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泡好了,却不见崔九人,问了冬月才知道,崔九这小子一进来就开始到处乱转悠,碧青等了有一刻钟,才看见崔九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要往里屋钻,冬月忙拦住他:“里头是我们姑娘的寝室,外人可不能进。”
崔九哪理会这个,一伸手就把冬月拽到一边儿钻了进去,冬月撇着嘴,刚要说什么,碧青道:“你让他看。”以这小子的好奇心,要是不亲眼看看,连觉他都睡不好。
不大会儿崔九出来道:“你那个顶柜我也要,还有你炕上那一溜柜子,窗下那个软软的榻也要,总之,你这屋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给爷来一。”
,碧青目光闪了闪:“成啊,不过你得拿你屋里的家具换。”
崔九没好气的道:“你倒是不吃亏,知道爷屋里那些家具都是从京里拉来的,先不说样式,光木料就值老钱了。”
碧青道:“一句话换不换吧?”
“换,不过要快,一个月之内就得给我换好了。”崔九实在瞧着碧青屋里的东西眼热,看惯了自己屋那样千篇一律的,这丫头屋里的摆设怎么瞧怎么顺眼。
碧青笑眯眯的道:“不用一个月,一天就成。”
崔九愕然:“你屋里那些家具一天就能做成你莫不是想把你屋里的拆下来吧!”
碧青道:“我吃饱了撑的啊,得了,你就放心吧,明儿我就叫人给你换,后儿你就能住进去了,来,喝茶。”
说着把桌上茶推了过去,崔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总觉着这丫头今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啥时候给过自己这样的好脸色啊,还让自己喝茶。
崔九解开盖碗盯着茶看了一会儿道:“这里不会下毒了吧!”
碧青翻了个白眼:“毒害皇子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我傻啊,再说,我跟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得着堵下毒吗。”
崔九挠挠头:“也是啊。”还是小心的抿了口茶,放下看着碧青道:“你有话就跟我直说成不成,这么着,我这心里头没底。”
冬月都忍不住笑了一声,碧青也笑了:“行,那我就直说,能不能想个法儿把何进从骁骑营弄出去。”
崔九一听就乐了:“我说你今儿对爷这么殷勤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爷倒是好奇,何进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他弄出骁骑营。”
碧青道:“甭废话,帮不帮吧,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去找我师傅。”
崔九摸了摸鼻子:“你这是求人吗,真是的,再说,我也没说不帮忙啊,你想把他弄哪儿去?”
碧青:“只要离大郎远远的就成,你瞧着办吧。”
崔九道:“我也正不待见他,你还不知道吧,他媳妇儿上吊了。”
碧青愣了楞:“怎么可能?”何进媳妇儿是个挺传统的乡下女人,只要何进不太过分,一般应该都能忍过去,怎么会上吊:“人怎么样了?”
碧青总觉着何进媳妇儿不会这么想不开,崔九道:“还能怎么样,死了呗,何进在外头勾上了个寡妇,两人打的火热,那寡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天两头的往何进家来找他,只要何进前脚进家,那个寡妇必然就来叫,后来不知怎么跟何进媳妇儿口角了几句,何进当着寡妇的面踹了他媳妇儿一脚,他媳妇儿就上吊了,为此,姜山两口子去找何进闹了一场,安大牛常六几个也不怎么跟何进来往了。”
碧青不胜唏嘘,这才多长日子啊竟闹出真么多事儿来,崔九凑过来道:“你倒是跟我说说,何进怎么得罪你了?”
碧青不搭理他,崔九就问冬月,冬月看了碧青一眼道:“姑娘在京的时候,那人带着他媳妇儿登门借钱,张口就要二百两,姑娘就让他写借据,然后,他那就恼了,说什么姑娘在丽chūn院,抬手就一百两,给他二百两还要写借据,跟姑爷扔了好些挑拨的话走了,哪有这样的人啊,借钱不写借据,这不成明抢了吗,姑娘有钱是姑娘的,跟他什么gān系啊,这人简直不要脸。”
崔九脸色一沉跟碧青道:“这事你甭管了,jiāo给我,管教他离大郎远远的。”说着,看向碧青父皇已经下旨,估摸着太子哥过几天就到冀州了,你要是想准备什么得紧着点儿了。”
碧青奇怪的道:“我准备什么?”
崔九撇撇嘴:“你在间河县弄出这么多事儿,不就是想帮杜子峰露脸吗,如今机会来了,你能放过?”
碧青笑了,:“以前没发现,你还挺聪明的。”
崔九正色道:“不是真看上杜子峰了吧,要不,gān吗这么帮他。”
碧青:“再胡说八道,看回头我告诉大郎,揍不死你。”
崔九道:“你心里要是记着大郎,以后就离杜子峰远点儿,爷看人最毒了,杜子峰那厮对你有心思呢。”
碧青白了他一眼:“对我有心思是的多了去了,我要是谁都远着,还过不过日子啊。”
崔九一愣:“谁,谁还对你有心思?”
碧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崔九蹭的站起来:“爷,爷还有点儿事,先走了。”撂下话莫头就跑没影儿了。
碧青一愣,看向冬月:“这小子抽什么风?”冬月摇摇头。
崔九露了一面又没影儿了,倒是把旺儿留下看着收拾新换了家具的屋子,碧青没工夫理会崔九,何进的事儿jiāo给崔九,自己也不用担心了,论起收拾人来,宫里出来的人都是祖宗。
碧青这会儿正忙乎着挑人呢,记名的一共有七十八个人,这还是碧青把年龄控制在十二到十五的结果,要不然人还得多,外头的小子jiāo给定富去挑,就是jiāo代定富给小海挑两个年纪大些的,小海xing子跳脱,又常跑冀州府,找两个年纪大些的跟着,自己也能放心。
至于碧兰,碧青叫她自己挑人,看谁顺眼就留下,自己挑的是爹娘跟婆婆跟前伺候的,婆婆xing子软,挑了两个老实的,爹娘哪儿挑了两个机灵的,自己身边有冬月,又叫冬月挑了个顺眼的过来,再找四个婆子,两个上灶,两个gān杂活,一瞬间家里人就多了起来。
人多了自然就要有管家,碧青本来还愁呢,正巧王大娘要过来,碧青就让她当了管家,定富管着外头的事儿,王家村的藕田跟鱼坑,jiāo给了王兴的两个哥哥,很是妥帖,等那边儿的房子翻盖好了,搬回去也成,两边住着也好,都随三位老人的意。
家里料理清楚了,也该收番薯了,间河县上上下下都忙活的时候,太子也到了冀州,提前连个信儿都没有,不是崔九跟自己打了招呼,碧青都以为太子殿下不来了呢。
而且,太子殿下出现的异常诡异,碧青拔下一颗番薯,直起腰来就看见站在地头的俩人,碧青的目光划过两人身上簇新的青布衣裳,不禁好笑,庄稼人下地谁舍得穿这么新的衣裳啊,这俩人一看就是不是种地的。
再说,瞅瞅周围的汉子哪个不是晒的黑黢黢的,这两位实在白净的过分,太子旁边那位还没胡子,这化妆太不到位了,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想微服出访,自己就的让他访慡了才行,所以直接选择装不认识这俩,由着主仆二人在番薯地里来回溜达,只是把小海拽过来,叫他去给杜子峰送信。
看着小海跑没影儿了,碧青整了整头巾,接着刨番薯……
☆、第63章
如今的王家可不是前两年了,本来这五亩番薯也轮不上碧青一家子伸手,王兴爹娘跟他两个哥哥就包圆了,可碧青觉得,她娘说的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根本,哪怕如今富了,也还是个庄稼人,就算不指望种地活着,也不能不会gān地里的农活儿。
所以,碧青全家都来收番薯,婆婆,她爹娘,小海,碧兰,加上一个陆超,家里的丫头小子婆子都不让cha手,就她们一家子gān。
番薯刨出来堆在地头上就成,衙门一早就贴了告示,直接到地里来收,除了留下自家吃的,根本不用往回拉,在地头上就换了钱。
杜子峰老早就来了,不过就来王家村打了一晃就走了,今年间河县的第二茬庄稼种的都是番薯,相比已经有经验的王家村,杜子峰更担心其他村的收成。
小海找了一圈才把人找着,杜子峰过来的时候,太子慕容湛正在碧青家的地里帮着挖番薯,碧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位,慕容湛不是崔九,他是这个国家的储君,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大齐未来的君王,却拿着挠子刨地里的番薯,尤其,配上他这一身簇新的粗布衣裳,实在诡异。
碧青捉摸了半天,该不该跟他说话,不说话貌似不妥,说吧,真不知道说啥,碧青抬头看了看,快晌午了,越发热上来,立了秋也不凉快,秋傻子的劲儿头上来,甚至比暑天还烤的慌,碧青真怕这位太子爷再gān一会儿,晒晕在番薯地里了,那可麻烦了。
尤其,这位今儿连斗笠都没戴,给这么烤的日头晒一会儿,就是庄稼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金贵的太子爷,琢磨着是不是叫人给他们送两顶斗笠过去,又觉不大妥当。
正想着,就看见自己老爹过去了,见自己爹伸手拍着太子爷的肩膀,一副相淡甚欢的样儿,碧青眼睛都瞪的老大,琢磨她爹要是知道这位就是太子,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去年杜子峰来,可都把她爹吓的不敢靠前呢。
沈四平已经习惯家里有生人帮着gān活了,总是如此,有大郎营里同事,也有杜子峰那样的县太爷,还有那位崔九,有时,碧青的师傅也会来,所以,忽然又蹦出来两个生脸儿的,也不觉得惊讶,见两人没戴斗笠,就主动过来:“今儿日头晒,你们没戴斗笠,晒长了可受不了,不如,跟我去地头的树荫里歇会儿,喝碗荷叶茶解解热,咱家地少,这活儿不用着急,一会儿就能gān完。”
慕容湛也没想到,这都立了秋,冀州的日头还如此毒辣,。官场上欺上瞒下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为了升迁,地方上的官儿可是什么都gān得出来,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儿,而,此次gān系到深州,还有番薯这种新物种的推广,若是让底下的官儿欺上瞒下的糊弄过去,就不是一个官儿升迁的事儿,gān系深州的数万灾民,甚至整个大齐,后果不堪设想。
故此,慕容湛这次来冀州,一路微服,从京里出来慢慢走,进了冀州地界,连冀州城都没进,带着苏全直接奔着间河县王家村来了。
王家村是第一个种番薯的村子,老百姓相对比较有经验,更何况,王大郎家就在王家村,慕容湛没见过王大郎,却见过碧青。
碧青给了他很大冲击,以前他也曾见过那些村姑农妇,却没有一个跟碧青一样的,她让慕容湛觉得,原来女人可以如此聪慧。
慕容湛很清楚,她那天一见自己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那么匆匆的走了,慕容湛看得出来,她非常不想跟自己牵扯上gān系,却能跟老九合着伙做买卖,而老九的xing子,自己相当清楚,之前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纨绔,来了一趟王家村,整个人都变了,甚至不大喜欢京城了,总想着往冀州府跑。
52书库推荐浏览: 欣欣向荣