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抬头看他,又急忙垂头:“这是在我屋里,你不要、不要乱来,给人瞧见……”
景正卿看着她神qíng,一眼也不想错过,便道:“你若是肯多去看我两次,我也不至于如此……每天焦心不已,想着要早点好起来,既然你不去看我,那么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明媚不能做声,景正卿qíng难自禁,一手搂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颌,低头便吻了上去。
明媚低低一声,又惊又羞:“不……”却仍是被他亲了个正着,双唇相接,顿时如天雷地火碰触,景正卿身子一抖,那被压抑的种种奔涌而出,不可拦挡。
明媚感觉他咬着自己的唇,即刻侵入口中,她慌张之极,偏生挣扎不得,景正卿搂着她肆意地亲吻着,舌头横扫那香嫩的所在,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之间所有的,似乎只有怀中这人。
忍无可忍之时,景正卿一转身,把明媚抱起来,放在身旁桌上,桌上的笔架等物震动,微微摇晃,明媚扫见了,大为惊慌:“你别弄乱……”
景正卿掐着她的腰:“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唇舌压上,舌头深入,吻了个天翻地覆。
正激qíng难却的时候,窗外隐隐地传来说话的声音。
明媚仓皇中听到,真真乱上加乱,顿时挣扎起来。景正卿气喘吁,好不容易停下,明媚脸红似火:“丫鬟……她们回来了,你快放开。”
景正卿yù~火中烧,哪里肯舍手:“早知如此,你多去看我两次不就成了,我也不必在此就……”
“你先放手!”明媚轻轻捶打他肩头。
景正卿一笑,却顺势要挟,道:“那你答应了给我那画儿?”
明媚一怔,然后点头:“给你就是了。”
景正卿听得这一句,一瞬腹中越发火热,暗恨这不是地方,咬了咬牙,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便又道:“你还要答应我一事。”
明媚正在侧耳细听外头四喜五福的声音,闻言道:“你又gān什么?”
景正卿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跟妹妹仔细说说话……改天,我们在外头……就在上回茂二哥的屋里见,如何?”
明媚听了这句,浑身一震,即刻拒绝:“不行!”
景正卿笑微微看她,手在她腰间用力:“真的不行?”
明媚急得发抖:“不、不行!你……你快放我下来。”
景正卿偏往前一撞,明媚身子一晃,差点也呜咽出声,景正卿道:“妹妹再不答应,她们就进来了。”
明媚脑中一昏,脸上几乎滴血,咬着牙低声道:“我、我应……应你就是了!”
景正卿这才笑道:“可别说话不算数,妹妹说的每一个字,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若反悔,我自有法子千百倍讨回来。”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手上略微用力,抱着明媚下了桌子,也不放在地上,只放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顺势把那幅画拿起来,防备她恼恨之余会给他撕了。
这一刻,外头四喜五福果真进来,却不进里间,只小声道:“没有声儿,姑娘大概还在睡着,别去扰她……”
另一个说:“小葫也还在睡呢,瞧她!要睡也不好好睡,只在这儿趴着……”笑嘻嘻地,双双竟进了旁边屋内。
☆、97、算计
景正卿抢了那幅画,如愿以偿地悄然出来,一时心旷神怡,正要回屋里去,走了片刻,却见惯常跟着景睿的一个小厮迎面过来。
景正卿见他是个找人的模样,便走过去,果不其然,那小厮道:“二爷,老爷有请。”
景正卿站住脚问道:“可有什么事儿?”
小厮说道:“老爷只说请二爷过去……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大概是平常事儿。”
景正卿点头,想了想,把手中的画递给那小厮,道:“我不回屋,你谨慎些,小心把这东西给我送回去,我自去见父亲。”小厮应了,景正卿便放心而去。
见了景睿,二老爷先问了些景正卿近来状况,譬如伤势如何之类,景正卿一一回答,让父亲宽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景睿神qíng,却见二老爷神色里有些忧心忡忡地,但却也不完全是忧虑之色,总之表qíng很有几分古怪。
景正卿分辨不出是为何,便只等景睿自个儿开口便是。
果真,寒暄过后,景睿踌躇片刻,终于说道:“你可还记得,上回为父跟你说过的先帝遗诏之事么?”
景正卿心中一颤,问道:“儿子记得。”
景睿叹息了声,说道:“为父曾跟你说过,明媚把那钥匙也给了我了……”
景正卿听他叹息至此,心中一动:“莫非……”
景睿点点头:“因这次太子之事牵连到你,为父思来想去,觉得该作出决断了,便将那钥匙……给了端王爷。”
“什么?”景正卿失声,然而心中却觉得景睿如此做,也在qíng理之中。
景睿道:“你也知道,皇后甚为疼爱太子,在太子被害之事上,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加上我们家跟端王府有些牵连,皇后自然想要除掉你……连带我家,因此我只好把那钥匙给了端王,如此,想来能有一线转机。”
景正卿忙道:“是儿子连累父亲跟景家了。”
景睿摇头:“不是这么说的,其实说起来,这物本来就该jiāo给端王的,就算是卫凌生前jiāo代明媚的,也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过顺水推舟便是了。”
景正卿默然:“那此回端王之所以肯救孩儿,一来是因表妹求qíng,二来,却是因为父亲投诚的原因了?”
景睿道:“我想,或许如此……”
景正卿见景睿双眉仍然紧皱,便问道:“父亲在担忧什么?莫非……是说那遗诏不一定在端王手中,将来这皇位……”
景睿肃然道:“不,据为父所知,那遗诏,的确是在端王手中。”
景正卿大惊,这个他却委实不知,便问:“父亲如何知道?端王又哪里得来的遗诏?莫非护卫表妹入京之时,中途截杀我们的那些人是端王所为?”
景睿说道:“端王不至于用那种手段,你也说那些人手法yīn狠毒辣,估摸着仍旧是宫里的人所为,但是端王也不是等闲之人,自然早有安排,估计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景正卿不解:“那父亲又从何知道了遗诏在端王手中?”
景睿叹息了声,眼神复杂地看了景正卿一眼,说道:“这消息,却是玉姗秘密传回来的。”
景正卿一惊:“是姗姐传回来的?”
景睿点头道:“不错,因为这次咱们家得罪了皇后,玉姗在宫里也颇受了些排挤……你放心,最近却是好转了。”
景正卿问道:“儿子不懂,这是何意?如何好转?端王救了我,皇后不更是恨我们景家入骨?唉,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让姗姐入宫的……”
当初景正卿让云三郎帮忙打听入宫之事,三郎跟他通消息的时候,也曾说过,皇帝年老体弱,且又多病,入宫的话……恐非好的出路。
当初景正卿也颇为犹豫,本来想跟玉姗说一说,看看她是否能打消这个念头,但玉姗却极高兴自己能有入宫机会,景正卿看她一腔欢喜,自不好说些煞风景的话。
景睿见他颇为懊悔,便道:“你当这入宫不入宫,由得了咱们做主吗?当初皇后一心想让你玉姗姐姐入宫,为的何尝不也是笼络咱们景家?谁知道后来端王爷看上了明媚……皇后才不高兴的,故而就算当时玉姗不想入宫,也一定得去,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得罪皇后了。”
景正卿皱眉:“早知道后来还有这么一出,当初就拼得得罪皇后……也不让姐姐入宫。”
景睿瞧他一眼,哑然:“你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以后多收敛一下你这脾气,在朝为官哪里有你这样冲动的。这些话,可不能在外头说,且如今qíng形如此微妙,虽然咱们跟皇后已然决裂,可表面上却仍是不能透出分毫的……仍旧还得维持面儿上的花团锦簇……”
景正卿不敢顶撞父亲,便自不提这个,只道:“父亲,既然遗诏在端王手中,岂非好办了?太子又没了,这皇位将来必然得是端王的了,咱们家也算是投对了人。”
景睿闻言,不由笑了笑,但那笑却并非释然的笑,而是一抹似笑非笑。
景正卿看得稀奇:“父亲笑什么?莫非儿子说的不对?”
他到底心思转动的快,知道景睿不会无端发笑,想了想,便道:“莫非父亲还在担忧另生枝节?皇上年老体弱了……难道皇后还能再生个太子出来争夺皇位不成?”
景睿挑了挑眉,gān笑了声:“哈哈。”
这一声笑来的更为古怪,景正卿正觉莫名,景睿琢磨了会儿,说道:“罢了,这件事qíng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为父这一次叫你来,不仅是告诉你遗诏有下落的事,更是想要跟你说……”
景正卿侧耳倾听,不知还有什么天大变故。
却听得景睿说道:“皇后自然不能再生个太子出来争夺皇位,但是据为父所知,宫里的确有人怀了身孕……”
景正卿双眸陡然瞪大:“什么?”
景睿脸上的笑容更复杂了:“而且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家的……玉姗。”
虽然已经心惊ròu跳若有所觉,但真正听到之后,景正卿还是几乎晕倒。
景睿扫他一眼,叹道:“这消息还没散开,但最迟也是明天了……听说玉姗册封贵妃的诏文都写好了……唉……”
景正卿细细一想,无言以对。
景家本来想中立,结果被迫靠拢向了端王。以为靠拢了端王后便一劳永逸,谁知道偏偏皇帝又有了子嗣,而且怀有身孕的偏偏正是景家的女子。
这一出局面真可谓十分的微妙,怪不得二老爷脸上的表qíng也如此异样了。
且说明媚屋里,玉葫醒了后,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叫人满意,听着隔壁四喜跟五福正在嘀嘀咕咕,她便入内看明媚,却见明媚坐在桌上,满脸通红,不知如何。
玉葫便先去看炉子:“姑娘,是不是这屋里太热了些,你的脸怎么这样红的?”
明媚听了,便道:“你方才在外头gān什么了?”
“我困,就睡着了。”
“谁让你睡得,以后都不许睡,要睡也到这里头睡,跟我眼皮底下。”
玉葫呆了呆:“先前您不是嫌我睡着了会打鼾,会打扰了您作画,才打发我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