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容王望了低头的凤鸣许久,终于叹气:「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凤鸣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哪里还敢分辩容王的不遵约定。容王一松手,他便赶紧钻到被窝中,小心翼翼地掩住身躯。
「我去淋个澡。」容王下chuáng,低头碰碰凤鸣的脸:「本来你也该同去的,不过现在同浴,定会惹出大事来。我可不想你又去咬舌头。」
凤鸣这才知道,原来容王对他上次自杀之事忌惮甚深。
真是乱来的一个晚上。
本来应该愿望达成,偏偏又受骗。
可是如果说受骗了,又不能一概而论。以容王的权势,要这么忍耐也算不错了。
而且…容王手上的工夫确实不错…
正想着,容王已经淋浴回来了。凤鸣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容王脱了外衣,也钻入被中。凤鸣被他一搂,当即也开始心跳,不免又害怕容王会做什么事qíng。好容易等了许久,没有动静,这才安心。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柳下惠,还是古人的道德观念比较qiáng?
不不,这个容王以前的表现,显然连道德两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不然原太子身上怎么会这么多的斑痕?
凤鸣胡思乱想,又觉得容王的怀抱真是温暖。迷迷糊糊,渐渐入梦去了。
◇◆◇
次日红日初升,凤鸣一早就睁开眼睛。
片刻之后,想起昨夜的事qíng,不由脸红过耳。他思量半天,想着好歹要丑妇见家翁,咬着牙转身,面对容王。
转过身来,却诧异地发现,昨晚明明搂着他入睡的容王,居然不见踪迹。
刹时,一阵难言的沮丧涌上心头。
凤鸣从chuáng上坐直,呆呆望着应该是容王谁过的地方。被窝暖暖的,依稀可以看出人压出的凹状。
难道他一早就匆匆离开?
秋篮等早在外面候着,见凤鸣醒了,进来为凤鸣更衣。
「秋篮……」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
凤鸣低头想想,摇头道:「算了。」
莫非容王的脸皮比我还薄?不好意思见我,一早就跑了?想象容王捂着脸láng狈而逃的模样,肚子开始抽搐。
凤鸣一路胡思乱想,吃了早饭。
前几天,容王都是一早就过来,总有许多新鲜事给凤鸣解闷。他在的时候凤鸣觉他烦,不在的时候倒分外想念起来。
等了一个时辰,凤鸣不耐烦起来,跑到太子殿门口,象往常一样朝外闯。虽然每次都会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抓回来,不过锻炼一下身体也挺好的。
果然,向外一撞,凤鸣立即被人抓了回来。
不过这次抓他的不是侍卫,而是容王。
「怎么?一早就耐不住了?」容王松开凤鸣的衣领,拉他一道坐在桌旁,对秋篮说:「上点小点心。」
凤鸣见容王浑然没有昨天那回事的样子,安心一点。
「你还没有吃早饭?」
容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宫制的咸点心,放入口里细嚼,对凤鸣点点头。
凤鸣又问:「你一早到哪里去了?」
容王忽然笑了一笑,拿眼睛盯着凤鸣看。凤鸣顿时红了脸,心虚地发怒道:「不要以为我关心你。」
「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容王挥退左右,伸手拦住凤鸣的腰:「过来。」
「gān什么?」
「坐在我腿上。」
「去你的!我又不是三陪小姐。」
容王问:「什么是三陪小姐?」
凤鸣对他做个鬼脸,吐舌头道:「反正你没有福气见,她们都是天仙美女。」机灵地闪过容王的手,坐得远远。
容王看着凤鸣,放下筷子,从容地伸手到怀里,居然把昨天那手帕掏了出来。
凤鸣一看,顿时跳了起来:「是我的,快还我。我们有约定的!」
容王给他一个无赖的笑容,道:「定金只能给一半,等你真的帮助我成为天下霸主,我再把这另一半给你。」便又把手帕放了回去。
「你不会把这脏东西一直放在身上吧?」凤鸣捏着鼻子。
他一做鬼脸,就失了防备,被容王猛然抓住手腕,拖到怀里亲了两下。
「凤鸣,你好诱人…」
「喂!不许对太子无礼!」
容王亲个够本,恋恋不舍地放开,正色问:「凤鸣,你真的是太子本人?」
这个问题,凤鸣倒从来都是坚持立场的。
他当即点点头。
「没有必要骗我,你就算不是太子本人,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从头到脚,都是太子本人!」
容王定定看凤鸣片刻,道:「看你的说话行事,却与原太子根本是两个模样。」他忽然严肃地沉声问:「凤鸣,你老实说,你可是会移魂之术?」
这句话一出口,把活蹦乱跳的凤鸣当场轰得魂飞魄散。
他原想自己的遭遇,在这个落后的时空不可能有人可以接受,却压根没想到在西雷,早有移魂的说法。
而他的qíng况,确实可以用移魂两个字来解释。
容王看凤鸣的反应,已经猜出三分,叹息道:「原来真是如此。」
「这个事,说起来真的很长很长,比西雷最长的那条河还要长。」凤鸣不知道西雷最长的河是哪条,不过他极不愿意容王误会他一直在欺骗,只好摇头晃脑为自己分辩。
容王止住他的解释,又问:「凤鸣,可有其他人知道移魂的事?」
凤鸣见他神qíng紧张,不由害怕起来,拼命摇头,小声道:「我一直都说我是太子本人。」
「你可知道,移魂在西雷意味什么?」☆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凤鸣脸色发白,闷了半天道:「容恬,你不要又吓唬我,说要拉我出去烧死。」
「移魂之说,在西雷古来就有。死去的魂魄,如果得到外力的帮助,可以挤入生人的身体,把那人害死,然后占据身躯,继续活下去。而且,这个魂魄还要每天吞噬新的生命,才可以活下去。在西雷,如果有人被怀疑会移魂法术,将被绑在广场上,一片片把ròu割下来,然后内脏剁成泥浆,才可以遏制他继续占据生人的身躯。」
那就是比魏忠贤更彻底的凌迟了。
凤鸣脸色又变了一变,拉着容王的袖子道:「喂,我可没有把太子给害死,也没有害人,你不能冤枉我。」
「好,我不冤枉你。」容王低头,见凤鸣吓得厉害,平时转来转去的黑眼珠都不灵活了,不禁微微一笑,安抚道:「不用怕,没人知道你的事。我相信你不是恶鬼,否则,第一个被你害死的就是我。」
「知道就好。容恬,你不要吓唬我,快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想到移魂?还有,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凤鸣怀疑地说:「你不会真的把我拖出去处死吧?」
「今早,我起来练武,无意转到一个内侍居住的小屋,发现里面有许多祭奠的物品。生疑之下,派人把住在屋子里的内侍全部叫来。问了一阵,才知道他们觉得最近的太子殿下诡异非常,想起移魂之说,便暗中布置祭奠之物,以求平安。」
容王轻描淡写,其实内中自然用了不少刑罚,才问出口供来。
凤鸣傻傻地问:「我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啊,怎么他们会发觉?」
「这里是王宫,多少人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怀疑有什么奇怪的?事到如今,只有快速把所有的事qíng封住,我已经把怀疑这事的所有人处死了。」
「什么?」凤鸣失声叫了出来。
他一直只觉得做太子挺有意思,没想到居然真的会遇见一个轻轻巧巧就取人xing命的人。
「为什么?」凤鸣难以置信地问:「他们不过是害怕而已,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凤鸣,你太单纯,而且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份。」容王将凤鸣按在座位上,沉声道:「你是西雷的太子,不要说外国的纷争,即使在本国,也有不少人想置你于死地。这次恰好你言行出错,被他们看出端倪,就要用流言先毁了你,再趁机把你处死。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你刚好给了他们一个有趣的借口。」
本来花香鸟语,风光灿烂的王宫,在容王的言语下,立即变成陷阱处处,小人处处,随时会丧命的地狱。
凤鸣不由打个寒战。
「可是…」
「有什么可是?害了西雷的太子,就可以动摇西雷的国体,改变天下形势。王宫的事qíng就是这么可怕恐怖,你移魂入了太子身躯,只有接受。就算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太子本人,移魂之说只是谣言,你以为他人会放过他?我昨天留宿太子殿,就是为了给众人一个警告,你的身份已经得到我的认可,任何人对你身份的怀疑,都是对我的挑衅。」
凤鸣苦笑道:「容恬,我越来越胡涂,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容王摸摸他的脸,笑道:「这里面的学问,十年都学不完。你只要记得,要处处小心,以后不要任xing行事就好。」
「容恬,难道你不害怕?我是个鬼…」
容王哈哈大笑,豪兴大发道:「我一辈子遇到最有趣的,就是你这个小鬼。」他放轻声音,叹道:「但有个地方,我真的很担心。」
凤鸣又开始紧张:「什么地方?」
「原太子身体虽然不错,但是最不能承受男男欢爱,后庭紧窒,极易受伤。如果你这个真是原太子的身体,那我该如何是好?」
凤鸣呆住,张大口望着容王。许久,方爆出一声大吼:「容恬,你说你要对本太子怎么样?你给我滚!」
结果可想而知,容王当然没有滚出太子殿。
凤鸣倒被容王吓唬一场,乖乖拿着毛笔开始模仿原太子的字迹。
他知道再被人看出他是冒牌货必定会有杀身之祸,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好老老实实按着容王的话,开始学习太子要学习的一切。
连续两月,容王都将要求凤鸣参加议事,发表惊人理论的请求打回,陪凤鸣好好学习。
对凤鸣而言,虽然这两月过得苦不堪言,但西雷和各国基本知识恶补不少,连本来足以笑掉任何人大牙的毛笔字,也开始写得有模有样。
第六章
此年十二月二十日,天气大寒,却是西雷王后的生辰。
不待容王cao心,按照旧日惯例,管理宫殿的总管自然安排妥当,处处张灯结彩,王宫各处换上新纱窗垂幔,烛火长燃,以祝王后青chūn永驻。
朝廷百官,也纷纷进贡,各色有趣玩意,都送到王后寝宫中去。一年到头不露脸的王后,只有这一天会换上隆重的王后服饰,头戴代表身份的后冠,高高坐在宫殿正中,接受百官朝拜。
王后的大寿,往日都由太子殿下带领众人朝拜。今日,众人等待的太子来临的时候,他们的太子殿下却正在太子殿中大发雷霆。
「什么?你说我的母后?」被莫名其妙隆重的沐浴更衣后,凤鸣太听见这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我居然有母后?」
「这有何奇怪?人人皆有父母,西雷王虽然昏睡多年,王后却一直掌管后宫。不过王后xing喜清净,甚少出现而已。」
凤鸣狠狠瞪斯条慢理的容王一眼,穿着太子朝服在殿里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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