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流的答应声中,混合着凤鸣的叫声,“什么?你要悬赏抓我娘!?”
贺狄显示出一代海上霸主的气势,以一副毋庸置疑的坚决表qíng对上凤鸣,冷冷道:“本王子不但要悬赏抓你的老娘,从现在开始,本王子还要亲自监视你,直到找到你老娘为止。有良心地奉劝一句,鸣王还是快点向海神祈祷你娘早日出现,解决这件事的好。因为子岩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哼,本王子翻起脸来的后果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丢下这番威胁,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舱房。
到了甲板,景平刚好和空流碰过面后匆匆赶来。
贺狄停下问:“离岛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景平答道:“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海。”
“好,”贺狄命令,“主船和二十大艘大战船跟我,其余船只跟你。还有,给我挑一批最好的jīng锐,还有一批双亮沙打造的宝剑。”
景平诧异地问:“殿下要分两路?不是弄好了惊隼岛的事后,就回单林去休息一阵子吗?”
“计划改变,从现在开始,我跟定摇曳的儿子了,到时候要是弄不到子岩的解药,我就让这女人断子绝孙,先杀她儿子,再杀她孙子,把她家连猫带狗全部gān掉!”
景平看着贺狄脸上令人恐惧的戾气,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海神啊!
大首领又为那个男人发疯了……
博间境内,阿曼江上。
余làng如同石化般,坐在舱房内的紫檀雕花大木椅上,木然看着平铺在面前桌面的最新qíng报,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
匆匆赶来呈上qíng报的鹊伏已经退到门外,耐心等待余làng下一步的指令,将孤清的舱房留给余làng,作为独自思索的空间。
这段日子来,惊隼岛的战局一直都是所有关注天下大局的人的目光焦点,几乎每个势力都有派出探子查探有关的qíng报,等待最终结果。
此战的其中一方是极富传奇色彩的萧家少主——西雷鸣王,又是在惊天动地的同泽大乱后,被同国倾巢而出的大军包围。
任何人都明白,这场仗的胜负将大大影响西雷和同国的未来,同时也会改变各国的力量对比。
因此,当惊隼岛战役结束后,惊人的结局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正以极快的速度传开。
举世为之震惊。
因为,鸣王赢了。
第一时间送达的qíng报并不详尽,毕竟战事刚刚结束,唯一确切的消息是同国大军败离惊隼岛,部分残兵已经抵达入海口的小城碌田。
要知道鸣王到底如何打赢惊隼岛一役,还需要事后继续刺探。
但即使如此,这消息已经让鹊伏骇然色变。
怎么可能?
根据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惊隼岛上的鸣王身边人数最多数千,而且他们是仓皇逃出同泽的,应该并没有准备足够的盔甲和长剑弓矢。
而同国,则派出了几乎所有的战船,由最有资格的老将庄濮为主帅,倾国jīng兵尽出,内怀王族被杀的血仇,士气如虹,外有三桅船压阵,势不可挡。
两军相比,一个弱如羸兔,一个qiáng似虎láng,理所当然的结果,应该是鸣王尸首无存。
但难以置信的结局,活生生摆在眼前。
如此势力悬殊,鸣王怎么可能打赢?
他凭什么?
鹊伏就算把脑门扯开也想不明白,西雷鸣王到底用什么方法,制造出如此令人震惊的又一个奇迹!
他只明白,惊隼岛一役出人意料的结局,将使他的公子面临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一个,即使是无所不能的、遇到任何难关都绝不畏惧的公子,也一直努力着,极力想避免的抉择。
叹。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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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关多么努力,要来的,毕竟还是会来。
“咦……”
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鹊伏。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一双沉重的脚步从门内缓缓跨出,连忙唤了一声,“公子。”
余làng一如往常的淡然冷静,俊逸的面容略显苍白,深邃的眼眸扫过来,轻轻道:“事qíng已经发生,没想到鸣王竟能赢得惊隼岛一役,我们静观其变,籍同国大军之手行事的计划已经失败,不必再把心神放在惊隼岛上。通知其他人,尽快打探鸣王离岛后的路线和落脚点。另外,再派一组人潜入同国,弄清楚同国在这一仗种到底损失了多少兵马船只。”
“是。”
鹊伏恭声应了,仍留在原地,看余làng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余làng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话要说,心事重重地站着,片刻后,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要……去看看烈儿了。”
第五章
与此同时。
同泽城内,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馆深处的地下室里,正回dàng着欢心畅快的大笑声。
“鸣王大捷,同国大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妙!太妙了!”
这里,其实西雷探子在同泽的秘密落脚点。
狭窄的地下室内,朗笑声阵阵回音,震得室内的人头晕眼花。
绵涯实在忍耐不住,头皮发麻地抬头,“丞相,您可以稍停一下吗?”一脸求饶地看着笑得毫无矜持的烈中流。
“咦?”烈中流奇怪地问:“鸣王打败了同国大军,难道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可是丞相你……”
你已经笑了整整三、四个时辰啦!
停下来喝点水吃个包,让我们喘口气总可以吧!?
“对啊!叫他快闭嘴!”快被吵到脑袋炸掉的苏锦超深有同感,罕见地堆绵涯投了支持票,瞪怪物一样瞪着烈中流,“死乌鸦,臭乌鸦!你嘎嘎嘎!嘎嘎嘎!嘎够了没有?不过就是打了个小仗吗?值得你这么高兴?等我们打大王大军杀到,一根指头就捏死你那个鸣王。”
“苏小子,你敢对丞相无礼?”绵涯出言喝止,警告地瞄了他一眼,“小心啊,我不介意再饿你几顿的,省点粮食。”
苏锦超立即把愤怒的目光转而投向绵涯。
这根恶棍,竟然把他关在山dòng里,差点把他饿死!
他苏锦超一辈子锦衣玉食,从来没有挨过饿,没想到挨饿的滋味如此可怕,开始时肚子还会咕噜咕噜地叫唤,饿到后来,连肚子都没力气叫唤了,胃好像瘪了,贴在脊梁骨上,偶尔一阵阵地抽疼,泛酸的huáng水不断呕上喉头……
天啊!他不要再回忆那种痛苦。
被活活饿死一定是天底下最惨的死法,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绵涯的脸。
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最最可恶的脸,如果出现在恰当的时候,例如,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那么这张脸毋庸置疑会变得出奇的英俊,是天底下最最英俊的……
呸呸呸!英俊他个猪头!
苏锦超严禁自己再回想下去,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那一天被赶回来的绵涯抢救过来,并且吃了绵涯带回来的泡了水的软软的面糕后,接下来抱住绵涯嚎啕大哭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因为绝处逢生,太高兴了?
那么,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咬了绵涯的肩膀一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太饿了?可是明明先吃饱了面糕的……
还有还有,他咬了绵涯很大一口,绵涯咬回他很小一口,咬在嘴上。他,一向花丛柳树中逍遥,看遍美男美女的苏锦超公子,竟然呆住了,既没有尖叫,又没有反抗,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块当时觉得是天下美味,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非常恶心的泡水面糕在肚子里面作崇?
呕……
够啦!
去他的臭面糕!
哼,要不是正被绳子无可奈何的绑着手脚,真想冲上去,把这姓绵的混蛋打成一块软趴趴的烂棉花。
苏锦超不畏“qiáng权”地狠狠瞅绵涯一眼。
“绵涯,不要对苏公子无礼。”烈中流终于收起大笑魔王的面孔,回复正常的俊逸潇洒的姿态,走到暂时“安放”苏锦超的墙角,弯着腰,一副心满意足的笑容,“苏公子其实误会了,我这么高兴,并不仅仅是因为鸣王打赢了惊隼岛之战,而是因为鸣王做了一件比打胜仗更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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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鸣王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问这个的是绵涯。
手下的探子送过来的最新qíng报里面,除了惊隼岛大捷外,似乎没有别的重要消息啊。
难道丞相趁着他出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过。
但丞相又能打探出什么他们无法打探到的东西呢?
烈中流站直身子,回头看了绵涯一眼,唇边带笑,“鸣王做的最了不起的事qíng,就是无条件放回了同国的所有俘虏和战船。”
“哈!”苏锦超当即毫客气地翻个白眼。
萧家凤鸣是个不可理喻的笨蛋。
几百年来,打了胜仗空空放走战俘,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估计他是头一个。
没想到他们家所谓的丞相,和那个鸣王傻到一路去了。
都说世上最欣赏的笨蛋的是另一个笨蛋,果然,至理名言。
绵涯也讶道:“鸣王打赢了仗,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丞相为什么竟会为此而夸奖鸣王呢?”
“哈哈哈!”烈中流又是一轮招牌似的魔音大笑,朝绵涯挤挤眼,“你们考虑的,只是眼前的一点点好处,鸣王捞到的,却是在将来无穷无尽的说不完的好处,两者之间是天和地的差别。”
不等绵涯再问,一摆手道:“这个现在和你说不清,你将来看着就是了,同国现在等于半个进了鸣王的手,剩下的一半,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们再来收成。现在,有几件事要劳你派人去办。”
笑容一敛。
顿时,又还原到指点大势、从容自若的高人风范。
要换了寻常一个路人,看到他这样变来变去,八成会被整到神经错乱。
幸亏,绵涯被容恬一手调教出来,这点心理承受力还是有的,一听有任务,jīng神抖擞道:“丞相尽管吩咐。”
“惊隼岛一战后,各国权贵都会收到消息,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你要加派人手赶赴各国,查探最新消息,尽快传给大王。”
“明白。”
“东凡那边也要派人过去,我有一封书信,请替我带给负责训练东凡境内军队的冬羽。”
“是。”
烈中流胸有成竹地道:“鸣王打败同国大军,总要离开惊隼岛的,同国是刚刚jiāo战的敌手,西雷又在容瞳掌握中,单林太远,不必考虑,我猜鸣王一定会选择在博间登陆。派人立即前往博间,打探鸣王的落脚点,并且和鸣王取得联系。”
“好。”
“记得帮我带话给鸣王,我要在同泽逗留一段日子,观察同国权贵们的动态。要是武谦带败兵归来后,受到同国其他王族的迫害,我会伺机而动,在最适当的时候cha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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