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道_苏特【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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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纵失笑道:“我也时常在外边园子里闲逛,倒不觉得闷。”他心下自忖,此处到底是秦扣枕的别庄,自己一介外人,怎好到处乱走。
秦扣枕微微一笑,在他身边坐下,也不多言。二人默默对坐著,却是想著各自的心事。云纵之前曾托秦扣枕传书回京城,告知贺兰凌和清风观内弟子自己的近况,以免他们担心。这些日的相处,秦扣枕对他以礼相待,殷勤有加,只要教内无事,便至他处,与他畅谈道法,品茗对弈,极为投缘。可他毕竟呆得不心安,打定主意,再过三日,若是身子还不见起色,无论如何也要告辞离去。
秦扣枕想的却是,自己这些天趁著云纵昏睡後,与其jiāo欢,体内寒气已驱出大半。再过得一段日子,不但能借他身体完全排除出自己体内的寒气,更可得他功力相助,倍添自己的功力。只是云纵时刻流露出去意,自己也毕竟不是个铁打的,再这样夜夜jiāo欢下去,只怕会jīng尽人亡。须得寻个良法,使云纵心甘qíng愿留下才好。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秦扣枕忽然伸手倒了一杯茶给云纵,含笑道:“明日是我生辰,上君若不嫌弃,赏面陪我饮杯酒如何?”
云纵一愣,有些尴尬的道:“贫道酒量实在有限……怕是要扫了秦教主雅兴了,还是免了吧。”
秦扣枕垂下眼眸,黯然道:“怕是秦某今生,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与上君一起共度生辰。上君不善饮酒,便当是陪我一场,以茶代酒,也是无妨的。”
他言语中已流露出委曲求全之意,云纵实在无法推辞,只得应允了。
那秦扣枕若要存心取悦一个人,这世上便无人能抵挡住他的柔qíng蜜意。就连他曾对云纵做下过那等不齿之事,事後软语求恕,痛心疾首,恨不得死在云纵面前的模样,也教云纵不由得心软了。云纵虽然淡qíng,却终非无qíng,这些日子来秦扣枕对他的温存体贴,无微不至,其实已点点滴滴入他心头。那人虽再不在他面前提及倾慕於他的言语,却是举动之间,温柔款款,心意俱现,又不求回报,云纵再如何铁石心肠,也实难抗拒。
他只当自己此生必是只能辜负秦扣枕的qíng意了,时常想到,便觉不忍。因此对著秦扣枕所提的要求,一次次无奈接受,一次次便陷得愈深。
只是他一次也不曾看到,秦扣枕脸上那温柔笑容的背後,掩藏的算计。

第7章

第二日一早,佩瑶便打扮得焕然一新,喜气洋洋,道是教主寿辰,今日暂停教内事务,大家放假一天,齐聚庄内大厅,举杯痛饮,为教主庆贺生辰。
她见云纵无甚表qíng,便试探的问道:“上君不去向教主道贺麽?”
云纵摇摇头,他非是瞑华圣教中人,也不想让太多人瞧见他。况且秦扣枕也未派人来请,他又何必跑去凑那热闹。
佩瑶心内也觉得奇怪,以教主对云纵的宠爱,怎会不叫人来请云纵前去参加宴会?转念一想,许是教主今日寿辰,席间必有其诸多姬妾在场,若是酒酣之时有一两个上前助兴,对著教主献媚邀宠,被云纵瞧见了,岂非不好?教主将云纵藏在房内数日,除她之外,几乎不许别人踏入半步,可见对此人是极为看重的,不叫他去参加宴会,说不定晚间会亲自过来,和他温存一番呢?
这样一想,佩瑶便不再多言了,只是笑嘻嘻的道:“奴婢也要去恭祝教主寿辰,今日便不能伺候上君了。”
云纵闻言微笑道:“你去吧,无妨。”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你家教主……今年贵庚?”
佩瑶笑道:“教主虚岁二十有二。”
云纵一愣,原来自己还年长秦扣枕两年。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却已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人物,统领著整个瞑华圣教,不由感叹: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佩瑶离去後,云纵照常练功一番後,闲来无事,便泡了壶茶,对著窗前斟饮起来。他料得此刻秦扣枕必然在前厅和教中众人举杯同饮,回想起自己的生辰,除了七岁前在家时,娘亲送了他一只护身玉坠挂在脖子上,竟是再无别的印象。堂堂当朝丞相之子,生来的富贵命,却是出家做了道士。七岁那年被人算命,说自己此命不在红尘内,否则注定早夭,若要保得一生平安,除非斩断七qíng六yù,舍身入道。师父也说自己命中最忌动qíng,修习清心诀,也是为了断qíng绝念,不染尘yù。这秦扣枕……如果是他命中的魔星,当断则断,须要及早抽身才是。
想到自己竟生平第一次为一个人苦恼至此,云纵长叹一声,放下手中茶杯。见窗外天色大好,chūn光明媚,便举步走出房间,不知不觉走出了园子,绕过一处假山,却是到了一片湖泊面前。
原来秦扣枕此处别院,风景极佳,内里还有一处天然湖泊。面积虽不大,倒也碧波dàng漾,亦能行舟。云纵站在一棵垂杨柳下,极目远眺,但觉楚天辽阔,山水一色,心境便平静了许多。忽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传来,他视线一转,却是看到湖面上一艘画舫,正缓缓行过。船内坐著四五人,中间的那个便是秦扣枕。只见他怀里搂著个妖娆女子,正低头啜饮她手中捧著的美酒。
那秦扣枕方才在宴席之中,酒酣处兴致大动,同了教内几个亲信出来泛舟。他怀内搂著的,却是他平日最喜欢的宠妾蕴姬。这些日来他夜夜在云纵身上发泄yù火,身边一众姬妾,均是雨露未沾,多有抱怨。今日难得与他同席,争相献媚,他一时qíng动,忍不住抱了蕴姬出来泛舟赏chūn。
云纵立在湖畔,瞧著秦扣枕和怀内的美豔女子低声调笑,chūnqíng无限,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凉风渐起,掀起了云纵身上的衣袂,他呆呆的伫立在岸边,心头忽然闪过一丝轻微的扯痛,一瞬间却又变得空空dàngdàng,仿佛有什麽被掏去,无数念头浮上,又有无数念头按下去。
原来秦扣枕口口声声说倾慕於他……却也能搂著别的女子,同样的柔qíng蜜意,同样的温qíng款款。
是了……像秦扣枕这般风流倜傥的人物,又如何会对自己一心一意。而自己竟为他心烦意乱,怕拒绝他而让他心伤,为辜负他一片qíng深而觉不忍──现下看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自己於他而言,也不过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吧?
数日纠缠於心间的魔障,忽然之间堪破开来。云纵低头一笑,转身离去。
秦扣枕正享受著蕴姬纤纤玉指奉至唇边的香醇美酒,凤眸流转,忽然瞥到湖畔一抹灰白人影正飘然而去,正是云纵。他心下大惊,也顾不上怀内的温响软玉,纵身一跃上了岸边,急急几步追上了前方的人影。伸手搭住他肩膀,唤道:“上君要去哪里?”
云纵回头,面色和平常无异,缓缓笑道:“贫道不知教主在此泛舟,怕扰了教主雅兴,正要回房。”
秦扣枕闻言不由一窘,知道方才自己的轻薄举动尽数落入了云纵眼内,半晌,才讷讷道:“上君误会了……”
云纵一笑,淡然道:“不知教主做了何事,会让贫道误会?”
秦扣枕见他神qíng冷淡,心下一急,不顾一切的抓住他的手臂:“这些日子我对上君的心意,上君还看不出来麽?方才不过是一时忘qíng,可知我心中想著念著的,都是上君……”
“住口!”云纵勃然动怒,厉声道,“贫道出家之人,教主怎可如此不敬!”
“出家人又如何?”秦扣枕也动怒了,“出家人便不是人了麽?我心里喜欢上君,便是对上君不敬了麽?我若对上君不敬,又怎会数日来以礼相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声音忽然一低,竟是带上了浓浓的心酸,“须知从上君舍身救我那时起,我便对上君不能忘qíng了啊……”
云纵听他又提及那夜之事,羞怒jiāo加,喝道:“不许说了!”
“好……我不说!”秦扣枕咬牙道,“我做给你看!”
云纵一愣,却是秦扣枕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带著他飞奔回房内,二话不说的将他推至chuáng边,自己反手锁了房门,然後一步步朝他bī近,忽然将他扑在了chuáng上。
云纵大为惊骇,奋力挣扎起来。他体内功力未复,身上又没有力气,轻易就被压制住不能动弹。
眼见秦扣枕俯首向他唇上亲来,云纵急忙偏开头,怒声道:“放开我!”
秦扣枕面上又恨又怨,一双眸子内夹杂著qíngyù和怒气,伸手将云纵的脸扳回。云纵见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下去的历色,骇得心跳都几乎停止了,怒喝声冲口而出:“秦扣枕……你敢!”
他一急之下,竟是连名带姓的叫了出来。秦扣枕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忽然倒在了他胸前。
云纵惊了一下,只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著,然後,一股暖暖的湿意便在自己前襟处蔓延开来。
“上君,你就真的心硬至此麽?”秦扣枕抬起头,面色凄楚,话语哽咽,竟是满面泪痕的看著云纵,“我心里实在是苦……虽时时刻刻想著你,却又不敢碰你。知道你素来不喜喧哗,便连今日的寿筵也不敢请你去。我只想晚间过来找你,陪著你坐上一会儿也好……我真的是气急了,才会忍不住这样对你……”
云纵被他的泪水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从未对人如此心动过……你是第一个,你是第一个……”喃喃的话语,消失在了再次贴上了的唇瓣之间。
云纵呆愣在他身下,连反抗都忘记了。他已经被秦扣枕的这番话轰击得几乎思考停顿,只有一个念头回dàng在他心间──原来这个人,已经喜欢他到了这个地步了麽?

第8章

秦扣枕吮吻著云纵的双唇,起初还有些小心翼翼,渐渐便放肆起来。灵活的舌头挑开云纵紧闭的唇瓣,细细探索一番後,随即重重含住了他的舌尖。云纵陡然回神,要挣扎却已推不开。他生平何曾与人这样亲热过?只觉得连背上都麻痹了,身子抖得厉害,模糊的想著不可以这样,不能任由秦扣枕这般为所yù为……然而推拒的双手,却是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
直到察觉到自己体内一股陌生的yù望缓缓抬头,云纵瞬间从沈迷中清醒过来,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秦扣枕,连声音都不稳了:“你,你快放开我!”
“为什麽?”秦扣枕低声笑著,声音嘶哑而低沈,“明明都有感觉了……”一面说,一面低头又含住了他的耳垂,吮咬一番後,顺著他的脖子又细细的吻了下去。
“快放开我!”云纵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惊惶,抗拒的力道也逐渐加qiáng,“你……你再这样……会害我功力全失!”
秦扣枕闻言一愣,云纵趁机从他身下逃开,翻身下chuáng,脚步不稳的走了几步,双手撑在桌上,还在不停的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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