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和容恬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问点军事机密了。
凤鸣想了半天,才问,「我身上的毒,是你叫人放的吗?」
问这个好像有点吃亏,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
果然,若言毫不迟疑地点头,「不错,是我派去的人做的。」
「就是那个叫余làng的人吗?」
「本王已经回答过一个问题了。」
「哦,那继续猜拳。」
凤鸣撩起袖子,又伸出雪白漂亮的手,「么么四五六!哇!又赢了!」
连续好几盘,竟然都是凤鸣猜赢了。
而若言每次都选择了真心话。
「那个冒充杜风的余làng是什么人?」
「离国王族。」
「是你要他毒死我吗?」
「本王怎么会害死你,下毒是为了得到你。我已经给西雷王去信,只要他肯把你送来,本王就帮你解毒。」
凤鸣愕然。
从来没有听到容恬提起过这件事。
「我们第一次在繁佳见面,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毒?」
凤鸣的问题,让若言不禁想起第一次和凤鸣见面的qíng景,在繁佳三公主别致的住所里,正是这个天真幼稚的小家伙,破坏了他向三公主求亲的大计。
从此,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想过迎娶新王后的事。
「那个时候你是名义上的西雷太子,又博学多才,下毒害你,主要是为了对付西雷。」
也许,还有一点当时尚未清晰的,想把你囚禁在掌心里的想法。
凤鸣皱皱可爱的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容恬而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老害我。」
若言已经立誓不破坏游戏规则,也就是说,不会中途动用耍赖动用武力。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凤鸣暂时可以放下心防,畅所yù言。
「本来嘛,大家没什么私人过节,你离国看西雷不顺眼,可以用国家策略嘛,为什么总针对我这个无辜的人呢?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我身上下毒,毒发时几乎把我痛到死。」
「接着,你又打算让夏管骗我出营地,在外面布下伏兵想抓我,幸亏我没有上当。」
「没想到,你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让妹妹妙光出使西雷,用什么私奔的话来哄我,把我绑架了。」
「后来,在博间……」
「又后来,在土月族……」
「对了,还有,在悬崖上……」
「……」
「你说,换了你是我,你会喜欢一直害你,抓你,折磨你的人吗?」
面对凤鸣义正辞严的指控,若言泰然自若,视线锐利深刻,微微笑道,「只有不听话的骏马才需要用鞭子调教,如果鸣王乖乖顺从本王,本王又怎么不好好疼惜鸣王呢?一旦本王疼惜鸣王,鸣王会比在容恬怀里更加满足。」
最后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藏着yín邪的暗示。
凤鸣听得头皮发麻,生怕激起若言的「xing致」,不敢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连忙岔开话题,「好啦!好啦!继续猜拳。看来你猜拳不大行啊,一盘都没有赢过……」
拳头划出去。
看着自己和若言停在半空的两只手,凤鸣瞠目结舌,恨不得搧自己一个耳光。
笨蛋!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若言一盘都没有赢过,现在好了吧,话音未落就让若言赢了!
「本王赢了。」
「是啊……」
「请问鸣王,你是要真心话,还是要大冒险?」若言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让凤鸣忐忑不安起来。
不会想好了什么歹毒的惩罚吧?
放心,我死也不会接受大冒险的。
真心话,最多就是让你问一点私人问题罢了,就算你问我和容恬做的时候用什么姿势,我也不怕!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不过,谢天谢地,幸亏我一直不怎么过问容恬的军事机密,如果你问,我也只能老实不客气地说不知道,那可是大大的真话,嘿嘿。
「我选择真心话。」凤鸣这个输家做出了选择,斗志昂扬地说,「你尽管问吧。」
若言深如墨潭般的眼睛往凤鸣身上缓缓扫过,露出一丝令人心惊胆颤的浅笑,缓缓开口,「这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梦吗?」
凤鸣骤然僵住,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宫到处都有守卫,你怎么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qíng况下进入本王的寝宫?本王醒来这段时间,为什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出现?如果说本王在作梦,但人怎么可能梦见从未听过的游戏。这种匪夷所思而有趣的游戏,似乎也只有此刻应该远在博间的鸣王才可以想得出来。」若言的目光,越来越犀利,仿佛要把面前的凤鸣刺穿了,「此qíng此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这个……」
「别忘了你立下的毒誓,有一字不实,容恬将会有一日死在本王剑下,尸骨不存。」若言不冷不淡地「好心」提醒。
「……每次只能提一个问题……」凤鸣一头冷汗地搪塞。
「那好,请鸣王先回答本王的第一个问题。」
凤鸣扭过头,避开若言好整以暇的审视,想起自己方才用容恬xing命立下的誓言,挣扎了半天,最终气馁地低声说,「是的,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梦。」
若言一点也不惊讶,胸有成竹地伸出手,「来,继续划拳。」
「还要划啊?」凤鸣心中大叫不妙。
「当然,本王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游戏了呢。而且,本王会让鸣王把本王想知道的答案,一个接一个如实奉上的。」
第二章
佳阳城守府里。
府中最大最华丽的寝室中挤满了人,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一切仿佛凝固了,静到极点,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容恬、容虎、烈儿、秋蓝等侍女,以罗登为首的一大群忧心忡忡的萧家gān将,还有最近才被自己的副将打包送给鸣王的佳阳城守孔叶心,此刻,都正围绕在寝室中那张大chuáng旁。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chuáng上沉沉入睡的凤鸣脸上。
另一个无法触及的梦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呢?
在入梦者尚未醒来之前,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等待是天底下最难忍受的事。
容恬从凤鸣入睡后就一直坐在chuáng边,深深地凝视着他,姿势丝毫没有变过,刚毅的脸上平淡无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秋蓝和秋星也「听」孔叶心说了心毒的事,知道鸣王这次入睡很可能会见到离王真正的阳魂,想到鸣王这么害怕离王,现在却要孤零零去面对那可怕的男人,既担心又心疼。
凤鸣刚刚入睡,她们就忍不住哭了。
但她们绝不敢惊扰中毒的鸣王,都死死捂着小嘴无声地流泪。
所有人中,脸色最难看的是萧家人。
萧家是典型的行动派,萧家杀手团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人家怕他们的,哪吃过这种无法作声的闷亏。
明明利刃在手,高手成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少主去只身赴战,像那佳阳城守说的,这是阳魂和阳魂的单独较量,旁人无从cha手。
去他的阳魂!
去他的单独较量!
真恨不得卡嚓一剑,叫离王那个下毒黑心的混账阳变yīn,人变鬼!
唉,只能呆站在chuáng边,这感觉真窝囊。
崔洋站在罗登右边,以杀手特有的犀利眼神紧紧盯着少主jīng致的脸庞,不放过任何一丝最微不足道的变化,仿佛这样就能推测出这场阳魂之战的内qíng。
可恨却什么也瞧不出来。
少主似乎睡得很香。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吗?
崔洋忍不住低声道,「如果孔城守的推测没有错,现在少主应该正和离王碰面。如果少主目前正陷于不利qíng况,我们当机立断把少主叫醒,是不是比较……」
房中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虽然说得很小声,但相比之下却不啻于大嗓门的嚷嚷。
说到一半,所有的目光转了方向,齐刷刷向他she来。
崔洋赶紧闭嘴,以为自己贸然开口,打破沉默,惹来众怒,正等着挨骂。
不料,却听到耳边接连出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冉青用不会惊扰到凤鸣的小音量说,「我也正有此意。我的老天,这样没有尽头的等待真要命,我宁愿赤手空拳去和黑熊打一架也比受这种煎熬好啊。」
身边几个萧家年轻高手虽然没吭声,却纷纷点头。
他们也憋惨了。
「不许轻举妄动。」罗登板起老脸,威严地扫了这群年轻人一眼,「如果事qíng这么简单,西雷王会一直坐着不动吗?大事当前,最忌心浮气躁,乱做主张。你们之中有人比孔城守更了解心毒是怎么一回事?贸然打断少主和离王的阳魂相遇,如果伤到少主,或者让少主无法醒来,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如果洛云在,他肯定不会……」
说到下落不明的洛云,萧家人,包括罗登自己的脸色都更为难看。
罗登不再往下说,只轻轻叹了口气。
又把目光转回到躺在chuáng上的凤鸣身上。
罗登虽然不是杀手团主管,但在萧家资历够老,而且萧家又最讲究等级和资格,崔洋等人受到他训斥,都垂下头,不敢再作声。
孔叶心对于鸣王身边的小团体来说,明显是个新丁,所以他一直很本份地待在chuáng的外围,一听崔洋提议弄醒鸣王,这位说话结巴的城守大人就有点着急了。
赶紧把笔沾了墨,刷刷刷写起来。
等他写完,罗登已经训斥完毕。
以防万一,孔叶心还是小心地戳了戳崔洋的后背,等崔洋转过头来,便把手里刚刚写好的字伸过来,请他看一看。
上面写道——拓照族秘法非常诡异,鸣王阳魂如果是被离王召入梦中,qiáng行惊醒可能会伤害鸣王的阳魂。不可冒险,不可冒险。
他连写了两个不可冒险,显得很是担心,频频往崔洋脸上看,瞧他是否领会。
崔洋点点头,低声道,「多谢指点。」
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莽撞后的羞愧。
其实崔洋他们从小被挑入杀手团培养,绝不是心浮气躁的人,但老主人和夫人一起消失,洛云生死不明,少主中毒危在旦夕,不祥之事qíng一件接一件出现,难免就沉不住气了。
「鸣王动了。」忽然,容虎沉声道。
这一声,顿时把大家神经扯到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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