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_八月薇妮【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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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呆了呆,这会儿房内又点了灯,灯影里头景正卿的脸缓缓明晰起来,明媚睁大眼睛,叫道:“表哥!”蓦地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眼泪飞快地涌出来。
景正卿伸手将明媚紧紧抱住:“没事没事!”

明媚吓得失魂落魄,如见救星似的,紧紧抱着景正卿,哭了会子。
玉葫跟三郎都出去了,景正卿掏出帕子,替明媚擦脸,一边轻声安抚:“都是我不好,把明媚吓坏了,是我不该出去。”
明媚抽噎着:“卿哥,那些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已经派了三郎去查了,别怕,以后他们不敢再来了,我会好好保护明媚。”
明媚擦擦泪,想想,仍旧心有余悸:“对了,他们是要找东西!”
景正卿挑眉:“找什么?”
明媚叫道:“他们要找爹留给我的匣子!”她说着,便转头看向旁边的箱子,有些焦急地起身。
景正卿忙将明媚按住:“你放在那?你方才受惊了,且别动,我看看。”

明媚只好仍旧不动,景正卿走到箱子边上,却见那锁头都给弄坏了,当即皱眉,他掀起箱盖,低头找了一番,就冲明媚摇了摇头。
果然那匣子是给他们抢走了,明媚十分失望,即刻又哭起来。

倒是景正卿走过来,揽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肩,温声说:“好孩子,别哭,那东西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知是什么……又不是咱们有心的,只要你没事就成,万一你出事,表哥才是哭也来不及呢!”

纵然景正卿百般安慰,明媚仍是担忧伤怀,一时郁结五内,又加上背井离乡,舟车劳顿,次日便病倒了,起初只是发热,渐渐地竟高热不退,人也是半昏半醒。

景正卿为了明媚特意在扬州逗留了两日,请了名医会诊。
明媚白日还好些,支撑着劝他赶路,到了夜间,却烧得整个人都糊涂了,迷迷糊糊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隐约觉得有人抱着自个儿,在耳畔喃喃低语。

明媚只以为是玉葫,低低叫了声:“水……”
那人将明媚放开,却很快又返回来,有物贴在明媚的唇上,她直觉是水,便想喝,谁知却毫无力气,胡乱感觉水沾了唇,又顺着流下,颈间也濡湿一片。

喝不到水,解不了渴,明媚焦躁,哼哼低吟数声,不依不饶。
不知过了多久,明媚忽然感觉有什么软软地贴上了唇,倒很舒服,他停了会儿,灵活地将她牙关撬开,小心翼翼碰触,如探出的花蕊,悄悄前行,伸张探寻。
明媚约有所觉,舌头略动,想闪开去,他像一惊,静了片刻,才又动了,将明媚的舌头一压,软软地,糯糯地,滋味异样……
明媚正懵懂,却有一小股清冽甘甜的水,自那软软之物上透了过来,明媚一时如久旱逢甘霖,嘴唇也缓缓张开,接纳那泉源,那水渐渐顺着她的舌往下,至喉咙处下滑,明媚竭力吞咽,整个人才觉舒坦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宣qíng

  次日平明,明媚悠悠醒来,脑中依稀一团浆糊,倒是觉得口gān,想要起身,浑身却绵软无力,只好动了动唇,想要叫玉葫过来倒水。
这边还未出声,却听得房门响动,外头是玉葫说道:“表少爷,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明媚一怔。听到景正卿的声音响起:“我一夜担忧妹妹的病,不知她如何了,睡得也不踏实,这不,赶着过来看看。”
玉葫道:“主子晚上烧得滚烫,这会儿我刚看过,倒是好了许多。”
景正卿的声音便带了一抹笑:“那真真极好!我正好看看……是了……”他似是想到什么一样,“玉葫,你必然也是一夜无眠,只顾照看妹妹了,如今我过来了,你便先去睡会儿,也养养神……再来伺候吧。”
“这……”玉葫迟疑。
“怎么?”

明媚坐起身来,却听玉葫道:“奴婢多谢表少爷的美意,只不过伺候姑娘是我的本分,玉葫还撑得住,倒是表少爷事忙,姑娘这边有我照料就行了,免得累着表少爷,姑娘醒了若知道,也会觉得对不住。”
景正卿沉默片刻,依稀听他笑了笑:“是吗?”

明媚正觉得他们两个的说话有些不太对味,便听到玉葫说道:“表少爷……”
景正卿“嗯”了声,又道:“我来接妹妹上京,以后入了府,就是一家人,你也不必这样见外地叫我,只像是康儿他们一样称我二爷便是了。”
玉葫道:“是,……二爷。”
“你yù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二爷……”玉葫的声音低低地,明媚听得不耐烦,也不知道她故弄什么玄虚,正要咳嗽一声,却听玉葫道,“昨晚上……二爷……”

明媚听到“昨晚”两字,心头不由地一动。
景正卿微微笑出了声:“昨晚上你果真看到了。”
明媚茫然:看到什么?

玉葫却偏不回答,景正卿问:“你想说什么?”声音却仍是老神在在,十分悠闲一般。
玉葫沉默片刻,差点急死明媚,正耐不住的当儿,便听玉葫又说:“二爷,有些话,原本轮不到奴婢来说,奴婢自小在卫府伺候姑娘,也知道……有些事,看到了也要当作没看到,可是不管如何,奴婢只有姑娘一个主子,为了姑娘好,少不得要多嘴了。”
景正卿不言语。
玉葫又说:“昨晚上二爷做的事,在奴婢看来,很不妥当,姑娘毕竟还没嫁人,二爷这样……岂不是损了姑娘的清白?”

明媚听到这里,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雷劈了一样,窒息。

景正卿的声音却仍是波澜不起:“怎么个损了妹妹的清白?”
玉葫吞吞吐吐:“男女授受不亲,二爷……你、你怎么能……”
景正卿气定神闲,娓娓道来:“妹妹昏迷着,药喝不下,我不过是权宜之计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难不成就看着妹妹吃不进药去,病好不了,活活地受罪?”
玉葫呆了呆,嗫嚅:“就算、就算真的要那样,那二爷可以唤奴婢替代……”
景正卿淡淡说道:“你?我不放心。”

就算没有弄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也看不到此刻qíng形,明媚却能想象,听了景正卿一句话后,玉葫是何反应。

他昨夜自然是对她做了一些逾矩的事,如果不是太破格,以玉葫的xing子,是不会多嘴的,然而被玉葫点破,他的反应竟仍是这样不疾不徐,明明是玉葫的理,在他面前,却仿佛利箭遇上铁板,无可奈何地被挡回来。

果真如明媚所料,玉葫的声音有些结巴:“二、二爷!”
景正卿却又一笑:“行了,好丫头,二爷知道你是担心明媚妹妹,也是为了她好,才对我说这些,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反而很欣赏你这种维护主子的忠诚,但同时你再放另一个心:你要知道,我的心意如你一般,都是想要明媚妹妹快些好起来,绝不会做出那种趁人之危欺负她的举动来,难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禽shòu不如的人吗?”
他的声音十分正直诚恳,连明媚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玉葫跟明媚一样,是个呆头,又被景正卿的气势镇住,无端自己心虚,有理成了无理,且再度变成了结巴:“二、二爷……您大人大量,并不是奴婢故意的,只是怕、怕对我家小姐的名节……”
景正卿肃然又说:“别说是此事是为了救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明媚妹妹自己都不知道,退一万步,若是真的对妹妹的名节有损,我也是不会坐视的。”
明媚皱眉琢磨着,竟回味不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末了一句,意味深长,如神龙摆尾,神来之笔,“深不可测”。

偏玉葫清醒,反应也快起来:“二爷你是说……”
回答她的,是景正卿低低地一声笑:“可放心了么?你去歇着吧,这里jiāo给我,我看看妹妹,片刻大夫也就来了。”
玉葫竟然十分依顺地说:“既然如此,二爷就多费心了,若是姑娘醒了叫我……”

明媚打起jīng神听了这半天,心中又惊又疑,又羞恼又忐忑,听两人说完,玉葫退下,想必是景正卿进来,那脚步声渐渐近了chuáng边,不由心悸。

本是口渴要喝水的,此刻也不敢叫了,只闭着眼睛,继续装睡,也不知景正卿在何处。
明媚有心想看看,又觉得自己装不出那个能看到对方却让对方发现不了自己在看他的高难举止。

正在眼前一抹黑,脑中一片浆糊翻腾之时,明媚听到景正卿叹了声:“可怜的孩子。”然后唇上被什么轻轻压下。
明媚惊得差点睁开眼睛,却觉那边一团温热,像是景正卿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片刻,耳语般又说:“妹妹想必是渴了,这唇都gān裂了,好生可怜。”

耳旁听到些许水声,片刻,唇上一抹清凉甘洌,明媚怔了怔,反应过来是景正卿在喂她喝水,只是不知何故,只有少许水沾在唇上。
明媚自觉乃自讨苦吃,正想索xing“醒来”,却听景正卿道:“还是喝不下……少不得,我……”
极快之间,脖子被温柔勾住,有什么覆压上明媚的唇,一条柔软之物挑开她半合的唇瓣,随之,清冽的水滑了进来。
在明媚恢复神智之前,已经身不由己地将那口水咽了下去。

脑中忽然掠过无数模糊的闪念。
烛光摇曳,景正卿搂抱着她,俊朗的脸越来越近,明媚呆呆看他,因发烧而脑中一片空茫,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他在做什么,昏昏沉沉,喃喃唤了声:“卿哥……”
而他一笑,颇为妩媚:“明媚……”然后抬抬手中的碗,“我喂你喝药,要乖乖地……”
“唔……”眼皮千钧重,呆看了他会儿,便闭了起来。
而后……便如此刻。

明媚睁开眼睛,便看到景正卿发亮的眸子,嫣红的唇色。
明媚瞧见他唇上一抹水光,跟他眼角的光,相映生辉,各占chūn一半。

“你!”明媚震惊,无以言喻,茫然,反应不灵,明明知道发生什么,却又害怕不敢认,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跟明媚的混乱相比,景正卿眉眼之中却写上一抹惊喜:“明媚你醒了?”百分百地真,让人觉得疑心或者质问他都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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