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秋素苇意外的一怔,随即不屑的一撇嘴:“哼,搞不好那个老东西一直趴在我们秋家门口等着拽我们小辫子呢!当然够快了!”
“现在朝中也只有他敢接‘秋家的官司’了……”李赋松狭促的嘿嘿笑着。
“什么意思?!”秋素苇敏感地竖起了耳朵,愤怒的大喝起来:“既然连皇上都知道我们秋家人‘恶名在外’!那就请皇上早早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吧!”
“朕只是开个玩笑……”
“微臣受不起这个玩笑!”秋素苇直接从李赋松怀中挣出:“皇上一个人慢慢笑吧!”
“啊?”
看着秋素苇好象被人逗急的小猫般bào跳如雷的愤然离去,李赋松怔了半晌才苦笑起来:“看来,若不赶快将此案了结,朕的‘xing福’就更加无望了。”
怒冲冲的秋素苇迎面撞上yù入园的玄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瞪了起来。
“玄丞相有何贵gān?”秋素苇口吻不善。
“gān卿何事?”玄臬更是冷若冰霜。
二人一阵怒视,最后同时一拂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玄臬进入园中看到李赋松正在暗自长吁短叹时,脸色更冷了一分。哼!这个秋素苇刚才果然跟皇上在一起!
“啊!臬,你来得正好!朕正有要事想找你。”李赋松笑着走上前来,有意口吻亲昵。
“皇上,刘氏父女惨死一案,皇上有何定夺?”玄臬目光如箭,bīshe李赋松。
李赋松马上明白玄臬一定是撞到了秋素苇,以为他是来讨饶求qíng,深怕自己受他蒙蔽颠倒黑白,才会如此口吻不善。
哎,这玄臬与秋素苇莫非上辈子结怨?此生才会势同水火?
“那个……爱卿呀,此事朕已有耳闻,似乎……”李赋松很小心翼翼地探视着:“那秋振水与陈大民确实不知那女子有了心上人,反而是她爹怕事才没敢明拒……”
“皇上,”玄臬冷冷地打断李赋松:“何等失德败xing之人才会令百姓惧怕至此,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不敢以理据争?做过何等人神共愤之事,才会令一百二十六人联名上书同告御状?皇天厚土之上,朗朗晴空之下,自在公道二字!望皇上三思!”
“玄爱卿,”李赋松也不由声音愈威,“为人官者,应就事论事而不能妄下定论。不论秋氏一门平日如何,若此案之中确实无错,又岂能因他们素行不良而一概而论?就算朕下旨处斩他们二人,难道你就自认不愧对‘公道’二字?便对得起你的颈上乌纱?”
玄臬的眉头微微一皱,李赋松的语气顿时缓和,微笑着缓解了僵持的气氛:“朕知道你心中也有疑虑,只不过是想借机替朕剥去秋家势力,以免养虎为祸。朕知爱卿为社稷江山长远而忧,可是你若信得过朕,认为朕还未昏庸无道,便听朕一言。相信朕,对于秋家,朕心中有数。”
玄悻悻的回答:“皇上言重了。”
“那么,此事便jiāo由爱卿处理吧。”李赋松安慰地笑了起来。
“但那一百二十六名百姓……”玄臬顿了顿说道:“他们都是昔日与秋氏有过恩怨,若皇上不予以理会,他们会说皇上偏袒秋氏,有失公正,只怕会有损龙誉。”
“你告诉那些人,若有冤qíng,尽管将诉状呈jiāo刑部,朕自会派人受理。”李赋松无奈的一摇头:“这些人,只敢起闹结群,单独一人不敢上告府衙,只怕也是夸大其词怕官府追究吧?秋家树大招风,平日又的确有些失当之举,以讹传讹,才会如此不堪。其实,未必全都是秋家人的不是,爱卿身为朝中重臣,应当知晓这其中的尺度。”
“微臣谢过皇上提点。”
玄臬微微弓身行礼,在不经意间轻叹了一口气。
秋家“bī”死刘氏父女一案很快结束了,联名上书的众人也一哄而散,虽然当朝丞相玄臬一再保证,若他们呈上状纸自会秉公受理,但刑部却未收到任何一份有关秋家的状纸。
而且,玄臬最为担心的流言还是产生了……
“听说没有?秋家bī死了一对父女,一百多人联名告御状,硬是让皇上给压了下来!秋家人无罪释放,白白冤死两条人命!”
“哎,所谓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天争。这皇上是谁?就是天!连天都护着秋家,还想申冤报仇?得了吧!”
“连百人上告皇上都不予理会,别说一个人了!还是省省吧!别最后反被秋家人咬一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秋家以后更无法无天了!”
“反正官官相护,没人会为咱老百姓说话了!缩着脖子做人吧!”
当这些民间的流言漫天飞舞时,秋家的人却如日中天,愈发qiáng盛。大小百官巴结讨好,送礼之人几乎踏平了门槛,门庭若市。秋家亲戚不论远近,各个意气风发、富贵bī人。正应了一人得道,jī犬升天的恒理。
而秋素苇,依然深居在皇宫之中,陪着皇上拉弓she箭、泛舟游湖、欣景赏观、煮酒小酌,无比惬意安乐。
就这样,皇上的二十岁寿辰迫在眉睫了。
第六章
拂晓的晨曦刚刚洒落大地,沉寂的皇城渐渐复苏起来。李赋松神清气慡的打开殿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脸上挂着满足笑意不难看出他的心qíng极佳,由此可以想象到昨晚是如何的满室chūn光。
虽然李赋松一想到昨夜群臣宴的主角未出场,以及他今日早朝未出现会引来何等的连锁反应,但是他依然贪恋在秋素苇柔软的温玉胴体之中,难怪会有“chūn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的警世之语,果然,美人在怀时确实难以割舍这份温存。
“皇上准备起驾崇光殿吗?”小德子问道。
“嗯,准备一下。”李赋松看了看内殿低垂的纱帷,轻笑起来:“小心不要吵醒了秋丞相,他有些累了。”
小德子自然心下明白,连连点头称是。
李赋松梳洗得当以后,更衣佩饰,准备去御书房批阅奏章。这时,为李赋松束腰的一个小宫女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李赋松看了她一眼,她眼圈微红,额间迸汗,脸色苍白,一副病态。
“感染风寒了?”李赋松问道。
小宫女吓得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惊扰圣驾!皇上饶命!”
李赋松轻松一笑:“朕只是随口问问,若病了就休息一下,这风寒可大可小。”
“谢皇上。”小宫女感恩戴德得深深磕首。
待离开暮云阁时,看门的一位小太监也悄然地轻咳了几声,李赋松看向那人,他也同样眼圈微红、额间迸汗、脸色苍白……
“小德子,”李赋松心下有异,立刻说道:“请王太医到暮云阁看看,若这风寒有染,立刻来禀,知道吗?”
小德子急忙应下。李赋松再看看其他人,虽未有异样,但总觉得气色不是很好。心头莫名的感觉到一缕不安,希望这风寒不会传染吧……
疾病,永远是上天赋予人间的最大噩梦。
李赋松的不详预感果然成真,在王太医去过暮云阁后,还未确诊这是哪类风寒便同样感染病倒。李赋松当即大惊,立刻下旨要将秋素苇接出暮云阁。可是惟恐秋丞相已被感染的太医们硬是跪地请命,苦苦哀求,曰,为保皇上龙体安康,必须将暮云阁所有人隔离,这其中自然包括秋素苇。
但是李赋松哪儿管这些?深恐此病非同小可,更是一意孤行,一定要亲眼看到秋素苇无事才可安心。玄臬等大臣自然联同太医冒着抗旨的危险硬是将暮云阁关闭,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进出。
“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眼里可还有朕!?”
李赋松气愤的大喝过后,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竟当堂晕倒。顿时朝堂乱作一团,待太医把脉后,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皇上怎么了!?”
玄臬怒视着太医,后者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这个脉象与暮云阁的众人一般无异……”
“那能治吗!?”玄臬看着太医一副无能为力的表qíng,顿时更加气恼:“你们不是自诩熟谛天下医术jīng髓吗!?如果皇上有何闪失,你们都给本相提头来见!”
太医当即吓得跪地求饶:“丞相大人饶命!不是臣等无能,而是该症从未有任何史书记载。老臣医龄数十载,却从未见过这类病症,看死风寒却百药无医。臣等汗颜,只怕……这天下只有长白山的夺魂生才能妙手回chūn了……”
“混帐!”玄臬更是气得大吼:“夺魂生还在千里之外的长白山!皇上能拖那么久吗!?”
“丞相大人!”
众臣同声齐劝起来,玄臬虽心中气恼却也深知眼下之计只有先令群医急治,另宣八百里急诏,力图以最快的速度请回夺魂生。
但是,来得及吗?
“立刻查出宫内有多少人感染此症!尽数隔离!不得有误!”
玄臬一声令下,群龙无首的混乱宫廷内开始了严密的盘查,顿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宫中上下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氛。
玄臬的脸色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难看。望着百糙居的无数白胡老太医忙碌进出,却未见皇上病qíng有所好转,而夺魂生又还在千里之外,玄臬终于咆哮起来:“最初是谁将这病引进皇宫的!”
“回丞相,是暮云阁最先有此症状的。”一个老太医战战兢兢地说:“现在暮云阁四十六人全都感染此症,危在旦夕。只是不知为何,独有秋丞相贵体金安,一直无事。”
“等一下,”玄臬一怔,“本相听闻此症一沾便染,只要同处一室,哪怕相隔甚远也会染病,为何暮云阁的秋素苇却会无事?”
“老臣不知……”老太医如实答道:“……但一直在暮云阁的秋丞相确实无事。”
玄臬心头一动,当下赶赴暮云阁。已被严兵把守的暮云阁大门禁闭,但随着微风拂过,似乎有股似有似无的异香随风迎来,淡淡的香甜味令人忍不住想深嗅一番。
玄臬并未在意这股幽香,反倒注意到把守暮云阁的士兵们脸色黯淡,呼吸不平,似有染症的前兆。
玄臬当下心头一颤,连站在殿外也会被传染吗?这个病只怕会如同决堤之洪,再难阻拦……
想硬闯暮云阁一探究竟的冲动被倏醒的理智阻止了,如果皇上病倒之后,我也身染此症,那这诺大的皇城将由谁来维持各派各势之间的平衡?宗元帝君重病,将引发多少láng子野心、图谋不轨之人趁势而起?多少五夷三番将蠢蠢yù动?这一步,若稍有差池,便会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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