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讲?这么大的事qíng,忽然要我带着百官去拜见自己的母亲,天!她一定会认出我的!」凤鸣紧张地转身拽住容王不放:「母子连心,她一定会识破我。」
「现在才跟你说,就是要考究这两个月你到底学出点什么东西。宫中礼仪你已经学会,要你拿出点太子架子来想必不难。要瞒过天下人,首先就要瞒过王后。你如果连一个藏在深宫的女人也瞒不过,将来代表西雷出使外国,必定被人一眼识破。」
凤鸣更是怪叫连连:「将来还要出使外国?」
「你是太子,自然有许多用得着你的地方。」容王把凤鸣拉到面前,替他整理被紧张的手抓成一团皱的衣服,安慰道:「不要怕,王后是个安静人,而且,她与安荷并不常见面,你放松一点,不会被她识破的。再说,你身边有我呢。」
凤鸣心里稍安,疑道:「为什么太子和王后这么少见面?他们不是母子吗?」
容王沉吟片刻,方答道:「王宫体制就是如此,你慢慢就习惯了。而且,太子这人不争气,王后并不喜欢这个儿子。」
虽然知道容王说的是前太子,凤鸣还是用眼睛瞪了容王一下以表抗议。
容王觉得好笑,只有改口道:「是前太子不争气,你可争气得很。」用手摸摸凤鸣的腰。
凤鸣这才笑了起来。
两人在太子殿里磨蹭多时,让在外面等候的侍从担心半天,才一起jīng神地出来,朝王后寝宫去了。
到了王后寝宫外,已经听见喜庆的丝竹之声,凤鸣知道进去就是验证自己的时刻,不由心下慌张,停下脚步,把容王的袖子一把拽抓不肯放手。
容王见凤鸣吓得脸色苍白,暗悔没有提前两天把事qíng告诉凤鸣,不过想到要好好锻炼他,只好狠下心来把凤鸣的手硬生生扯开,躬身朗声道:「太子殿下驾到!」后退一步站到凤鸣身后去,把凤鸣一人孤零零站在最前面。
顿时,宫门大开,早等候在内的官员通通迎了出来,齐齐行礼:「太子殿下!」
凤鸣恨得直咬牙,只想回头把容王抓出来饱以老拳,不过现在当然不可以这样做,只好胸膛一挺,威风地双手虚抬,用训练两月才练出来的沉着嗓音道:「众官请起,随我一同拜见母后。」
容王调教两月果然没有白费工夫,凤鸣两句话说得有板有眼。
众人齐应:「是!」
凤鸣昂头停胸,率先进了宫门。眼睛一转,看见太后寝宫设计辉煌,中间是宽敞大道,直通正中的大殿。
王后自然是在那里接受朝拜。
看着庄严的气氛和身后恭敬严肃的众人,凤鸣心里泛起荒谬的感觉。
天!他居然真的要当起一国太子来,而且即将认一个古代的王后做母亲,为她祝寿。
容王见他发呆,知道不妥,立即跨上一步,低语道:「请太子到正殿向王后祝寿。」
凤鸣被他一惊,想起容王没有良心bī自己鸭子上架,不由横他一眼,举手整整头上金冠,终于正式举步向前。
昂然走到大道尽头,已经步入正殿。一个盛装少妇端坐中央,被雁立的宫女围绕着,模样虽没有凤鸣想象中美丽,但气质也确实高贵。
「安荷恭祝母后生辰!」按照容王教导礼节,凤鸣高声唱诺,跪倒行礼。
这就是西雷的王后,乖乖,如果让她知道我冒认她儿子,那可不是好玩的。凤鸣如此一想,不禁用眼角去瞄身后的容王,不料低头偷偷往后一望,却不见众人踪迹。
原来除了太子本人,其他人等,一律跪在正殿外参拜。凤鸣方才太过专注自己的表现,容王等人何时停下脚步,他却丝毫不知。
顿时惊去一身冷汗。
容王你这个混蛋又对我设陷阱!凤鸣咬牙切齿。
头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王儿免礼,起来吧。」
「谢母后。」凤鸣站起来,抬头看王后一眼,发现王后也正打量自己。他到底有点心虚,立即低下头去,不敢作声。心里忐忑不安,害怕王后看出端倪。
若有什么话可以胡扯一下就好了。
偏偏凤鸣害怕讲多漏嘴,只好尴尬地站着任王后打量。
幸亏,王后似乎对自己的儿子也不大熟悉,开口道:「王儿最近身体可好。」
凤鸣暗暗称奇,既然王宫制度,母子一年才难得见一面,为什么一点激动也没有?
他点头道:「安荷身体很好。」想起容王教导,连忙加了一句:「谢母后关心。」
「读书可好?」简直是例行公事的问话,冷冷淡淡。
「读书也好。」
王后问了几句,又道:「你父王如今病中,无力理政,大小事qíng,要多多求教容王,才是上策。」
求教容王?那可真是亡国的上策。
幸亏我如今和容王同一阵线,打算辅助他成为千古风流人物,不然这个时候,倒应该扑在王后脚下,一把眼泪的将容王种种劣迹述说出来。
凤鸣瞄瞄王后,又暗自摇头:瞧这王后冷冰冰的样子,看来哭诉也没有什么用。
这个西雷是没有前程的了,还是投靠容王比较好。
他躬身道:「是,安荷知道,一定事事求教容王,绝不擅自做主。」
王后冰冷的脸,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这就对了。容王何在?叫进来让哀家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凤鸣心下嘀咕。
容王立即被传了进殿,行礼朗声道:「臣容恬拜见王后,祝王后娘娘永享仙寿。」他风度果然一般,举手投足都帅气非凡。
「好,好,一年不见,听说你处理国事样样妥当,真要好好奖励才行。」王后笑得更灿烂,让凤鸣看呆了眼。
乖乖,哪个才是她儿子?
王后又道:「容王,这里是百官送上来的有趣玩意,你虽然年少老成,到底年岁不大,哀家都赏给你,慢慢玩去吧。」
容王微笑道:「谢王后赏赐,容恬选取一二,日夜相对,记念王后的恩典就好。」
众人送上的礼物早早堆在殿里,容王走过去,稍一驻步,挑了两样,凑前给王后看过。
王后点头,叹气道:「时辰也到了,你们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是!」
凤鸣大松一口气,和容王一起行礼,刚要退下,忽然听见王后道:「等一下。」
两人连忙又站回来,垂手等待。
半晌,王后道:「把那袭水貂披风拿来,赏给容王。」
宫女披风送上,容王连忙双手捧了。
王后盯了容王片刻,幽幽道:「容王处理国事,听说常要通宵达旦。冬夜苦寒,还是暖和一点的好。」
「谢王后恩赐。」
两人这才出了正殿,与百官一起退出王后寝宫。
「好奇怪,那王后对你特别好。倒象你才是她儿子似的。」一回到太子殿,凤鸣将身上的披风一解,对容王道。
「不要胡说,你身份不同,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出口。」
「又恐吓我?今天bī我的事还没有和你算帐。」凤鸣哼道:「我是她儿子,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给我,偏偏对你赏这赏那?」
「因为我是国家重臣。」容王呵呵一笑,把王后赏的水貂披风展开,为凤鸣束上,柔声道:「赏我的东西,还不等于赏你?」他将挑选的两样生辰礼物掏出来,在凤鸣眼前一摆。
一样是做工景致的小镜子,一样是连鞘的小刀。
凤鸣对小刀特有兴趣,咦了一声,将小刀抢过来,拔出一看,寒气bī人,锋利非常。凤鸣被刀气所迫,打个寒战道:「这刀好厉害!」
「这刀大有来历,是西雷著名的宝物,你好好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嘿嘿,以我的眼光,从王后寿礼中选出来的东西,必定有独到之处。」
凤鸣嗤之以鼻,把小刀不客气地塞到腰间,侧目道:「我可看不出你选的镜子有什么用,对了,你这么爱漂亮,一定经常照镜子对不对?」
「你又错了。这镜子是给你的。」
「给我的?」
容王举起镜子,得意洋洋道:「你难道没有看到这纯金打造的镜子手柄,均匀细长,光滑无比,最适合用于你身上某处,慢慢开发而不用担心把你弄伤?」
凤鸣眨眨眼睛,看见容王脸上坏笑,终于明白过来。
他向后一跳,从腰间把小刀拔了出来,眼睛瞪大,喝道:「容恬,你敢?」
「怎么不敢?」容王无惧他手中锋利小刀,悠然举步向前。
「不要过来!」
「太子殿下,刀不是这样拿的。啧啧,看来武术课你没有好好学嘛。」
「混蛋!你滚开!……啊!放开我!把刀还给我,你说那是给我的。」
「不过让那里松动一下,根本无须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救命啊!来人啊!救驾救驾!……」
听见凤鸣的惨叫,早有经验的太子殿众侍卫宫女早退得gāngān净净,将殿门紧紧关上……
看来这西雷宫中,确实已经被容王完全控制了。
◇◆◇
总算平安过了王后大寿的一关,凤鸣算是通过第一次小测试,足以证明两个月的刻苦学习效果不错。容王为了表示嘉奖,特许凤鸣骑白云一天。
骑马也是学习的必要项目。不过往日容王担心白云脾气bào躁,不轻易让凤鸣靠近它。这日为了哄凤鸣高兴,提前两天将重要国事处理妥当,说要亲自带凤鸣骑着白云出王宫游玩。
「真的?」凤鸣张大眼睛掩不住惊喜,紧张地拽住容王的领子:「出王宫?骑白云?你让我单独骑白云?」
「我会在一旁好好看着你的。」
「太好了!」英俊的脸露出孩童一样兴奋的神qíng,凤鸣gān脆给容王一个法国式的热qíng大拥抱,送上两个响亮的吻。
「不过…」容王静静等他把兴奋发泄完毕,才缓缓道:「明天出宫前,你要先随我一同见一个人。」
凤鸣忽然闻到yīn谋的味道,警觉地问:「谁?」
「你的父王,西雷王安将。」
「什么?」凤鸣惊叫起来:「前几天不作声把我抓去见母后,现在又要抓我去见父王?喂,人的心脏承受力是有限的,你懂不懂?」当然,容王不懂。
容王笑道:「不要怕,王已昏睡多年,你身为人子,也应该看望一二。」
看望一二?
看来那原太子也不会经常探望他的双亲。西雷的制度好奇怪,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居然那么生疏。还是王宫里面确实人qíng淡薄?
凤鸣抬头看看容王的脸色,知道他虽然笑吟吟,却是说一不二的狠角,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去。如果继续争论,说不定骑白云到王宫外晃晃的机会也保不住,只好勉qiáng点头,嘀咕道:「去就去,碰到你这个再世曹cao算我倒霉。」
凤鸣露出稚态,分外与他俊朗的外表不称,不能见于普通王族的质朴和天生的王家风范揉合在一起,形成令人称奇的美感,显出一股深蕴于内的清纯之气来。
容王深深凝视,越看越爱,将凤鸣腰肢一搂,两人贴在一起,轻哄道:「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清楚各种局势,以免将来遭到不测之祸。唉…我多愿你不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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