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袭蓝衣,披着月光,莫名的有些冷。我拥被坐起来,声音有些鸭嗓子的味道:“盟主终于有空来杀我了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那双眼睛,真的很明很亮,很不染尘埃啊。于是我垂下头绞着被角,有些悲从心来的味道。
他就那样站在我面前,久得让我眼花了,才低声道:“如果我说对不起,你接不接受?”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一个声音道,舒颜,你TMD绝对不能心软啊。
可是他俯下身,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目光如清水,黯淡这满室月光。
“对不起舒颜,对不起。”他轻轻地把我拉到他怀里,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如多年前,那个冰冷的雪原。
他帮我处理伤口,温暖的指腹触在肌肤上,颇有些凉意。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折皱,靠在他身上,嘶声道:“昀息……”
他没有看我,只是道:“已经找到了,你先养伤。”
这样混了半个月,我又可以从chuáng上挪下来了,这才发现自己颇有些小qiáng的命格。红伶时常陪在我身边,时常弹琴给我听,这样几日下来,琴艺竟是进步非常之快。
我不敢再一个人靠着那棵银杏树,一想到那晚的qíng景,就浑身发寒。有时候想想,这狐妖作得的确是颇为胆小。
那天下午,听着红伶弹琴,竟然半躺在院里的躺椅上睡着了。直到他吻上我的唇,睁开眼是他放大的笑颜。
我伸手推开他,他揉着我的发,叹气道:“不准在这里睡。”我故意嘟着嘴道:“你说过陪我的。”他便笑得宠溺:“都怪那帮人太罗嗦了。”
我的指尖抚着他的唇,低低地道:“那今年灯会,你陪我去许愿塔看烟火好不好?”
他连连点头道:“好。”
可是那一天,我在许愿塔下等啊等,一直等到灯会散了,也没有等到他。当济济人群散尽,我却再也找不到他的气息了。这才发现重阳楼夜夜的相拥,过去太久太久了。
深夜的时候他过来,抱着我说舒颜对不起哦,下一次好不好?我把他的发撩开,看他的脸,半晌终于无奈地挥手,算了算了。
某一天,在未央居,我帮那些什么什么糙浇着水,墨书言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左叶居然找了过来。我轻笑:“能让盟主这样满大街找在下的事,肯定不小。”
他没有笑:“我找到了辟魔剑,颜,西蒙的空间裂,你能用么?”
我停了停手上的滔水的手:“可是……”
“颜,事关重大。如果我们不尽早清除yīn风dòng的话,早晚会引来魔族。先用辟魔剑加镇邪剑镇住yīn风dòng的yīn气,然后将其击落于时空裂fèng,便一劳永逸。”
“我还有得选择么?”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他的神色非常郑重,我叹口气,继续浇水。
出发的日子,风很凉,我裹了厚厚的锦裘,左叶半揽着我上了马车,我把墨也叫了进去。他很乖地坐在我身边。
一路颠簸,半月之后到达yīn风峡,那里早已有人驻守。左叶和东门他们一起出去了,秋莫离蹭到我身边来:“伤好了?”
我勉力一笑:“差不多了。”
他神色一暗,犹豫地道:“颜,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昀息的事qíng不是你做的。”
就这一句话,我的心沉到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去,但脸上仍不动声色:“可是左叶,他直到现在也不肯相信我。”
“当局者迷,一旦动了qíng,有些事qíng反倒看不清楚。不过舒颜,为你这次的出手相助,盟主必不会再提这件事的。”
我转头看着yīn风峡:“辟魔剑是多久以前找到的?”
“两三个月前吧。”
左叶过来拥了我往前走,在yīn风dòng口,他持着辟魔剑道:“我进去,有镇邪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微微地笑,转身抚着墨没有表qíng的脸:“墨,你去吧。把辟魔剑cha到镇邪剑旁边。”
他答了声是,然后从左叶手中拿过辟魔,一个转身飞过云海茫茫的断峡,身形如燕,转瞬没入了yīn风dòng。
左叶回身看我:“他不会武功。”
我只是看着那一片雾海:“凡事,总应该有个了结。”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yīn风峡再没有yīn风,我低低地道:“开始吧?”
左叶与我并肩而立,我扬起手,第一次动用西蒙的空间裂,时空停顿的瞬间,脚下大地开裂,他与我浮在虚空,最后一击,共同击向yīn风dòng,震天巨响中,半个yīn风峡一起沉沦,烟尘漫天。
他轻轻吁一口气,道:“走吧?”
我本想扯一个微笑,却脚步一踉跄,蓦地坠入无边无际的虚空。耳边是呼啸的风,云烟渺茫,血涌出来,散成丝丝缕缕。
左叶急坠下来,一把抱住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风chuī乱了他的黑发,如晕开在江南烟雨中的墨色。我凝望着他:“左叶,你会记住每一个爱过你的人吗?”
他拼命地点头,他说:“会,会。我们先上去好不好?”
我笑着伸手,想触摸他的脸,在将要触及的时候猛然推开了他。
风声中他叫了一声舒颜,那呼唤终被风chuī散,他伸出的手擦过我的指尖。
番外
烟荒村,一个小小的村落,它出名的原因只因为一个,墨家,活死人ròu白骨的墨家世代居住在这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是平静的,一个叫小语的家伙是村里唯一一个只吃饭不做事的家伙,当然说她完全不做事也是不对的,事实上偷jī摸狗的事qíng她没少做。但是没人敢说,墨神医表面上对他严厉有加,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这厮一脸死皮赖脸地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反正是吃定他了。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墨连!”
“又gān嘛?”chuáng上的人已是见惯不惊。
“太冷了,太冷了,我要和你一起睡。”来人理所当然地答,然后披着被子就往chuáng上拱。
“喂!你……”chuáng上的人迫不得已地让出一块地方,于是来人呼呼地就睡死过去。
墨连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yù关上房门,借着幽幽的月光,看到那一张已经睡得非常熟的小脸,一时痴了。
chūn耕时节,墨神医会下地帮村里的乡亲。这时那家伙会坐在田边,指手划脚唾沫横飞,一会儿说这儿秧cha歪了,一会儿又道那儿坑挖浅了。有时候墨神医会装作听不见,有时候会板着脸道:“你是打算下来教我吗?”
每当这时候那家伙便不说话了,飞速退往安全区,转头四顾道:“嘿嘿,今天天气真好哇。”
墨连有时候也黑着脸吼她,每当她对着别的男人眼冒金星,嘴流口水,冲上去对着人家道‘哇哇你长得真帅啊’的时候,但是他从来不赶她。日落的时候,她总是和他一起回去,cha科打诨,没有什么正经话。
可是当紫霞金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的时候,墨连便会若有若无地给她机会,那家伙立刻会非常聪明地粘过来,于是地上的身影,是一个还是两个,便看不出来。
这天,墨神医一大早被人叫起chuáng,临村有人患了麻疹。这家伙屁颠屁颠地便要跟着去,结果被墨黑着脸一吼,就委屈得红了眼睛,嘴一撇就要哭。墨神医在众目睽睽下就吻上了她的小嘴,吻完后拍拍那粉嫩得chuī弹可破的小脸,哄道:“要传染的,在村口等我。”
于是那家伙就在芋阳树下逗着蚂蚁,那树杆上,不知道谁的恶作剧,‘我cao’两个大字,写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
一个蓝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许久许久,这家伙才迟钝地抬起头,然后满眼星星,哇的一声跳将起来。
“颜,你快乐吗?”那美得不是人的男人就那样看着她,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是蒙了一层泪,只是那淡若烟雨的眉,敛得让人心痛。于是小语就下意识得伸手去抚他的眉,笑得阳光灿烂:“我很快乐啊。别老敛着眉啊,你看这眉峰的折皱,都这么深了。”
温热的指腹,未抚平眉,只抚出了眼泪。那男子别过了眼,哭得像个孩子。
那年灯会。剑仙天下的左叶盟主一个人在许愿塔上看烟火。
塔下,人cháo如蚁。
“墨小语!你TMD给我慢点!”
“不,我要吃银杏糕!”
“那我去排队。”
“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要看烟火嘛。”
“只是突然想到这里来看看而已。”
“那走吧走吧。”
“嗯嗯。”
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 却yù盖弥彰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擦不gān 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 追不回原谅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 越觉得孤单擦不gān 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 怎么补偿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 无法释放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 却在生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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