,正殿厅门「吱」一声徐徐打开,看着熟悉的景物摆设,仿佛处处都有凤鸣的影子,容恬忍住心中激动
,悄声道:「凤鸣,我接你来了。」
四周寂静,哪有半点回应?
他耐心唤了两声,身后传来一把怯怯的女声:「大王,招魂魂魄的事,恐要法师在旁边指点。」
原来是采青。她随着容恬回都城,虽然坐在马车上,也吃尽了颠簸之苦,脸蛋瘦了一圈,憔悴许多。
凤鸣出事时身边俱是亲信,其中只有采青是新人。单为这点,容恬已经对她起疑,因此不愿她留在凤鸣身边,特
意命她随身侍侯。
容恬深深看她一眼,才点头道:「不错。」扬声唤来殿外侍卫,吩咐道:「请鹿丹国师过来,他要的各种药物,
本王已经吩咐给瞳剑悯,顷刻便可备好。」
侍卫领命去了。
采青垂手站在容恬身边,浑身都不自在,苍白着脸等了半天,不听见容恬吩咐,自行到厨房取了热水,泡了香茶
端到厅前。
「大王,请用茶。」
容恬一路劳苦,正觉得口渴,刚要接过,方才派出去的侍卫忽然气喘吁吁跑来,脸色怪异地跪倒禀道:「大王,
鹿丹国师死了!」
「什么?」容恬勃然色变。
「哐当」一声,采青手中茶碗滑落,在光滑的石地板上摔个粉碎。
容恬猛退两步,好不容易站稳了,刚要详细查问,瞳剑悯恰好推门而入,也是一头冷汗,禀道:「剑悯听说鹿丹
国师的事,立即过去亲自查看国师尸身。鹿丹虽然死了,但死的却不是鹿丹。」
容恬已经镇定下来,轻轻瞅了浑身剧震,花容变色的采青一眼,坐了下来,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清
楚。」
「大王,那人身形与鹿丹酷似,穿着鹿丹的服饰,戴着不知什么古怪材料制作的面具。因为是服毒自杀,黑血从
嘴里流下来,沾到面具,让面具有一处地方发了皱,剑悯才一眼看出来那不是鹿丹。」瞳剑悯双手递上一样ròu色
的脸皮似的东西:「这是从那人脸上剥下来的面具,请大王过目。」
容恬接过只瞧了一眼,双手用劲将面具狠狠撕成碎片,犀利视线转向脚下的侍卫:「马车里面的是不是鹿丹,你
们难道没有仔细看吗?是上路前就换了人,还是中途被鹿丹逃走了?」
这侍卫也是一路跟随容恬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众心腹之一,出了鹿丹的事,刚好碰上自己倒霉传令报讯,满肚子委
屈,又惊又怕,连忙低头道:「大王曾有严令,鹿丹国师回到王宫后需要耗费心智做一件大事,极需静养修炼,
任何人不得打搅国师。一路上,连送饭送水都只能放到马车边上,请国师自行取用,下属又哪敢摸国师的脸皮,
看看是不是假的。」
容恬一阵作声不得。
鹿丹开始做的戏入qíng入理,而且又是自动要求随容恬回都城,甚至连容恬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中途逃脱。有诡计
的话,也该在回到都城后发动吧。这种想法让容恬吃了一个大亏。
容恬眯起眼睛,仔细把事qíng前后想了一遍。
鹿丹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逃跑?假如不仅仅为了逃跑,他还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为了凤鸣?」容恬眼里闪过一丝野shòu被袭击时发出的光芒,神光迥现,又消逝收敛,按捺着自己不要轻
易动怒,以免不能冷静处事。
殿中人人都感觉到异常的压力,空气仿佛被压成硬块,无法进入肺部。没有人敢作声。
「就算鹿丹在,也不能怎么样。」容恬qiáng迫自己稳住心神,缓缓地思考着:「东陵和瞳儿已经知道内有jian细,严
加戒备。数万大军在保护凤鸣,还有秋篮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女,还有即将回去的容虎和烈儿……」
停了自语,若有实质的视线转向一旁的采青,形成让人窒息的、qiáng大的压迫力。
「采青,鹿丹和你,有什么关系?」
采青脸色比死人还苍白,听见鹿丹死去的消息,她摔了茶碗,象被雷劈中一般。此刻听容恬充满君王威力的审问
,纤柔身躯微微抖了抖,睫毛直颤个不停,抬眼看了看容恬威严得让人心悸的脸,慌张摇头:「没……没有……
」
「没有?」容恬危险地眯起眼睛:「瞳剑悯。」
「在。」
「立即派出传令者,大军中有个叫采锵的小儿,把他的头带回来见我。」
「大王不要!」采青大惊失色,扑上来跪倒,抱住容恬的腿哀声道:「大王千万不要啊!奴婢什么都说,只求大
王放过采锵。」
容恬低吼道:「说!」
「上次秋篮姐姐偷偷学东凡厨子的方子,不知怎么让鹿丹国师知道了。秋篮姐姐做菜时叫我帮她去要一碗新鲜鹿
血,鹿丹国师就把我叫了过去,拿了一碗血给我,让我当成新鲜鹿血给秋篮姐姐放进菜里。」
上方传来容恬细白牙齿上下磨的声音。
「你身为鸣王身边的大侍女,竟然把他国政要给的东西放进鸣王的菜里?万一鹿丹下毒,凤鸣还有命吗?光凭这
个,就足以将你一家全部问斩!」
采青拼命摇头道:「那碗东西奴婢亲自用银针验过毒的。秋篮姐姐,也是全部银针验过毒才放进去给鸣王做菜。
」
「蠢材!不是毒药,只要来历不明就不可以给凤鸣食用。鹿丹不下毒,难道不会下咒吗?」容恬快速思考着:「
松腾莫名其妙bào死,说不定就和那碗奇怪的血有关。」
努力平复喘息,又问:「鹿丹给了你什么好处?」
采青犹豫了一会,纤细的腰肢俯得更低,轻声道:「国师说他可以招回死去者的魂魄,所以……」
「荒谬!」容恬重重喝了一声,闷了片刻,眉头越拧越高。
如今看来,凤鸣并不是毫无来由地魂魄离身,而是吃了鹿丹的东西陷入昏迷。可恨鹿丹事事设计周详,所用药物
先令凤鸣亢奋,后令凤鸣昏迷,借着松腾莫名其妙死亡的事qíng推波助澜,营造出诡异的不祥气氛,又有凤鸣移魂
的事qíng在前,导致连容恬本人都qíng不自禁相信了鹿丹的魂魄离身的妖言。
想到这里,容恬又不禁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如果凤鸣只是昏迷,当然比魂魄离身的qíng况要好多了。说不定他
离开大营的第二天,凤鸣就醒来了。
只是,鹿丹为什么要耗费心力让他离开凤鸣身边?
就算鹿丹另在永殷埋伏了兵马,也绝不可能闯入大营将凤鸣劫走。
采青犹在脚下嘤嘤哭泣,容恬见她就怒气直冒,冷冷道:「你勾结他国谋害鸣王,罪不容赦,理该全家问斩,不
过你儿子太小,为凤鸣积福,本王饶他一条xing命。来人啊,把她拖出去。另外派人到大营中宣王令,让采锵净身
入宫,终身侍奉。」
采青早自忖必死,痴痴让侍卫一左一右反沟着她的胳膊出去,听见容恬后面的话,尖叫一声,不知哪里生出的劲
,竟一把将两个侍卫挥开,重新扑到容恬脚下,高声哭道:「大王,采锵还小,你饶了他吧!」
「本王已经饶了他死罪。」
侍卫们连忙上来拖她出去,采青死死抱住容恬的小腿,眼看要被硬生生扯开,不由一咬牙,尖着嗓子颤颤道:「
你不能这样对采锵,他是鸣王的儿子!他是原太子安荷的亲生孩子!」
她这一叫,众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容恬缓缓低头,凝视着采青的脸,眸子深处的光仿佛翻了无数个圈,幽幽深深的瞳子盯着她,轻声道:「采锵是
安荷的骨ròu?」
「是。」
「那么……安荷知道吗?」
「他……」采青抿着唇,伤心yù绝中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甜蜜,话里竟多了一分柔qíng:「他知道。他对我都很好
,见我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人察觉,怕人知道后我会遇到不测。我有了身孕,他高兴极了,想法帮我调
了一个清闲安静的杂活,盼着采锵生下来。」或是忆起往日珍贵得一触即逝的恋qíng,柔和的脸颊逸出一丝美丽到
极点的微笑。
「安荷,恐怕就是采锵还没有出世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容恬忽然脸色微变,看向采青的视线再度凌厉:
「在宫内传播太子被人移魂的人,是你?」
「不错,是我。」采青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珠,一切都撕开,反而不再在乎,透出点不顾一切的味道来,在容恬可
以杀死人的犀利目光下,答道:「我生下采锵,又被分回太子殿,满心盼望着可以见他。可他……他全变了,我
在他面前走过,他根本不认识我,更不用提别的。我知道,那不是他,虽然是他的模样,他的身子,但那不是他
,是另一个魂。」说到后面,采青越发激动,露出怨色,力竭声嘶地朝容恬喊起来:「大王,你被骗了!他不是
安荷太子,是另一个害死太子的邪魂,他占了别人的身子,他害死了安荷太子!」
容恬粗鲁地一把扯起采青,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磨着牙道:「原来就是你放出消息说凤鸣移魂,让鹿丹有机可
趁。这样说起来,你和鹿丹勾结肯定不止区区一碗放进菜里的血,你是打算借助鹿丹的力量,让凤鸣魂魄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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