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论力气,当然是凤鸣吃亏。
容王脸色古怪地挣扎半天,才磨磨蹭蹭,为凤鸣换上马服。
「不要乱摸。」
「凤鸣,你皮肤真好,光滑如丝。」
「当然,哼。……可是你也不能乱摸!」
太子殿下和容王入内换衣,用了几乎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脸红耳赤。太子殿的最新消息,又传遍整个王宫。
第四章
原想着是两个人在大平原上放马狂奔的景象。
结果,是到了被木栏围上的一个糙坪,凤鸣一看根本没有出王宫,已经有点泄气。
接着,牵过来的那匹,与其说是马,不如说是骡子。
làng漫狂野的马上驰骋,变了四不象,也怪不得凤鸣望向容王的眼光,带了许多怨恨。
容王倒不在意,解释说:「我想你也不记得以前学过的马术,先找匹小马学一学,再到外面骑高头大马,安全一点。」
凤鸣闷声道:「你这个骗子。」
周围的侍从都偷偷掩着嘴笑。
为了尊严,凤鸣死活不肯上那匹「骡子」。
容王无奈,叹气命道:「来人,把我的白云牵过来。」
不一会,听见一声马嘶,慷慨入云。侍从牵了一匹浑身雪白的大马过来。这马毛色光滑,神骏之极,一看就知道是名种。
凤鸣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容王见他高兴,也笑了起来,翻身上马,将凤鸣扯了上去同骑。
「这个我的爱马,叫白云。」容王一夹马肚,白云呼啸而去,四蹄生风。
凤鸣高声大叫起来,他头一次骑马,比坐疯狂过山车还兴奋。
白云跑得很快,一会功夫,已经绕着糙坪跑了三圈。容王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继续啊!继续!」凤鸣犹欢喜雀跃。
「我要去议事,不能陪你。」
「那正好,你走吧,我一个人骑白云。」
「不行。」容王下马,把死扯着缰绳的凤鸣也拉下来:「白云不服他人,会踢伤你。你骑那匹。」他指指一旁正低头吃糙的小马。
凤鸣瞪着小马,立即反对:「不行!我会骑马,我要骑白云。」
争吵的结果,是小马也没得骑。容王生怕把凤鸣留下惹出事,gān脆把他一起带去议事。
进入议事厅的时候,正等候的各位朝廷将领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凤鸣。
这藏在深宫的太子殿下,居然会被容王带来议事?看来近来宫中种种奇怪的传闻,倒也并非空xué来风。容王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恐非如从前般。
一阵惊讶后,众人纷纷对凤鸣行礼。
「太子殿下。」
「殿下。」
「……」
凤鸣看着这群对自己没有流露丝毫敬意的将领,知道太子殿下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实在不怎么高大,不由暗骂前太子怯弱无能,牵连后面的新人。
看着容王一本正经的脸,玩心忽起,轻问:「容王,我是否要用宫廷礼仪回应?」
容王对他狠狠一瞅,低声回道:「那些礼仪只能对西雷的摄政王用。」想想还是不保险,又警告道:「凤鸣,不许你随便亲吻臣子,知道吗?」
众人坐下,容王把凤鸣安排正中间坐着,以示太子之尊。
中间,是泥土塑造的各国地形。大小旗帜,满布其上,还画了许多曲线。西雷的地形,在最边上,土地很多,却有许多是山地。
凤鸣仔细一看,才想起容王说过,这个时代各国纷争,比七国还要乱,居然有十一个国家在不断争斗。
「边界又起纷争,与同国接壤处,总有许多qiáng盗出没,抢夺我边境子民财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重重哼了一声:「我看,根本是同国蓄意挑起争端,否则,为什么一旦派兵围剿,那些qiáng盗就逃入同国边境?」
容王沉着道:「楚将军勿躁,同王不安好心,我们都知道。可是当务之急,应该想想对策,如何对付离国的使者。」
凤鸣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悄悄扯容王的衣袖,问:「离国是什么地方啊?」议事厅不大,众将人人耳力非常,都将凤鸣的问题听了进去。
虽然知道太子无能,但没想会到了连其他几国名字都不知道的境地。
鄙夷的眼光,立即jiāo错聚集到凤鸣脸上。
容王轻道:「离国就是这里。」他站起来,朝地形图中偏南的一块大土地一指,温言说:「我国的文书使在离国境内被刺杀,所以,西雷正打算向离国开战。」
「哼!根本是蓄意挑衅!我瞳剑悯第一个不放过离王。」一个中年将领手按宝剑,怒气冲天地低吼。
凤鸣听他自称姓瞳,不由心想:这八成是那个瞳少爷的亲戚。他上次把瞳少爷打得láng狈而逃,时刻防备他回来报复,却不知道容王已经把瞳少爷警告过了。
容王沉吟片刻,摇头道:「离王年轻登基,显有吞并天下的大志,宜尽早铲除。可是同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贸然出兵,可能会招至同国趁机袭击。」
「文书使是很大的官吗?你的意思,是说西雷现在要决定对哪一个国家正式开战?哎呀,我说你们怎么如此好战?大家开开心心不是很好吗?反正现在地球人口这么少。」凤鸣忽然cha嘴,问了一长串问题。
他一出口,当即打算众人思路。众人嫌他碍事,又不能不顾他的身份,只能暗中瞪他数眼。
只有容王还算回护,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无论是边境被侵,还是文书使被刺,对国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如果西雷没有反应,国威立丧,能人异士,也会改投他国。」
凤鸣点点头。原来这个时代倒也很重视人才。而且,和战国时代很相象,人才是可以到处跑的。
「容王,边境是大事,首先要向同国宣战,扬我国威。」
「边境受骚扰的不过是小民,被刺的却是我堂堂文书使,此刻应该向离国讨个公道才对。」
「既然同时向西雷挑衅,不如同时向两国宣战。」
「瞳将军,同时向两国开战,恐伤西雷国力。」
众人商议半天,得不出答案。容王认为此事关乎国家命运,不肯轻易决策。
说来说去,就是要弄清楚边境被扰和文书使被杀,哪个xing质更严重一点。
凤鸣听他们唠叨一个上午,越听越不耐烦,暗想古代的将军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清清嗓子道:「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他不敢放声要求,谁也没有把凤鸣的请求听进入,连正沉浸于政事的容王也不例外。
腰板坐了许久,极想站起来松动松动,凤鸣见没人理会,gān脆站起来,偷偷往外走。
这一动,却被容王看见了,一把拽住道:「太子殿下要到哪里去?」低声道:「我们正商议大事,你乖乖坐着,不要给我添乱。」
凤鸣憋了半天,看容王一副天下重担在肩的威严,又想起众人都瞧他不起,偏偏又假惺惺装出对太子的恭敬,心底不由窜起一簇火。
一时把早上那匹骡子一样的马,也算到所有的怒气里面。更是气得脸色发红,蓦然大吼起来:「你们商议国事,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人人心里明白。哼,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一群将军,商量个小事居然要闹半天,到底什么工作效率?如果我是老板,早把你们统统开除,眼不见心不烦!」
「小事?」年老的楚将军诧异道:「太子殿下把两国开战的事,当成小事?」
「是!」凤鸣狠狠瞪他一眼,开口道:「开战就开战,何必去管什么边境重要还是文书使重要?你们难道没有外jiāo策略的吗?哼,人家战国都比你们高明,知道要远。jiāo。近。攻,笨蛋!」
顿时,整个议事厅在凤鸣的咆哮中安静无声。人人都望着这个忽然发狠的太子殿下。
还没有反应过来,凤鸣的前襟,被容王狠狠拽在手里,过度的力道,几乎把凤鸣扯到半空。
容王冷俊的脸靠了上来,危险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好一段日子不曾接触容王的怒气,凤鸣不由呆了一下。
「我说…我说…」舌头忽然打结,凤鸣暗骂自己多事,咽一口唾沫豁出去了:「我说你们是笨蛋。」
「前面的。」
「前面的?我说,人家战国都比你们高明,笨蛋。」
「不对!」容王竖起双眉,低吼道:「后面的。」
凤鸣终于明白过来:「哦!你问的是远jiāo近攻?天啊,我怎么没想到!」他猛然拍自己的脑袋,开始手舞足蹈。「我知道了,你们现在是各国纷争,可是却没有形成正式的战争理论体系。对了对了,你们根本比战国时期还落后,哈哈,我居然认为你们已经发展到唐朝的阶段了。不过,你们的菜肴制作,水平倒真的不错,比得上现代。」
容王第一次没有在凤鸣洋洋得意地时候将他截住,好心地等他发了一轮疯,按捺心中的激动,缓缓道:「好了,太子殿下,现在请你来和我们好好说一说,什么叫远jiāo近攻。」
「什么?我?」凤鸣惊讶的指着自己。这班人不会真的这么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吧?他们刚刚明明还很瞧不起我。他转头看着眼前的众将领。
众人的神色,居然都带着一点不敢置信的狂喜。
凤鸣哪里知道,在这个时空,外jiāo策略和战斗理论,是众多学家都在寻找的东西。各国都知道要称霸天下需要比武力更重要的东西,却偏偏不知道从何入手。而他,却把数千年形成的jīng华,轻易说了出来。
远jiāo近攻四字,听在别人耳里还没有什么,可听在这些专门沉浸于政治的大臣耳中,不啻骤雷袭耳。
「太子殿下!」楚将军派众而出,竟然恭敬地对凤鸣行礼道:「关于太子所说的远jiāo近攻,应该是指国与国的关系,不该拘泥于小事,而是看其国所在方位,是否适合进行进攻。那是否攻占了近国后,再行攻占远国,以使兵力粮糙接济得上?如此来说,这条国策,是一条吞并天下的总策?楚孝愿闻其详。」
凤鸣哪里想到他只说了四个字,这个老狐狸可以凭空推测出这么多东西来,怪叫道:「不要乱说,这是人家的国策,不是你们的国策。我可没有教唆你们吞并天下。」不由朝容王身边躲。
容王见他胆怯,微微一笑,俯身在他耳边道:「你有什么说什么,我明天带你骑一天白云。」
「真的?」凤鸣一听,顿时jīng神。从容王身后闪了出来,又开始装模作样:「咳咳,其实本太子在太子殿里不出来,就是在研究这套伟大的理论。来来,让我将我的心得与大家分享……」
当夜,王宫又传新消息。
太子殿下甚得容王宠爱,居然可以随容王参加议事,陪伴在侧。而其余将领,不论老将新将,都非常奇怪地,对俊美之太子殿下生出好感。
太子殿中,凤鸣却对容王发脾气。
「你为什么严禁众将把我的本领说出去?嫉妒我?」
容王摇头道:「你身为太子,已经相当危险。如果他国知道我们太子贤明至此,必定会派刺客。还是以无能的外在掩饰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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